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丹藥

  許剛走近覺得老魚眼熟，又看了一眼一身正氣的玄明子。

  「這位道長，請問到底發生了什麼？」比起老魚這個無賴，許剛明顯更相信玄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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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讓貧道幫他看看運勢，貧道剛說完，他就揪著貧道的衣領說騙子。」玄明子把前因後果說了一遍，別說老魚想揍他，就是許剛也想揍他。

  一大清出門遇到個道士說你有血光之災，誰遇見不生氣，尤其還是老魚這種混道兒的。

  許剛也不知道怎麼處理，以前是直接把人都打一頓，但柔嘉剛剛吩咐不許動粗，他只能回來和柔嘉說了一下大致情況。

  「還真是道士啊！」柔嘉喃喃自語。「那道士的名號是什麼？」

  許剛還真沒問，到是後一步回來的金枝問了。

  「回公主，說是叫玄明子。」

  ……

  「把那耍無賴的混蛋打――送到衙門去。」柔嘉差點又要說打人。

  眼看玄明子就要向馬車走來，柔嘉讓許剛連忙把老魚處理了。

  「是柔嘉公主嗎？」

  玄明子剛進京都就被老魚拉住，給他算了一句還被糾纏，正想法子脫身，就見一輛豪華張揚的馬車駛來，還來不及細想，就聽見女子充滿戾氣呵斥的聲音傳來。

  只見一個神情憤怒的女子掀開車簾，女子容貌嬌美，帶著一抹病態的柔弱，卻嚇的糾纏自己的無賴軟倒，可見貌不對人。

  可在看到自己時，女子明顯有一絲忌憚和驚訝，還叫停準備動手的侍衛，想著自己徒兒新娶的公主，到是有點對上號。

  「您是？」柔嘉不自覺帶上敬語，可轉念一想，就算自己要玄明子救命，也不至於這麼放低姿態，這樣想著，柔嘉表情沒有之前那麼惶恐。

  「貧道玄明子，特地來京都探望徒弟琅玉。」玄明子見她表情多變，眼裡透著狡黠，給人一種精於算計的感覺。

  「原來您就是琅玉的師傅，他之前還和本公主說您要來。」

  柔嘉沒想到還真讓自己猜對了，連忙請他上馬車帶他回王府。

  玄明子也沒客氣，道了聲謝就上馬車。

  雖然已經對柔嘉公主驕奢的喜好有所耳聞，但見到馬車裡的裝束，玄明子也是愣了一下，鑲金嵌玉的裝飾，紅木茶几，紫砂茶具，白絨毛毯……

  這馬車裡隨便一樣拿出去，都夠下層一戶人家吃一年的了。

  「想來貧道那徒弟常常與公主一起出門逛街吧！」

  「一般，琅玉他要為別人義診，經常在院子裡整理藥材，偶爾抽空陪本公主。」柔嘉本就時刻關注玄明子，自然注意到玄明子的表情。

  瞬間覺得自己請玄明子上馬車是一個錯誤的決定，修道之人除了嫉惡如仇，有可能還視錢財如糞土。

  你讓一個這樣的人坐在華貴奢侈的東西中，不亞於讓他坐糞堆里。

  「本公主無事也會去義診處幫忙。」本公主也是一個愛做善事的人，柔嘉連忙給自己刷印象分。

  「本公主說布置稍微雅潔一點就好，父皇非說女孩子該富養，以免失了眼界。」

  「聖上英明。」

  玄明子不可能反駁柔嘉這話，不過他很滿意琅玉下山不忘行善的舉動，也有些驚訝柔嘉也會一起去，不過具體他還要問琅玉。「公主也仁善！」

  兩人說了幾句話就沒什麼話題了，柔嘉很想開口詢問玄明子丹藥的事，又覺得自己一見面就問太過唐突，只能先忍著。

  琅玉在王府接到消息，親自到門口來迎接玄明子。

  忠義王妃一伙人雖然不待見勾自己兒子出家的玄明子，但人都上門了，他們沒有把人趕出去的道理，讓人打掃一間院子出來。

  結果被琅玉阻止了，琅玉現在和柔嘉歇在新院子裡，舊的澹雅院便一直空置著，他打算讓玄明子歇澹雅院。

  忠義王妃樂的省事，自然不會反駁。

  馬車慢慢出現在琅玉的視線里，等停穩後，玄明子率先下車。

  「師傅。」琅玉恭敬的上前給他行禮，眼裡帶著些欣喜。

  玄明子與琅玉差不多一年未見，這次來京都也是考慮了許久，尤其是師妹一直說自己這個徒弟可能要打水漂了，剛一見面，玄明子就察覺到了徒弟的改變。

  以前滿心滿眼都是自己的徒弟，在給自己行禮後，下意識的還看向馬車，神色有些擔憂。

  柔嘉在玄明子後面出來，看到琅玉對玄明子這麼殷勤，咬著嘴唇有些吃味，心裡壓下的情緒又冒了上來。

  「琅玉！」琅玉就沒對自己這麼主動過。

  「怎麼了？」琅玉的確擔憂的看了一眼柔嘉，畢竟柔嘉這段時間比較愛胡思亂想，琅玉怕她自己把自己氣到。

  不過見她神色正常，也就打算先帶玄明子去歇息，結果柔嘉突然喊他，回頭就見柔嘉臉上帶著幾分不高興。

  「我，我有些不舒服。」柔嘉抬手觸摸太陽穴，黛眉微皺，似乎真的很難受。

  加上今日她未施粉黛，蒼白的面容越發憔悴。

  柔嘉看著琅玉說完話，面對玄明子看過來的目光，連忙低著頭不敢與玄明子對視，右手在袖中不自在的握緊。

  琅玉又不是不了解她，一看她樣子就知道是裝的，可是之前不是和師傅處的好好嘛，怎麼一會兒功夫就變了，直腦筋的琅玉沒反映過來。

  到是玄明子先明白，柔嘉剛剛還和自己好好的說話，現在卻在自己面前裝病來博取徒弟的關心，可見是徒弟對自己的態度讓她有些吃味。

  還真是一個小氣的女子。

  「既然公主不舒服，玉兒你就先帶公主回房吧！」玄明子心裡感慨到，卻沒有拆穿柔嘉的小把戲，畢竟自己徒弟可是自己手把手教的，這個檔口都不開口，說明他也知道柔嘉是假裝的。

