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是我殺的

  從11月5日晚到11月8日早晨，不超過72小時，申小蕊感覺方傑的氣質發生了變化，他的臉色平日裡總是毫無血色，但是今天，他的情緒卻有些亢奮，見到申小蕊的瞬間，他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如果他身上穿的不是看守所統一的衣服，申小蕊會以為他是去療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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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來看我了？」方傑的語氣也很歡快。

  「嗯。」

  他轉而望向徐文，語氣一下強硬起來：「你為什麼在這裡？這是我跟小蕊單獨的會面。如果你在，我什麼也不會說。」

  「方傑，你現在還不明白你的立場嗎？所有證據都已經明確，你只有積極配合我們，才能爭取寬大處理。」

  徐文一跟他說話，他就閉口不言，只是盯住徐文的手指，雖然不像前幾次那般陷入虛空，但態度依舊很堅決。

  「沒關係，讓我們單獨談談。」申小蕊說道。

  徐文出去了，為了防止意外發生，他沒有鬆開方傑的戒具。

  房間裡只剩申小蕊和方傑兩個人，方傑立刻問申小蕊：「他沒為難你吧。」

  「哎？」申小蕊有點恍惚，隨後立刻答道：「沒有。」

  「我仔細考慮過了，那天是我太激動了，我只是不希望你那麼看我，但卻嚇到了你，我為我的魯莽向你道歉。」

  方傑真的低下頭，他的世界如此簡單，只圍著申小蕊轉。

  「嗯。」申小蕊邊回答邊攪動手指，想著怎麼才能讓方傑說出實情。

  「我們到了你以前的家，看到了你的陳列館。」

  方傑有些不好意思地捂住了臉。

  「那些拍得不好，我貼在棚頂也是為了隨時欣賞，下次改正。」

  方傑的身體忽然向前，他本想用自己的手溫暖申小蕊絞在一起的雙手，卻被戒具束縛，無法抓住。

  「我承諾，以後會把小蕊你的美留住。」

  「如果我不願意呢？」

  申小蕊的眼神簡直要將他刺穿。

  「就像殺掉王麗雅一樣殺掉我嗎？」

  「怎麼會？我不會傷害你！」

  「我看到你給王麗雅拍的照片了。如果討厭的話，是拍不出那麼可愛的臉孔的。」

  「不是……」

  然而申小蕊沒有給他解釋的機會，而是繼續逼問：「王麗雅跟親近的朋友說過，她有一個男朋友叫小傑，就是你！你是在哪遇見她的？酒吧街嗎？你在被她邀請回家的時候，看到我了嗎？你的愛再次回到了我身上？所以你殺了礙眼的她。案發後的一段時間，你還是出入那棟樓，在對面拍我！」

