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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收尾與表姐

2024-07-02 14:20:42 作者: 酈途

  但是淳陽的事情還遠遠沒有結束。

  黑羽軍中,雖然朔勒番已死,他留下的已經生了反心的黑羽軍部眾,卻給平叛留下了不小的麻煩。

  而能威懾這些亂黨的阿瑟穆,卻因為毒發無法行動,即便解毒丸抑制了毒藥,也不能幫忙了。

  而平叛軍中則因為陳厭的死,掀起軒然大波。

  

  「王爺為了一個女子就殺了陳將軍!」

  「這未免有失偏頗吧。」

  「什麼樣的女人能讓王爺......」

  「說不好王爺就招這些呢,先前那個......不也是這樣。」

  雲期是和謝長安巡視營地的時候聽見這些論調的。

  軍營里女子多少有些不便,她便換了男裝,這也使得那幾個說閒話的沒有第一時間發現,話題的主人公就站在他們身旁。

  雲期倒是覺得無所謂,這些人閒話說得再多,也不可能對她造成什麼傷害。

  但是謝長安卻不同,他們話里話外不止說了雲期,還帶著露華。

  露華與安南王之間的事情他們不好評判,但也不是這些人就能妄下論斷的。

  這樣想著他就要上前。

  但是他是主將,哪裡能自己跟這些上不得台面的人計較,傳出去都要說他小肚雞腸的。

  雲期沒等他開口,自己上前一步:「你們在說什麼!」

  那些兵士回過頭來,看見一個衣著不菲的「小少爺」正怒視他們,仔細打量一番後就有些不以為意。

  「哪家的小子?來管我們的事?」

  「你在,跟我說話?」

  剛才或許美聽清,但是現在雲期放慢了聲音,就能很明顯地聽出來是女子。

  他們不認得雲期,私心裡就覺得雲期既不是將軍也不是什麼軍官,自然是不足為懼的。

  此前也說過,這支平叛軍幾乎全部都是安南王帶來的安南軍。

  而安南軍大多是從世家掌控的南方徵調來的,所以他們不會想到女子穿男裝,因為那在他們眼中是不應該的事情。

  自然也就意識不到眼前站著的就是那個「害死陳厭將軍」的不知名女子了。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雲期開口,自然很明顯就能聽出來是女子。

  而軍營中女子本就稀少,像是這樣正當妙齡的就更少了。

  雲期冷冷地看見他們的臉色都白了,就知道是猜出了自己的身份。

  「你們說什麼呢,」雲期看著他們,「別藏著,說出來讓我們也高興高興。」

  我們?

  他們這才看見站在雲期身旁的謝長安。

  與雲期不同,謝長安再怎麼說也是主將,即便是安南王舊部,也到不了不認識主將的地步。

  他們慌忙拜下:「謝將軍。」

  謝長安看著他們,與雲期的冷臉不同,他居然輕輕地笑起來了。

  那些人一看見他笑,就覺得事情也不是很嚴重,腆著臉求饒:「是我等嘴上沒把門的,還請將軍恕罪。」

  「恕罪?」謝長安看著他們,「你們何罪之有啊?」

  幾個人都不敢說話了。

  他們私底下說什麼都沒關係,畢竟即便是安南王也不能管著別人說什麼,議論什麼。

  但是眼下不一樣,這不是私底下議論,而是被直接抓包了。

  說得嚴重些,謝長安是完全有資格將他們問罪的。

  雲期在邊上笑著說:「剛才不還說得興興頭頭的嗎,這才多一會就把剛說的給忘了?」

  既然根本不敢開口。

  「你們剛才說的那些,是哪兒聽來的?」

  陳厭的死被瞞的風雨不透,安南王怕軍中生亂,只說是犯了錯被軍法處置的。

  但是這幾個人卻說的紋絲不差,除了雲期與安南王的關係加了臆想之外,但是他們知道雲期本身就不對勁。

  除非......有人跟他們說安南王是為了一個女子把陳厭處決了。

  其中一個人顫抖著說:「大家......大家都這麼說。」

  大家?

  謝長安冷聲道:「哪個大家?姓甚名誰,說!」

  「不知道,就是一下子所有人都在說,是李家那個小子跟我說的,但是姓李的說他也是聽別人說的。」

  這就是沒有源頭的意思了,沒有源頭,也就查不出最開始放出消息的人了。

  雲期將此事告訴了安南王,誰知道他卻表現得渾不在意:「你們不必放在心上,這件事我心裡有數。」

  心裡有數?