  玄明子來的一路上，打聽了不少柔嘉的黑料，柔嘉現在裝病博同情的手段，比起那些人口中說的事情可是溫和不少。

  琅玉見玄明子開口了，也不猶豫，讓青松先帶玄明子去澹雅院，自己和柔嘉回房，稍後去找玄明子。

  柔嘉見玄明子走遠了，這才可憐兮兮的抬頭看向琅玉，見他神情無奈沒有生氣，抬手扯了扯他衣袖。

  「琅玉~~」

  「能走嗎？」琅玉能怎麼辦，總不可能自己真和她生氣，到最後還不是要自己去哄。

  「你抱我！」柔嘉張開雙手，只要琅玉不生氣，她怎麼作都可以。

  琅玉探身把她抱起，向院子裡走去，多虧玄明子離開了，不然師傅看見，自己還真不知道怎麼面對他。

  「琅玉，你師傅看起來好年輕啊！」柔嘉想著玄明子的模樣。

  玄明子和琅玉站在一起時，琅玉竟然蓋不過玄明子的風頭，而且玄明子的氣質還把琅玉壓的死死的。

  「你師傅比你大多少啊！」

  「不知道。」琅玉搖頭，從他小時候見玄明子第一眼時，玄明子的形象在他腦海中就從來沒有變過，仿佛時間已經忘記他了。

  「那你師傅是已經得道成仙了嗎？」柔嘉真心覺得仙人就該是玄明子那模樣。

  「沒有，公主以為修仙很容易嗎？」日復一日的枯燥，要不是心性堅定的人，怕是很容易被折磨的瘋掉，抑或者半途而廢。

  「除了漫長的時間，還需要一個契機。」

  「那你師傅應該不缺時間啊！」柔嘉很好奇，玄明子怎麼看都比琅玉大不了幾歲，只是蓄了鬍鬚看起來更成熟穩重而已。

  「那就是缺少契機了。」

  「不過，契機什麼？」

  「是人？還是一件事？或者是一個時間？」

  「任何東西都有可能是契機。」琅玉不由低頭看向靠在自己懷裡的柔嘉，她滿臉好奇，有著對修仙的憧憬。

  她就是自己的契機！

  「你看我幹嘛！」柔嘉歪頭。

  「沒什麼。」或許她永遠都不知道的好。

  「師傅，他什麼都不缺。」琅玉穩定心神，說起玄明子時，眼睛裡依舊閃過一絲迷茫。

  「什麼……都不缺？」柔嘉不懂，既然什麼都不缺，那為什麼還沒有得道飛升。「那他為什麼還沒有成仙。」

  「因為師傅他不願意。」琅玉這事還是聽已經逝去的師叔說的，師叔說他和師傅一樣，有仙緣沒仙途。

  當初玄明子的契機已成熟，明明可以得道飛升的，不知為什麼在最後一刻玄明子選擇了放棄。

  「為什麼？當神仙多好，無憂無慮的多開心。」柔嘉並不覺得成仙是假的，她可是下過地獄的人，如果可以，她也想當神仙。

  「師傅自有他的用意，我又何必去多揣測。」琅玉已經過了那個好奇的年紀。

  幾句話的時間，琅玉就把柔嘉抱到了屋裡。

  「公主沒事的話，我就先去師傅那裡了。」

  「我……」柔嘉很想說自己有事，但看到琅玉認真的眼神，就知道自己不能再胡來了。

  「哼！」但為了表達一下自己的不滿，柔嘉還是面色一沉，裹著被子不看琅玉。

  琅玉只是讓金枝幾人多看著她，自己先去澹雅院那邊。

