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玄明子
2024-07-02 13:15:27
作者: 南巷故人
事情真像小王子說的那樣,兩天後,大王子以南疆王病危向景帝提出離開,連景帝要為一伙人準備的踐行宴都沒時間參加。
因為南疆使團急得回去,和親的事情也沒有再談起。
柔嘉沒有去送小王子,聽到派去的人說人已經走遠後,只是淡淡的點頭不再過問。
南疆使團的離開沒掀起一點風浪,眾人依舊按部就班的過日子。
要說實在有什麼,那就是將軍府又派人來忠義王府,要請柔嘉回去看望秦老將軍,柔嘉當然是毫不猶豫的拒絕,拒絕理由就隨忠義王妃編。
「琅玉,你師傅回信了沒有!」柔嘉每天都要在琅玉身邊詢問這個事,她現在最關心的就是自己的命。
「回了。」琅玉從懷裡拿出信件,被柔嘉高興的搶了過去。
「我拆了。」柔嘉看著信件心情很是忐忑,歪頭詢問琅玉,手卻把信封撕了一道口子。
琅玉點頭沒有拒絕。
柔嘉高興的把信件拆開,認真看去,看完信件的她嚇的有些不知所措的望向琅玉。「你,你師傅要來了。」
「嗯?」琅玉把信紙接過去,確定是玄明子的筆跡,想來是要過來看看柔嘉和自己。
「琅玉,怎麼辦?」柔嘉抓住琅玉的衣袖,因為重活這一輩子,她心裡對這種世外高人有些發虛。
畢竟這種人最是嫉惡如仇,眼裡容不得半點污穢,自己之前做的那些事,只要稍微一打聽就知道。
「師傅人很好,公主不用太過擔憂。」琅玉以為她是擔心玄明子把自己帶走,便出口安慰她。
「他為人寬厚,不會做強人所難的事。」
琅玉雖然在極力安慰柔嘉,但柔嘉依舊懷著忐忑的心情等待玄明子的到了。
景帝也許是為了不讓人覺得自己是被流言左右,在南疆離開後的半個月,宣布為太子和幾位皇子們賜婚。
皇后到是想讓太子娶自家侄女,好讓付家重新回到權力中央,但景帝直接給太子指了新上任的吏部尚書之女為太子妃。
新上任的吏部尚書――倪剛不久才被調回京都,接任吏部尚書的位置也是因為他不是四皇子一脈的,他和忠義王一樣,是一個忠誠的保皇黨。
如今景帝把他長女立為太子妃,並沒有為式微的太子一脈帶來任何幫助,硬要說有什麼特殊的含義,算是給眾人一個信號,太子的位置,景帝並不打算動。
四皇子妃的人選是唐婧那一夥小團體裡的白歸荑,白家為武將世家,算是彌補了四皇子一脈沒有的兵力缺點,但和倪家有些不一樣,白家是中立黨,根基都在邊疆。
三皇子妃的人選是一個來京都探親九品小官的女兒,被三皇子當街搶上馬車帶入皇宮,景帝自然是把人狠狠的收拾了一頓,但也照三皇子的懇求把人立為了三皇子妃。
二皇子妃的人選算是眾人最好奇的,都在猜測景帝會不會答應忠義王府與二皇子結親,景帝也沒藏著掖著,簡潔明了,就是忠義王府的雲歌。
四個兒子,太子與四皇子兩個皇位候選人的妻子都是游離在權力中心之外,三皇子那個完全就是來湊數的,這麼看起來,二皇子才是這次事件的最大獲利者。
景帝這次採取的是獨斷專橫,事先放出風聲,然後以聖旨的形式直接賜婚,不給眾人一個反應的機會。
這讓許多權力中心的世家權貴摸不著頭腦,難不成景帝是要防著他們。
當忠義王府接到聖旨時,向來冷靜的忠義王妃面上都帶著驚愕,更別說其他人了。
尤其是那個九品小官一家,原本只是來京都探親,沒想到還攀上了皇子,不是側室,而是真真正正的皇子妃。
除了忠義王府和那小官一家真正的高興,白家和倪家兩家就對聖旨不滿,他們兩家要麼是中立派要麼是保皇派,如今景帝這一出,到有讓兩家站隊的意思,心裡不滿是一回事,但他們也不會公然抗旨。
既然接到了聖旨,雲歌自然不用在和老王妃待在護國寺,當天就被忠義王妃派人接了回去。
景帝賜婚的四張聖旨,只有二皇子與雲歌是明確了婚期,另外三對均沒有明確,似乎留給眾人一個鑽空子的機會。
柔嘉猜不透景帝到底想要幹什麼,詢問琅玉無果後,準備去東宮問問,不想半路遇見三皇子。
三皇子一身明亮的孔雀藍衣服,手拿鑲金嵌玉的摺扇,勾著一抹邪魅的笑,正攔著一位看不清臉的姑娘。
「嘖嘖嘖,你這是又是在調戲誰。」比起東宮的關注,三皇子身邊明顯要少一些,柔嘉乾脆下車找三皇子探聽緣由。
「什麼調戲,你這丫頭眼裡本皇子需要用這麼猥瑣的字眼嗎?」
敢這麼和他說話,三皇子不用回頭也知道是柔嘉,他讓人把路切斷,確保那姑娘不會跑以後,轉身和柔嘉理論。
「這可是你皇兄未來的皇妃,這叫增加雙方了解,為以後成親打下堅實的基礎。」
柔嘉挑眉,三皇子妃嗎?