  露華的事情都能被底下的小卒子當趣聞來說,由此可見對安南王的敬畏之心想必十分淺薄。

  連這種安南王看不上眼的人尚且如此,雲期覺得,恐怕安南王前幾十年一門心思放在露華身上,連對安南軍的掌控力都削弱了。

  但是他已經表態不希望二人繼續插手此事,雲期和謝長安也不好繼續插手。

  正好這個時候阿枝傳信說想要見雲期一面,謝長安也想見見阿瑟穆,只是主將不能隨意離開。

  於是雲期就收拾收拾,帶著書蘊和方渠去了淳陽城中。

  至於方許,謝長安為他寫了一封信,把他打發去找崔晏了。

  雲期到淳陽城中的時候,城中百姓已經陸陸續續回來了一些。

  淳陽畢竟是他們的家,再加上平叛軍連勝數場,大部分人已經覺得剿滅黑羽軍勢在必得了。

  除了一部分十分謹慎和已經在別的地方安家的人,淳陽又開始熱鬧起來。

  阿枝怕雲期找不到地方,特意在巷子口等她。

  「你看起來過得不錯。」

  阿枝笑了一下:「終於能過上平淡日子,當然不錯。」

  自從逃離陸平川手底下之後,阿枝就已經打定主意再也不回去了,手中的解藥夠她吃一陣子。

  加上阿瑟穆也回到她的身邊,她再也沒有擔心的事情了,心寬自然就沒有不好的了。

  最近還發現自己胖了一點。

  聽阿枝說到解藥的事情,雲期就想起來自己跟謝長安要的第二封引薦信。

  「京城有一位神醫,能解陸平川給我們下的毒,如果你願意去的話,就說是謝長安讓你去的。」

  阿枝知道雲期這封信的重量,這是她後半生的自由。

  她看著雲期,然後忽然拜下:「多謝你,不管你到底有沒有想起來,都多謝你,雲期。」

  雲期看著她,微笑起來:「不必謝我,我是有條件的,把你知道的,我原本跟陸平川之間的一切,包括我們之間怎樣相處的,都要告訴我。」

  阿枝抬頭:「一切?你要......」

  雲期點點頭:「京城還有未完的事情,我不能繼續在這裡耽擱了,如果陸平川再次對我出手,我得有辦法穩住他。」

  京城的事情雖然看起來一切都好,但是兩邊靠著傳信互通消息實在是太慢了。

  付憫柔上次的信中說了被囚禁在家中,但是之後的消息還沒有傳過來。

  雲期卻被這種無法掌控的感覺弄得心焦,還是儘快返回京城才是最好的。

  左右淳陽這邊根本不需要雲期,她本來也是被阿枝幫過來的。

  而另一邊,付敏柔黑被關在自己的院子裡。

  「姐姐,」付憫思站在付憫柔的門外,「父親很生氣。」

  付憫柔「咦」了一聲:「他生氣什麼?怎麼?把我關在這裡還不夠滿意了?」

  「你那天的信是給誰的,她給父親惹了很大的麻煩。」

  付憫柔臉上是興味盎然的神色:「怎麼?多大的麻煩?我可還沒有收到回信呢。」

  付憫思看著她的神色,就知道自己說出來這些不僅不會讓她覺得歉疚,反而會令她興奮:她本來就是不盼著付家好的。

  「你來就是跟我說這些的嗎?付大人生不生氣跟我有什麼關係?」

  付憫思笑了一下:「你的救兵來了。」

  「誰?」

  「謝家,謝明媛。」

  付憫柔是以為謝明媛已經離開京城了的,否則就不會一直試圖聯繫雲期了。

  若是早知道謝明媛在,她才不會去做這種無用功——畢竟付大人站在謝家人跟前,天然就矮一頭。

  付大人看著謝明媛,知道她來者不善:「明媛已經長這麼大了?這些年我們兩家少走動,一轉眼你們都大了。」

  謝明媛臉上掛著笑:「我是來看阿柔表妹的,姑父怎麼不叫她來?」

  付大人對著一個小輩不得不好聲好氣:「阿柔還不知道呢,我讓她妹妹去叫她了。」

  「妹妹?哦,那個叫憫思的庶女是吧,聽說阿柔對她甚好,真是......有姑母在世時的好心腸,是不是?」

  「阿柔確實心善。」

  「那想必也是不如姑母的心腸好。」

  付大人看著謝明媛:「謝家看起來倒是上下一致,你與你姑母十幾年前的樣子,真是一樣的......驕縱。」

  謝明媛臉就冷了下來:「姑母泉下有知......」