  澹雅院這邊，青松已經為玄明子沏好茶。

  「喵~喵~喵~」珠寶撒嬌的湊到玄明子身邊，那聲音聽的人心頭都酥了。

  「這是誰養的貓？」玄明子抱起珠寶，溫和的給它順毛。

  珠寶翻著柔軟肚皮，這是連琅玉都沒有的待遇。

  「柔嘉公主養的貓，是一隻由外使進貢的波斯貓。」青松恭敬的說道，連世子都要恭敬的人，他自然要比世子更加恭敬。

  「挺有靈性的。」玄明子夸到。

  「師傅。」恰好琅玉過來，一向喜愛黏他的潑斯貓居然看都不看他一眼。

  玄明子招手讓他坐下，並讓青松退出去。「柔嘉這麼快就放你過來了。」

  「柔嘉只是有些小任性，並不會過度的無理取鬧。」琅玉下意識為柔嘉辯解，但看到自家師傅平靜的眼神，琅玉又覺得自己說的有些多餘。

  「你是因為喜歡柔嘉和她成親，還是因為修道和她成親。」

  「自然是後者，師傅為何還這般問。」琅玉認為自己和玄明子相處這麼長的時間，玄明子應該很了解自己才對。

  「柔嘉是因為喜歡你才嫁你，而你卻抱有別的目的，你就沒想過柔嘉知道真相後的反應。」玄明子避而不答，問起琅玉另外一個問題。

  「她不會知道的，她的身體撐不到多久。」琅玉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就算偶爾想到，也是用她撐不到的這個想法來驅逐。

  「如果她能撐到呢？」玄明子察覺到琅玉在逃避問題，這是以前不曾發生過的事。

  「師傅有能延遲她壽命的方法？」琅玉有些激動，這些天他一直在專研，可惜沒有任何進展。

  「唯一一顆丹藥都給你拿她吃了，為師還有什麼法子。」玄明子心裡暗暗嘆氣，自己剛剛問的問題，琅玉第一時間想的不是解決，而是去關注那莫須有的如果。

  他似乎覺得自己一定不會讓柔嘉知道，自己這個傻徒弟也不想想，要是柔嘉當真那麼蠢，就不會勾的這傻徒弟與她結姻緣了。

  「師傅，那顆丹藥既然能出現在這世間，自然有人知道煉出的方法，還請師傅告訴弟子當年煉製這丹藥的人。」

  「煉這丹藥的人……」玄明子看著天邊神色一陣恍惚，隨後有些落寞的搖頭。

  「找不到的，除非她自己出現。」

  「這丹藥是不容於這世間的東西，我們製作不了它。」

  琅玉沒想到玄明子回答的這麼堅決，想到柔嘉期盼的目光，琅玉心底一沉。「師傅，師叔曾經去過南疆嗎？」

  「應該去過，你師叔這人最愛四處玩鬧。」玄明子聽他提起自己的師弟，好奇詢問他怎麼了。

  「不久前來盛朝的南疆使團中，帶隊的大王子說與師叔有交情，還說出丹藥的事。」

  「更糟糕的是，他一眼就看出柔嘉中了毒的後遺症，趁著慌亂和柔嘉說了那些事。」柔嘉到現在也沒和他說自己與大王子談話的內容，這讓琅玉很是擔心。

  「南疆大王子？」玄明子想了想沒什麼映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