歪頭打量,只知道女子身材嬌小玲瓏,拿著娟扇掩面看不清容貌,一雙手到是好看,以三皇子的眼光,想來容貌也是不差。
「得了吧!誰不知道你最喜歡逛青 樓喝花酒,這京都的畫舫那一家你不熟。」
三皇子被她說的啞口無言。
介意對方只是一個九品小官的女兒,柔嘉沒有半點興趣去了解,拉著三皇子上了酒樓問話。
「太子皇兄當真要去那吏部尚書的女兒?」
「不然呢!難不成你讓太子皇兄去抗旨嗎?」三皇子依舊吊兒郎當的。
柔嘉下意識搖頭,景帝平日看起來什麼都不在乎,但只要有人敢挑戰他的權威,他一定會毫不客氣的把人碾死。
「那你這個是什麼情況?」隨便在大街上搶一個人。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三皇子表情突然極度虔誠。
「我對她一見鍾情!」
「下賤!」柔嘉毫不客氣的罵道,真當她不知道他的死性子。
什麼一見鍾情,粗俗一點說,三皇子就是見色起意,饞人家身子。
「你怎麼可以這樣看不起我的深情!」三皇子不服氣,想當初那麼多人,他能從一堆人里把那姑娘選中帶走,那是需要多大的勇氣。
「我又不蠢,其他幾人都是在不明白賜婚對象的情況下被父皇賜婚,只有你是主動找父皇賜婚的,說你不是提前知道消息,打死我都不信。」
太后對三皇子還是有幾分真心的,很可能這個消息就是太后告訴三皇子的。
估計太后也為三皇子看了幾家,只是三皇子不滿意,決心自己找。
三皇子見她那麼肯定,知道自己要是不透露一二,估計柔嘉還會跑到東宮去煩太子。
「是是是,我是提前知道消息可以了吧!」
「那你怎麼沒和太子皇兄說?」
「拜託,你覺得我有那個時間嗎?」三皇子接到消息時,景帝已經在為他相看賜婚的對象,這說明景帝已經確定好太子妃是誰了,他完全沒必要去做這個無用功。
他要做的就是將賜婚的主動權握在自己手上,所以他第一時間趕去皇宮,在路上看見一個順眼的姑娘就帶著人去找景帝賜婚。
雖然會被景帝懷疑責罰,但比起娶一個處處需要提防的女人,三皇子覺得都是值得的。
「那你知道父皇要給你賜婚的對象是誰嗎?」柔嘉聽了他的解釋,也覺得他的話在理,是自己想的太狹隘了。
「我當時去的時候,父皇似乎正在挑選,我只看到有楊家的女子,要是那女人真是姓楊,我可真是……」三皇子說不下去,只是不斷搖頭,可見他心裡有多抗拒。
「雲歌和二皇兄這事是成了,你們忠義王府怎麼看?」
「什麼怎麼看?」柔嘉沒反應過來。
「比如覺得二皇兄坐那個位置也不錯?」三皇子明顯想通過柔嘉來忠義王府的態度。
「怎麼可能,他們的態度你又不是不知道。」柔嘉覺得三皇子完全是想多了,忠義王府恨不得二皇子就是普通布衣,這樣雲歌出嫁也不用被人猜疑。
「你和太子皇兄不會覺得,忠義王府會因為雲歌出嫁而幫二皇子吧!」
「不是沒可能啊!」三皇子沒有否認他和太子的懷疑。
「那你覺得將軍府目前怎麼樣?」柔嘉覺得自己既然嫁入了忠義王府,怎麼也要出份力。
「呃!」三皇子說不出話來,要是忠義支持二皇子,等二皇子登基以後,現在將軍府的慘狀,很可能就是忠義王府未來的樣子。