  申小蕊將照片的複印件拍到了桌子上。小林加了一晚上班，將部分照片的拍照地點分析了出來。

  在王麗雅死後，仍舊有從她家的窗台偷拍申小蕊的照片，在警方解除了王麗雅家的警戒以後，他重返了案發現場，不僅清除了痕跡，還繼續偷拍申小蕊。

  他看著她，一直看著她，他根本克制不了自己。

  「沒有！我拍她只是……只是……」

  方傑想從座位上站起再靠近她一點，但是他的動作再次被束縛，這一次，他拼命掙脫，動作順著戒具，讓固定在地上的桌子也晃動起來。

  他高喊道：「我拍她只是生意！我愛的從來只有你一個人！」

  「殺死她的兇器在你家被發現！裝滿白磷的牛奶瓶在另一個陳列館！為什麼你總是對那些可憐的人下手，因為打不過強者，所以只能靠欺負弱者，顯現出你的能耐嗎？」

  「你是這麼看我？」

  方傑跌落回座位，他看著申小蕊，將她泛紅的臉龐印在了心底，即使生氣，她仍然很美麗。

  「你殺了王麗雅，一個為了自己，為了妹妹不斷努力的少女。你還殺了青環，一個渴望家人溫暖的孩子！」

  「明明你什麼都不了解……關於青環的事，是呂季告訴你的？你被他精心編撰的故事騙了！」

  「這跟呂季沒關係，我一直這麼想。你的身邊一直有支持你的姐姐，所以你根本不想去了解，青環為了獲得家人的肯定有多努力！」

  「青環不像你想的那樣！那孩子很可怕！」

  方傑本想再說什麼，但他又坐下了，表情也變得有點奇怪，「只要我承認所有罪行，你就會開心嗎？」

  「是。」

  申小蕊說完卻感覺很心虛，好像她真的在脅迫方傑認罪一般，明明證據確鑿，需要的只是他的口供做印證。

  「是我殺的，王麗雅，王露娜，青環，陳一鐸。」

  「con-link……」

  「是我做的，為了賺錢。」

  徐文和方駱聽到這裡，立刻將申小蕊換出來。

  接下來的審訊順利得驚人，方傑承認了所有的罪行，他將網站運營的事情說得很清楚，從他說的那些細節中，完全可以推出他就是網站管理員。

  談到和王麗雅的相識，他是從網站建設初期說起，為了充實素材，他通過網絡，誆騙了很多少女來給他做模特。

  他聲稱是經紀人，尋找試衣模特，誆騙她們拍下了一系列穿著清涼的照片。

  在上傳照片之後，他監控後台數據，找出其中受歡迎的女孩，接著跟她們聯繫，以微薄的報酬拍下更多照片，其中的佼佼者就是王麗雅。

  她很漂亮，照片獲得了超乎尋常的關注，他便誆騙王麗雅，說要跟她簽下長期的經紀合約，誆騙她拍下一系列照片。

  他本以為可以永遠誆騙王麗雅，但是某天，王麗雅卻拿著照片反過來威脅他。

  「你給我化妝和整理衣服的時候，碰到我的臉和胸了！你這是猥褻！我可是未成年人！這些照片就是證據！如果我報警，你一定會坐牢！不想把事情鬧大，就把錢乖乖交出來！」

  方傑惱羞成怒，認為被王麗雅愚弄了，他約王麗雅在她家見面，說不僅給她帶來了錢，還給她帶來了漂亮的禮服。

  王麗雅本來就喜歡華麗風格的衣服，她是愛美的年紀，拿到衣服，立刻回到次臥穿上了。

  方傑趁著這段時間檢查了主臥和其它房間，發現沒有人，便在王麗雅出來以後，用早已準備好的刀子刺向了她。

  「你沒找到其他人？」徐文不理解，犯罪現場還有王露娜和王文奇。

  「她妹妹和她一起住在次臥，我之前不知道。她在次臥換衣服也沒說話，我殺了王麗雅以後才發現。那個小東西一直『姐姐』『姐姐』叫著，讓我十分心煩，甚至還抱住我的身體。」

  「所以你就殺了王露娜？只是因為吵？」

  「是，當時的我只想讓聲音停止。」

  「王文奇呢？他也在現場，你為什麼不殺了他。」

  「我以為他不在家，事後我才知道他在現場，他一定是躲在王麗雅的床底下。什麼樣的男人會躲在親生女兒的床底下偷看？他才是真正的偷窺狂，他還在con-link上註冊過帳號，發布了小女兒的照片。不過很快，他就自殺了。他才不是感到愧疚，而是意識到某一天，他的這些行為會為人所知曉，他只要死了，做的那些壞事就沒人追究了。」

  「你有權利說他嗎？一個殺死女人小孩的男人。」徐文痛斥道。

  方傑一下子從桌上跳了起來，說道：「你有什麼權利說我！我都是為了網站上那些可憐蟲，才決定把網站運行下去。再說，王麗雅又算得了什麼天使！不過是從男人手裡騙錢的小狐狸！我不過是為民除害！」

  方傑的動作之大，讓桌子上的戒具啪啪直響。

  在循環的吼叫之中，方傑承認了所有罪行，但他的情緒卻一直很亢奮，變成了一個他們都不了解的方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