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惡行催生惡魔

  申小蕊回到家裡，立刻將手機連上電腦，查看裡面重新王麗雅的照片。

  在回來的路上，她一直想起照片裡的王麗雅。

  王麗雅所表現出的美，是散發出無窮無盡生命力的美，如果春夜裡的筍，噗噗噗從地下冒出來，帶著露水，抽出新芽。

  這跟其它給Lv1會員看的照片不一樣，沒有肉慾的表達。如果把王麗雅在網站上的所有照片都分析一遍，就會發現，即使用大數據篩查，也很難將這些照片歸到自動屏蔽的照片範疇。

  網站管理員對她有特別的愛護，即使在那些偷拍照中，也罕見走光的內容。

  關於王麗雅的藝術照，是方傑借用一個叫「德古拉」的小號發布的。

  申小蕊又看了一遍照片，她不得不承認，自己並不了解方傑，他對她有很多隱瞞，他對網站的態度，他和王麗雅的關係，他對青環異乎尋常的憤怒……

  一切都超出她的預期。

  屏幕右下角蹦出了一封郵件，接著又是收到另一封郵件的提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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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申小蕊點開郵件，看到了她遺漏的，兩封螃蟹殺人魔發來的郵件……

  在接下來的幾個小時中，陸陸續續又有網站上傳了關於螃蟹殺人魔的內容。

  螃蟹殺人魔選擇的媒體人都是各大網站最具影響力的博主、主播、網紅等等，網站給他們提供了完備的法律諮詢。只有第一個播主引用了完整的視頻，被以內容血腥暴力強制下架以後，後續的播主要麼將投影的照片牆打了馬賽克，要麼只播出這段視頻的聲音，總之他們都以自己的方式進行了報導。

  這是螃城最具熱度的話題，而這些媒體人也認為自己有義務去傳達真相。

  廢棄的精神病院、人體實驗、罪人、復仇者，生活在螃城的人，無論是主婦、學生、白領、藍領、政客，都在關注這起案件的進展。他們曾經以為螃蟹殺人魔是無差別殺人，但知道他是復仇者後，心中一塊石頭落了地。

  幸好我沒有做過那種事。

  但他們無法從案件抽離出來，而是更加關注案件。

  在恐懼之後，他們產生了對螃蟹殺人魔的同情，對罪人也更加痛恨了。

  惡行催生惡魔，有些人自發篩查起了螃城綜合精神病院的醫療人員，對他們進行了人肉搜索。

  連專案組也沒掌握的消息，竟然通過一些帖子先行發布到了網上。專案組本想直接刪除帖子，但組裡有了另外一種聲音。

  距離螃蟹殺人魔下次殺人不到48小時，以專案組的人力絕對完成不了篩查任務，如果有些人可以幫忙，為什麼不利用這些線索。

  線索只是線索，不分好壞。組長採納了這種建議，派出幾個人跟蹤網上的消息。

  另一方面，方駱和徐文守在看守所的傳真機旁，等待小林的報告。

  老式傳真機吐出文件第一頁時，小林的視頻電話也打了過來。

  「上面確實有王麗雅和王露娜的血。」

  「這下終於能證實他和親子丼殺人案的關係了！」

  方駱推了徐文一把，拉著他就想去審問方傑。

  「網站的資料你們不要了嗎？」

  「對對！」方駱拿著手機跑到傳真機旁，等待後面的資料，但是傳真機卻遲遲沒有動作。

  「網絡太差了？沒紙了？」

  方駱打開傳真機蓋子，明明紙還有很多。

  「你就沒什麼要跟我說的嗎？」

  方駱搖頭。

  「我在用戶資料里找到了你的。」

  「啊！潛入搜查嘛。con-link的篩查機制那麼妖魔，我們不多潛進去幾個人，根本不知道誰會先出局。」

  「登入的IP為什麼是申小蕊的家，你真當我是傻子嗎？」小林的聲音陡然升高。

  方駱打個哈哈，「你也知道網站開放的時間不固定，我哪有時間蹲守啊，是我麻煩嫂子，讓她幫我看著。」

  小林簡直要將手機捏碎：「你們竟然讓一個女人潛入這種網站，蔡如的事沒給你們教訓嗎？」

  「你為什麼在這時候提她。」徐文知道小林對自己有意見，一直沒出聲，但聽到這裡，卻無法忍住。

  「這是針對女性的犯罪，一旦出問題，受傷的也是女人。你們怎麼能利用普通民眾？」

  小林不是針對徐文，他是擔心線人的安危，哪怕這個線人他再不喜歡。

  徐文也明白，他只能低頭，說道：「對不起，是我考慮不周。」

  「好啦好啦！我知道你們都是為了辦案，但是事情已經這樣了，怎麼能充分利用這份證據才是重要。」方駱來打圓場。

  小林竭盡全力，用大力深呼吸，才能讓自己冷靜下來。

  「之前你說是線人潛入了網站，我們雖然有了網站的數據備份，但登陸網站的實時情況，卻需要證人供述。」

  「我會說服嫂子充當證人的。」

  「這才是問題！她本來就是跟蹤案件的受害人，希望方傑能夠受到制裁，甚至還做出了誘捕他的計劃，如果她再當證人，有多少人會相信她的證詞！」

  小林的聲音透過擴音器無限放大，方駱只能把手機拿得更遠一點。

  方駱：「你說怎麼辦？」

  小林：「我們要讓方傑認罪。」

  「說得輕巧，剛才我和徐文也見過他，就算把證據都擺在他面前，他也不開口。」

  「把申小蕊叫來。」小林說道。

  「你要幹什麼？」徐文警覺道。

  「她不是喜歡牽扯到案件里嗎？只有她能讓方傑開口。」

  徐文奪過方駱的手機，對著小林喊：「你不是注重程序嗎？這樣你跟我，你跟她，又有什麼不一樣。」

  這句話讓小林清醒了一些，但是這一刻他只想查出真相，關於親子丼殺人案，那些疑點一直殘留在他的腦子裡，就像有什麼驅使著他，好像從他趕到殺人現場，看到地上擴大的血跡開始，他的腦子裡就時不時重複播放那一幕幕場景。

  這一瞬，他好像明白了申小蕊和徐文到底是怎麼做到的那一切。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如果不能讓方傑認罪，我們前期的努力都白費了，申小蕊說服他只是手段，你們自己想想吧！」

  小林說完就掐斷了電話。

  最終，方駱還是說服了徐文。

  「她一定希望方傑能被繩之以法。我們應該問她的意見。」

  方駱還有另外一種考慮，還有不到48小時，螃蟹殺人魔就要殺掉第五個人，現在已經明白了螃蟹殺人魔的動機，也鎖定了正確的排查範圍，找到螃蟹殺人魔只是時間問題，而他們缺少的就是時間。

  方傑已經被控制，一鼓作氣拿下他，再去支援劉哥。

  申小蕊果然願意，但是方傑並未同意當天見申小蕊，而是要求第二天一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