  「我母親泉下有知,定要等父親百年之後問一問,當年為什麼不說?您對她那樣不滿意,為何當年不說,要埋在心裡等到現在才說。」

  付憫柔掀開帘子走了進來:「還是等到父親百年之後,去底下跟母親好好陳情一番吧。」

  「阿柔。」謝明媛笑著站起來,「許久不見,別來無恙。」

  付憫柔看向付大人:「父親,好些日子不見了,你這一向可好?」

  付大人的臉色終於變得難看了:「這是說的什麼話,我們一個宅子裡住著,怎麼就到了要問候的地步了。」

  如果說付大人最不願意在誰面前落了下乘,那莫過於謝家人了。

  付家敗落之後他一度在謝氏那個妻子面前抬不起頭,儘管當時的謝氏對他情根深種,他卻總覺得低了一頭。

  現在付憫柔當著謝明媛的面說出來,令他仿佛重回少年時,只覺得無比難堪。

  而謝明媛只是輕飄飄地看了他一眼。

  付大人怒從心來。

  謝家果然就是看不起他的,從付家名不副實的那天開始,他們就看不起他。

  即便謝氏那時好像對他死心塌地,可是看看她生的女兒就知道了,付憫柔對他這個父親可是毫無敬意。

  謝明媛並沒有把付大人放在心上,他們世家自有幾分目空一切的傲慢。

  比起這個,還是雲期和謝長安在這件事上究竟出了幾分力令她更感興趣。

  她對著付大人微笑了一下:「我想帶阿柔出去走走。」

  付大人擺擺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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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說是薛雲期一個人幫你做的這些布置?」

  付憫柔點點頭:「因為我剛拜託薛雲期不久,謝長安就接了平叛的聖旨,後面便只有薛雲期出面了。」

  謝明媛喃喃地念著:「薛雲期一個人的手筆?」

  她露出一個笑:「我知道了,如今你父親在京中謠言四起,他的好日子不多了,你也算是得償所願。」

  付憫柔卻看著謝明媛,臉上露出一個淡淡的笑:「還是要多謝表姐為我引薦她。」

  「往後即便是你父親能繼續在那個位子上,恐怕也做不久了,陛下一向愛重嫡長,日後只會深厭了你父親的。」

  付憫柔點點頭:「我不知道我做的對不對,或許母親泉下有知,也要訓我不敬親長,但是我總覺得不希望有人忘了母親,不能只有我一個人記得。」

  謝明媛看著付憫柔:「你父親覺得你是謝家的人,我卻覺得你是付家的人,如此優柔寡斷又是何必,做都做了,就不要後悔了。」

  付憫柔看著謝明媛:「其實表姐你來京城,根本不是為了母親的事情的吧。」

  謝明媛笑了一下:「何出此言。」

  付憫柔看著她,輕聲說:「我後來想了很久,你為什麼會認識薛雲期,按理說你們不應該認識的,她來到京城之前身在絡州,來到京城之後,也應該沒什麼機會去陳郡。後來我想了想,可能是與謝長安有關。」

  謝明媛也笑起來,但是沒有說話,只是看著付憫柔。

  「謝長安也是謝家的人,與你認識不奇怪,你來京城,看似是幫我,其實是再給他們兩個出題,舅舅是......有意培養謝長安嗎?可是三舅舅家不還有一個表哥嗎?」

  謝明媛笑起來:「好吧,在聰明這件事上,你還是很有謝家人的風采的,只是你猜的不對,父親不是有意培養謝長安,而是謝長安已經是謝家的家主了。」

  付憫柔瞪大了眼睛:「怎麼會?」

  謝明媛笑了一下:「怎麼不會,只不過我不服罷了,可惜謝長安沒有插手,只有薛雲期插手了。」

  「薛雲期,又是怎麼......」

  謝明媛微笑:「她或許就是下一任家主夫人也說不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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