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接受調查

  「我知道這對你來說很難接受，但是事情發展到現在，已經超出了我的能力。我不可能進入看守所去確認方傑的情況，但我實在很難接受，他在接受正式審判之前死去。我也再也受不了和你說謊，我已經編不出任何謊言來騙你。」

  很長一段時間，她窮盡各種蹩腳的理由和徐文解釋，讓自己出現在現場的行為顯得不那麼奇怪，但這卻將兩人的關係拉入泥沼，也給徐文帶來了麻煩。

  究其原因，她太相信自己看到的東西了，卻又不知道如何讓其它人理解，這一次，她想和徐文努力一次。

  徐文腦子裡一團漿糊似的，一下子接受不了這麼大的信息量，但還是機械似的說道：「我知道了，我會保證他們的安全。」

  接著他打開後門，消失在她面前。如果是平時的他，一定能發現後門旁邊的陰影里藏著一個人，但是現在的他，每走一步都像踩在雲端上，他的思想也是雲裡霧裡，他年輕、自信，容易接受新鮮事物，學東西很快，也很喜歡學，但是超能力？

  如果人能瞬間移動，那麼不在場證明就失去意義了。如果人能將兇器變沒或者變成別的形態，那麼證據鏈也註定會有欠缺。如果人能改變別人的記憶，那麼也無法相信證人證言……他們基於科學的調查法全都要推倒重來，他們所堅信的一切也將出現裂痕。

  但是申小蕊有什麼理由騙他，回想兩人相識以來，申小蕊每次都出現在兇案現場，趙儒被殺時，她甚至重返現場，發現了兇案，僅僅說是巧合，確實站不住腳。

  他從不相信，申小蕊是單純為了追逐熱度，去做這些事，但是超能力……

  他看過超能力題材的電影，但迄今為止，在生活中，在自己偵破的案件里，在反映人真實生活的直播里，他從未看到誰利用或展示超能力，事後又被證明不是作假。

  無論如何，他已經答應了申小蕊，無論是方傑還是呂季，他都會保護，只有法律有權利審判人。

  

  徐文先跟看守所確認了方傑的情況，因為方傑用一支筆殺了兩個人，這次警方對他的看管明顯嚴格了，反覆檢查了他的身體，把他關進單間，室內也讓他戴著戒具。

  接下來再有人提審方傑，也會有多人在場，確認遺留物，絕不讓他有逃脫的可能。

  確認完方傑的狀態，徐文卻在如何保護呂季的安全上犯了難。

  呂季不是嫌疑人，而是受害者。配合完調查，沒有理由把他留下或者看著他，畢竟威脅他生命的方傑已經被警方抓獲了。

  徐文已經答應了申小蕊，他打算返回醫務室，和呂季商量一下，看他在檢查完身體以後，能不能暫時別出門。徐文剛往回走，兩名警員就攔住他的去路。

  「徐警官，我們是內務組的，麻煩跟我們走一趟。」

  內務組是警察內部的監督機關，主要負責調查警察牽扯其中的非腐敗類案件，凡是進了內務組的調查室，不脫一層皮是出不來的。

  徐文：「我能知道是什麼事嗎？」

  兩人對視了一下，年齡大的警員叫陳濤，是老劉的同期，也算是看著徐文在局裡一路成長的。他跟搭檔使了個眼色，搭檔便嚷嚷著「熬了一宿，需要喝杯咖啡冷靜冷靜」走遠了。

  陳濤從pad里調出一張證物照片，是那隻殘缺的派克筆，被子彈打碎了一半，只剩下半個筆桿。

  「小徐，這是你的筆吧。方傑用它殺了兩個人，上面要嚴肅追究，你必須解釋清楚。」

  徐文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他本應詳細檢查現場是否有遺留物，偏偏忘了，現在出了問題，也只能承擔責任，希望不要連累別人才好。

  「我能跟方駱打個電話嗎？」

  「可以，但不能離開我的視線。」

  陳濤沒打算為難徐文，畢竟他也知道，這種現場意外遺留物引起的案件，大多是無妄之災。惡劣的犯人，會把指甲掰下來，磨平作為小刀傷人，只靠防是防不住的。

  徐文打給方駱，簡單交代了一下目前的情況。

  「呂季的筆錄就交給你了。另外你看著呂季一下，以防還有人危及他的生命。」

  「還有人？是誰？」

  「讓你盯著就盯著。」

  徐文總不能當著陳濤的面說，申小蕊通過超能力看到呂季可能有危險，那陳濤在意見里可能多寫一句，讓他多接受幾個月的心理輔導。

  方駱害怕影響了他的調查，便一口答應了下來，雖然他實在不理解，還有誰能傷害呂季。當他打算落實徐文的交代，立刻就犯了難。

  手機上的日曆顯示今天是2021年11月9日，也就是螃蟹殺人魔約定的，發現第五個受害者的當天。

  截止目前，警方仍未找到螃蟹殺人魔，也沒有鎖定受害者。只能按照原定的PLAN B，警方在方舟諾亞樂園布控，等待螃蟹殺人魔的出現。

  由於人力緊張，所有人員，只要沒有正在出勤的任務，都被抽調到螃蟹殺人案的專案組，哪還有什麼人力盯住呂季。

  因為是徐文特殊的交代，方駱還是很認真地到醫務室去找呂季，但呂季的床是空的，只有枕巾上蹭到他嘴邊的血漬，證明他曾經在這裡。

  方駱立刻撥打了他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