「所以你和太子皇兄放心,忠義王府依舊是保皇派。」柔嘉提醒他們繼續對付四皇子一脈。
上輩子是太子倒台,二皇子被景帝無奈提來抵抗平衡,三皇子為了給太子報仇而投靠二皇子。
現在上面兩種情況都沒有出現,說明二皇子會繼承皇位的可能性很低。
三皇子雖然還有些不放心,但也不會拿出來和柔嘉說。
「太子皇兄對那個倪家女子怎麼看?」柔嘉到是聽說了一點倪家的情況。
這還得感謝忠義王妃的小姐妹,那個小姐妹與倪家有幾分交情,賜婚聖旨下來後,她還去過倪家兩回。
那倪家女子似乎很不滿意這門親事,鬧著不答應,倪剛怕傳出去讓景帝知道,就把人關了起來。
「太子皇兄正在派人打聽。」三皇子也不了解這些,倪家剛回京都,行事低調,也注意和他們這些人避嫌,根本不好套近乎。
「而且這倪家小姐自賜婚後,就沒有出門參加過宴會,這讓我想在宴會上偶遇她都不行。」三皇子很是鬱悶。
「要不,你去倪家走一趟?」
三皇子毫不意外收穫一個柔嘉的白眼。
「我聽說那倪家小姐似乎不滿意這婚事,被倪尚書關起來了。」
「什麼?」三皇子不可置信,太子皇兄居然被嫌棄了。
作為太子的忠實擁護者,三皇子已經把倪家小姐列為厭惡的對象,並決心一定要把這人深挖一遍。
既然已經和三皇子聊了,柔嘉也不打算再去東宮走一趟,兩人又說了一會話就分開了。
柔嘉不知道事情的走向會怎樣,又要糾結琅玉師傅何時到來,自己怎麼從他嘴裡套話,整個人愁眉苦臉的,心頭窩著一團火氣。
「臭道士,你給老子好好說話,什麼血光之災,什麼心術不正,老子明明鴻運當頭……」
一陣吵雜聲傳來,馬車也被出現在路中央的兩人給逼停。
柔嘉差點撞到車壁上,整個人極為火大,掀開車簾就要看看是誰在路上胡鬧。
「混帳東西,竟然敢攔本公主的車架,許剛,給本公主好好教訓他們一頓。」柔嘉叫許剛上前打人泄憤,這是她以前經常幹的事。
只見一個彪形大漢正揪著一個中年人的衣領,面對怒不可遏的彪形大漢,中年人依舊面容冷靜,沒有半分害怕。
聽到柔嘉的呵斥,彪形大漢一回頭,看到是柔嘉,腿一軟就跪了下去。
正是被柔嘉收拾了很多次的老魚,老魚欲哭無淚,自己怎麼又犯到了她手上。
隨著老魚一跪,柔嘉也看清楚和老魚發生爭執的人是誰了。
中年男子徹底暴露在柔嘉眼前,著青衣道袍,體形瘦削,面容清俊留著鬍鬚,一身浩然正氣,不是玄明子是誰。
那男人一身青衣道袍,讓柔嘉一下就聯想到琅玉也是這般裝束。
心裡咯噔一聲,不會這麼巧吧!自己好不容易出個門,一下就遇上了。
「你去問清……緣由,為何當街尋事。」柔嘉和老魚一個表情,她甚至比老魚還要窘。
她有些不敢直視玄明子,只能對許剛重新吩咐到,似乎怕他一根筋真下手,讓金枝也跟著過去。
「不要動粗!」
許剛納悶,自家公主什麼時候這麼寬厚,還管起當街尋事的差事了。
「是。」徐剛再納悶也不會開口詢問,下車走到兩人面前。
「怎麼回事,不知道大街上禁止喧囂打鬧的嗎?」
「知道知道,我錯了,下次一定不會了。」老魚熟練的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