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六十五、胡謅
2024-07-01 23:17:12
作者: 關山客
陶然點點頭,「吃過了,你這病剛好,快回去休息吧,我也回去睡覺了,明天我還有事,要回律所,明天早上就你自己去上班吧,如果不行就請一天假,好不好?」
林春曉能怎麼說,只好說道好的。
陶然逃避地回了房間,關上門,身子壓在門上,頭靠著門,想到她剛剛那擔心的表情,扯著唇角泛起苦笑。
除了利用林春曉的不忍和善良,他並不知道有什麼樣的辦法。
林春曉比他大了五年,有過一段刻骨銘心的愛戀。
拿著對付別的女生的送花請看電影死纏爛打這些,他不願意,當然即使他願意也不一定有用。
他已經很厚著臉皮了,鼓足了勇氣倒推一把她酒後主動。
他想不到別的更好的辦法,有時候其實人和人之間的緣分,就那麼一段時間,對於人的一生來說,那一段時間過去以後,機緣就會消散。
尤其是對於林春曉這種內斂的人來說,如果不推一把,可能永遠也無法走出去這一步。
可是他也很害怕,萬一她真的就是一直拒絕,不願意走出那一步,怎麼辦?
然而這一關遲早總是要走的,今天自己可以用找個藉口推過去,明天呢,後天呢?難道永遠不去觸碰嗎?
這樣走著走著,很可能現在這種曖昧的機緣就會消失。
逃避得了一時,逃避不了一世,總是要面對的。
「春曉,你好啦?」蔡佳麗往林春曉身後看了看,沒有看到陶然,「我以為陶律師會送你來的,沒有啊?」
頓時,林春曉的臉就紅了起來,她回答了一個嗯,就慌忙去工作間拿了口罩戴了。
一看她這個樣子,蔡佳麗就挑了挑眉。
接下去,林春曉工作的時候一直沉默無語。
儘管蔡佳麗和繆明霞很想知道,這幾天她們兩個憋了好幾天,但開口只能說一說客套的話,例如『你是怎麼了?現在感覺怎麼樣?』這種。
到底當下的情況並不適合去聊感情的程度。
因為下午工作也不多,大家體諒林春曉生病多日,也就勸著她先回家,於是林春曉午飯也沒有在工作室吃,直接回家了。
回家的時候,恰逢陶然正在燒面,於是兩人一起吃麵。
林春曉幾度想開口,又都沒開成口。
最後是吃完了,兩人坐在桌子邊,看得出來,彼此都有話要說。
陶然想了想,還是讓給林春曉先說。
林春曉醞釀了好一會兒才開口,「陶然,對不起,要不要幫你租個房子吧,這邊離你律所太遠了,路上的時間太長了,找一個離你律所近一點的,這樣你上班也方便。」
說話的時候她完全不敢看陶然。
「我不同意。」一聽到林春曉這樣的話,陶然心裡頭就一緊,他努力用很淡然的語氣說。
「陶然,我不適合你,你值得更好的姑娘。」林春曉啞了半日,開口道。
「好不好只有我自己知道,你不是我,適不適合也只有真的試過了才知道,對於現在的我來說,現在的你就是最好的。林春曉,我不同意分手!你抱了我親了我就負責任。」陶然說道。
林春曉一直對這個有疑惑,然而腦海里確實分不清到底是不是自己主動的,聽到陶然這麼說,有些啞口無言。
呆了一呆,又忽然驚跳起來,「什麼分手?我們還沒有開始!」
陶然也瞪大眼睛,「什麼還沒開始,你對我又親又抱的,難道還不叫開始?」
林春曉一窒,哆哆嗦嗦地道,「我,我,我……醉了。」
「你是醉了,但我沒有醉,所以我後面堅持拒絕了你再進一步的請求。」陶然信口說道。
什麼?再進一步的請求?
林春曉臉騰地燒了起來,有嗎?有再進一步的請求?
腦子裡完全不受控制地就開始了自己抱著陶然,蠻橫地把他推倒在床上的畫面。
林春曉哆嗦了一下,怎麼之前完全沒有這個畫面?難道真的醉成了這樣?影視作品裡說的是真的?醉了以後會喪失記憶?
「你說的,你說陶然,我喜歡你。」陶然本來是想說『我愛你的』,但是怎麼也沒有辦法跨越自己的良心,只能編出來『我喜歡你』。
林春曉目瞪口呆,自己還表白了?
她嘴裡喃喃道,「不可能的吧,我一直當你是弟弟……」。
林春曉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陶然打斷了。
「你抱著我的時候,你的心跳有多快,都要震破了胸膛,你的眼神是那麼地纏綿,你騙不了我,春曉,你也是喜歡我的……我很早就喜歡你了,在去年考試之前我就發現我喜歡上你了,我只是不敢,害怕你的拒絕,你知道你昨天這麼對我說的時候,我有多開心嗎?」陶然伸手過來就捉住林春曉的手往自己的心臟上放。
林春曉使勁地抽回手,也沒能成功。
被陶然壓在他的心臟上,清晰地感覺心臟有力的搏動。
「假如這個世界是真的有上帝的話,那麼它在讓她救我的時候,就已經把屬於我的那根叫做姻緣的東西綁到你身上了,對我來說,如果沒有你,我接下去的人生毫無意義。」
「你見過我最悲傷的時候,你也見過我最開心的時候,是你教會了我如何生存下去,是你帶著我給了我力量,沒有你,我就是成功了有錢了可以給誰看?我爸死了,媽媽有可能這輩子都出不來,我所有的親朋都棄我如敝履,不要趕我走,我需要你。」
不知不覺,陶然就從胡編亂造變成了真情實意地告白。
眼眶不知不覺地紅了起來,淚光閃閃地擠出來。
他已經很久沒有哭過了,從和林春曉一起後。
這時,他才猛然發現,原來林春曉真的給過自己很多,不單單是救了他讓他可以活下去,讓他可以繼續上學。
更多的是心理層面的依賴。
過去的很多年,他不知道快樂是什麼,悲傷是什麼,一直生活得與這個世界有一些隔離。
哪怕是自己的父母,也是在那個玻璃罩的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