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往事如煙

  王嘉聽了，也是頗為感慨。「院長，既然如此，我想撫養星雪。我們——都是苦命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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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著，她的眼圈又有些泛紅。院長見她的模樣，心中也是不忍。喪子之痛，即使沒有親身經歷，錐心之感她也是能想像得出的。

  拍了拍王嘉的肩，院長柔聲說道：「好了王嘉妹子，人總是要向前看的，別總難過了，一切都會有轉機的。擇日，你和你老公一起來我們院把領養手續辦了，那星雪就是你們一家人了。星雪她向來性子柔和，只要你好好的待她，她也一定會把你當成親生母親的。以後，你們就又是和和美美的一家三口了。」

  王嘉吸了吸鼻子，轉而笑道：「院長，你說得對。我想以後多來陪陪星雪，培養培養感情，你說行嗎。」

  「當然好了，你有這想法啊，我們正是求知不得呢。」

  ……

  安星雪的記憶里，從那天起，王嘉就逐漸占據了她生活的一部分，並漸漸成為了不可分割的、最重要的那一部分。

  「星雪，來，你看阿姨今天給你買了什麼好吃的呀？」安星雪一聽聲音便知道是王嘉阿姨來看自己了。她歡快地跑去，小小的身體抱住了王嘉，「咯咯」直笑。

  王嘉低頭看著這小小的、溫暖的一團，內心輕嘆。如果——她的婷婷還在自己身邊的話，那也應該像星雪這樣可愛吧。她強迫自己不要再想下去了，既然已經選擇了安星雪做自己的女兒，又何苦總是沉溺在過去中無法自拔。況且——星雪也真的很好很好。

  可是終究不是自己親生的啊。王嘉的眼睛黯了黯，又很快恢復了笑顏。

  「你看，是你最喜歡的甜甜圈——」安星雪興奮地眼睛都閃著星星，跳著想要拿到王嘉手中的甜甜圈。王嘉滿足的看著星雪輕咬甜甜圈時陽光般燦爛的笑容。她躊躇片刻，褪去了笑意，嚴肅的說：「星雪，阿姨有件事——想要告訴你。」

  星雪立刻停止了咀嚼，嘴裡含著一口甜甜圈還沒有來得及咽下，便也鼓著腮幫子，換了一副嚴肅的表情注視著王嘉。

  王嘉看著她的模樣，有些好笑：「星雪，你願不願意——住到我家，做我的女兒？我想做你的媽媽。」

  安星雪怔怔的看著王嘉認真而有些期待的表情。媽媽？王家阿姨是說媽媽？她終於不再是沒有父母的孩子，她也可以有媽媽了是嗎？

  院長不知什麼時候走到了王嘉的身後，她看著安星雪，柔柔的說：「星雪，你可以考慮考慮想不想讓王嘉阿姨做你的媽媽。如果你願意的話，就跟著她去她們家，王嘉阿姨一定會好好的待你的。」

  星雪幾乎沒有思忖，大聲說道：「我願意！我想讓阿姨做我媽媽！阿姨是這個世界上除了院長阿姨外對我最好的人！」她幾乎不用仔細地回想，就可以想起王嘉所有對她的關心和愛護。這份溫暖，是安星雪一直期盼，卻鮮少出現在她生命中的東西。院長阿姨對她再好，終究有那麼多的孩子需要照顧。而王嘉阿姨的出現則如一束光，照亮了她的每一天。在安星雪的想像中，母愛大抵也不過如此了。

  院長鬆了一口氣。還好還好，星雪也是真心喜歡王嘉，這樣一來，他們今後的日子應該會更幸福了。王家有些怔怔地聽著星雪的話語，眼睛迅速的朦朧了，淚水蜿蜒至唇角，她卻只覺得甜蜜。

  安星雪舉起小拳頭，試圖擦拭王嘉眼角的淚水。「阿姨不哭不哭，星雪以後一定會很乖很乖。」王家隔著淚眼看星雪有些著急的樣子，「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院長也欣慰的笑了：「星雪，以後就要叫媽媽了——」

  「媽——媽。」安星雪小聲說道，也在心底咀嚼著這個陌生的詞語。

  「星雪，叫大聲一點好不好。」王嘉激動的淚水洶湧的留下，似是要衝刷盡過往的憂愁。多久了，自從婷婷離開後，她有多久沒有聽到這個久違的稱呼了。

  「媽媽——媽媽——你是我的媽媽——星雪也有媽媽了——」星雪抱住了王嘉，一遍又一遍的喊著、叫著。

  王嘉亦是摟著星雪：「對，對，你有媽媽了，我永遠是你媽媽……」

  ……

  安星雪神情恍惚的站起身，沒有陽光的味道，沒有甜甜圈的味道，消毒水刺鼻的味道還是縈繞在她的鼻尖久久不散。

  我永遠是你媽媽……

  她身體晃了晃，扶住了牆才勉強沒有摔倒。是啊，王嘉在她的心中，永遠都是唯一的媽媽。那麼——她在王嘉的心裡，是不是永遠都是唯一的女兒。

  「媽媽，你怎麼又哭了，是星雪惹你生氣了嗎？」

  「媽媽，你為什麼總是要盯著這張照片發呆啊？」

  「媽媽，照片上是誰啊，長得真好看。」

  「媽媽，你能給我看看嗎？」

  王嘉迅速的打下安星雪才碰到照片一角的手。安星雪茫然地站在一旁，她是不是惹媽媽生氣了？

  「媽媽，對不起——我不該看這張照片……」安星雪低著頭，囁嚅著。她只是希望媽媽可以不再傷心了，他希望媽媽每天都可以快快樂樂。

  王嘉看了一眼小心翼翼的安星雪，低低的嘆了一口氣。星雪她真的很好，懂事、體貼、開朗，可是——在她內心深處，婷婷總是擁有著更重要的地位，即使她現在下落依舊不明。

  「星雪，你沒有做錯什麼……」良久，王嘉才開口。也是在這時，她決定，是該告訴安星雪了，「這張照片上的人，也是我的女兒——我的親生女兒。在我領養你之前，她就失蹤了……到現在都沒有找到……我很想她。星雪，你們兩個都是我的女兒，你們倆在我心裡的地位一樣重要……你明白嗎？」

  王嘉惴惴的期待著安星雪的回答。安星雪握緊小拳頭，眼神中閃爍著與年齡不符的堅毅：「媽媽，你放心，等我長大了，一定會想辦法把姐姐找回來！」

  王嘉終是沒有忍住，淚水決堤而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