第69章 女扮男裝探教坊司

  「對教坊司那些大人物來說，這些女孩子都是搖錢樹，他們肯定不會輕易放走。」

  沈蘭若說道，「不如我們扮成男裝，像那些客人一樣先混進去，這樣不引人注意。進去後再隨機應變。」

  「這麼麻煩？」何夫人皺眉，「我們又沒來嫖過。那些人一個個眼光毒得很，萬一扮得不像，被認出來了，豈不是更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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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倒也是。」沈蘭若略一思索，便把目光轉向了謝書黎。

  何夫人一下子反應過來了，眼睛一亮：「讓侯爺充當嫖客進去打探，這倒是個好辦法。只是……」

  沈蘭若知道她心裡想的什麼，連忙接過話茬：「我扮成男裝，就說是他的兄弟，與他一道進去打探！」

  她以前跟著父母走南闖北跑生意，就沒少女扮男裝，這可難不倒她。

  「那最好不過了！」何夫人拍了拍沈蘭若的肩膀，「你這孩子機靈，也穩重。你辦事，我放心！」

  一邊的謝書黎白眼都快翻上天了。

  何夫人這話說的，明擺著就是不放心他唄！

  呵，他堂堂侯爺，還不至於心胸狹窄到跟一個女子過不去。

  多一個妹妹而已，又不是弟弟，不會影響他在侯府的地位。

  沈蘭若在附近的成衣鋪子買了套男裝。

  出來時，已經洗乾淨脂粉，換了身行頭，嘴上還粘了撮小鬍子，手裡拿著把摺扇輕輕搖著，腳下緩緩踱著方步。

  猛一看，活脫脫一個大戶人家的倜儻公子，而且相貌清秀脫俗。

  謝書黎在前，沈蘭若在後，混在尋歡買醉的人流里，慢悠悠晃進了教坊司。

  「喲！哪陣風把咱們一表人才的謝小侯爺吹來了呀！驚鴻姑娘已經在樓上等著啦！」

  一個臉上胖得堆起了褶子的公公笑呵呵道。

  「不！今天不找她！」

  謝書黎心虛，扭頭看了沈蘭若一眼，卻見對方面無表情，一副置身事外的淡漠。

  他心下一松，同時又莫名有些失落。

  「咦？這位小公子很面生啊！第一次來？」公公這才注意到後面還有一人。

  「正是！這是我一個遠房表弟，姓沈。他剛來京城，我特意帶他來長長見識！」謝書黎笑道。

  「哦，妙哉，妙哉！」公公臉笑成了一朵菊花，「侯爺真是好雅興！兩位快請進！」

  「今日教坊使大人怎麼有空親自來了呀？」謝書黎一邊走，一邊熟稔地搭著話。

  「嗐，哪裡哪裡！這不是快到太后娘娘的千秋宴了嘛！皇后娘娘著我來，挑些個漂亮伶俐的清白女孩子，各樣曲目歌舞要儘早排練起來了！」

  「這樣啊！」謝書黎朗聲一笑，「那教坊使大人這段時間豈不是每天都有歌舞妙樂欣賞？如此風雅，真是羨煞旁人啊！」

  「唉喲，侯爺真會說笑！」那公公搖搖頭笑道，「還是侯爺瀟灑，每日想玩便玩！不像我等，日日聽差調遣，忙忙碌碌，也不能為子孫攢下些爵位。」

  謝書黎臉色頓時陰沉。

  他何曾不想入仕？可是現下沒有門路，只能賦閒在家。

  今天百日宴上這麼一鬧，仕途怕是更難了！

  沈蘭若見狀，心中失笑，嘴上不著痕跡岔開話題：「早就聽說京城二八佳人，都是水做的骨肉，楊柳的腰肢。不知小弟今日可有幸，見識些十六歲的女子？」

  教坊司里跟外面簡直兩個世界。

  金碧輝煌，珠光寶氣，笙歌不斷，各色調笑聲不絕於耳。

  早就聽說，教坊司是專門管理宮廷舞蹈和禮樂的官方部門，教坊使通常由宮裡太監兼任。

  一些宮廷大臣的飲宴集會也會挑選教坊司的女子來陪同。

  久而久之，這些女子在歌舞演藝之外，還多了「陪客」的任務。教坊司也逐漸放開了「接客」的生意。

  畢竟，大型宴會一年到頭也開不了幾次，光靠上頭那點賞賜根本維持不下去，遠不如「接客」來錢快。

  不過，作為朝廷命官管理的機構，教坊司只接待官員，不接待其他人。像沈蘭若這樣的，得有人介紹才能進來。

  教坊司的女子，很多是因為父兄犯罪受到牽連而被罰進來。她們往往從小受過良好的培養，容貌、氣質、才華都很出挑，不是一般青樓女子能比的。

  經過幾代的精心經營，教坊司已成為令無數男兒沉醉的溫柔鄉，也是京城最大的銷金窟。

  「沈公子喜歡十六歲的女孩子？真是好品味！咱們這當然有啦，而且多著呢！沈公子請看！」

  那公公獻寶一樣指向一片長長的屏風：「這上面有我教坊司各部女子的畫像，下方標註了她們的生年、性情、所擅才藝。越靠前，名氣越大，當然價格也要高些。」

  沈蘭若一驚，她還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密集的美女圖，看得她眼花繚亂。

  「所有女子都在這上面嗎？」沈蘭若問道。

  「當然！」那公公失笑，「小公子您就慢慢挑吧！」

  一看就是個沒見過世面的，瞧瞧，一雙眼都看直了！

  等公公走遠，謝書黎小聲問道：「怎麼做？」

  「先在這裡面找一下十六歲的姑娘試試吧！」沈蘭若伸手一指，「你從那邊開始找，我從這邊開始！」

  「好！」

  沈蘭若一個一個看過去，發現這裡的女子分「雅」「艷」「冷」「媚」「野」五部，分別代表不同的姿色風格。

  每一部底下都有十二花魁，取一年十二個月的象意。

  沈蘭若很快發現，十六歲的女孩子太多了！每一部底下都有不少，根本記不過來！

  在這麼多女孩子中間找一個一出生就失蹤、誰也不知道她相貌性情的女孩子，無異於大海撈針！

  那邊的謝書黎也遇到這個問題了。一攤手，表示無能為力。

  「怎麼樣，沈公子？可選好了？」那公公笑眯眯地詢問道，「我看兩位已經看了很久了呢！怎麼，難道咱們教坊司的姑娘，還入不了公子的眼麼？」

  「第一次來，自然要好好看看！」沈蘭若笑笑，順手一指面前屏風上的一個女子，「就她吧！」

  「好咧！」那公公看了一眼，高聲叫道，「雅部十八號，妙心下來接客！」

  旁邊的小太監一聽，連忙跑去傳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