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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六十四、拒絕

2024-07-01 23:17:10 作者: 關山客

  陶然覺著自己是落荒而逃。

  而林春曉一看他出去,心裡馬上一松,把身體往床頭一靠,要死了,美色誤人。

  剛剛陶然扳著她臉的時候,她好像被定住了一樣,完全沒有辦法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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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酒色誤人,一點也沒錯。

  林春曉心裡亂鬨鬨的,也不知道怎麼辦好,有心想提出來讓陶然搬出去的話,完全沒有說出口的機會。

  自己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欺負了青春美少男的渣女。

  陶然一邊走一邊用手機上網查了一下。

  上面說前三天如果有發燒到38.5就上退燒藥,三天以後如果還是發燒再去看有沒有細菌感覺,總結起來現在就是多喝水多睡覺。

  好在現在是十一,剛好這幾天都休息在家,可以照顧她。

  他想到自己上一次肺炎住院的樣子,輕輕地舒了一口氣,臉上泛出一抹笑來。

  來到藥店買了一盒退燒藥和兩盒的抗病毒口服液。

  回到家中,把藥摳出來,倒了一杯水,進到了房間。

  林春曉又睡了,大約是發燒的時候都有點迷迷糊糊的,陶然叫了好幾聲才應了一下,陶然把藥給她,看著她吃了藥。

  林春曉在陶然一進來的時候,就開始緊張,完全不敢看他,拘謹地接過藥接過水,安靜地吃了藥又喝了水,低著聲音說道,「謝謝。」

  那聲音低得像蚊子,輕撓陶然的心,陶然只覺得自己要發顫,連忙拿著杯子,又端起了床頭柜上的碗,逃似般地離開了她的房間。

  然而在林春曉看來,陶然儼然是一副鎮靜自若的樣子,心裡頭又堵了起來,那些想讓他搬出去的話,怎麼也說不出來。

  尋思著自己這樣是不是太過分了,總是讓人想到始亂終棄。

  她抓了抓自己的頭髮,鬱悶地想,自己沒事幹嘛要喝什麼酒,哪怕婉青再勸,也要扛住的,現在這種局面,到底要怎麼辦才好。

  好在她現在沒有太多腦容量想得太多,實在暈得很,沒一會兒迷迷糊糊地又睡著了。

  林春曉很多年沒有這樣生病了,頭暈頭痛渾身痛,咽乾咳嗽眼睛發酸,只要是醒過來,就很難受。

  好在陶然在家,不管是吃飯還是喝水,都會定時送進來,林春曉一邊感到異常地甜蜜,一邊又感到了異常的孤苦。

  心裡有多留戀這種溫暖,就有多害怕這種溫暖。

  可是已經說過一次的話,她也不敢再講第二回,勇敢只有一次,這樣的溫暖不是每回都有勇氣拒絕的。

  就讓自己沉湎一回,在這生病的幾天,貪圖一下。

  晚上,林春曉又量了體溫,還是有點燒。

  陶然坐在床邊說道,「春曉,這幾天剛好我休息,你病還沒有好,就我幫你去,你好好休息一下。」

  林春曉說道,「不用了吧,我請個假就好了,你好不容易有幾天可以休息,就不要去忙了。」

  「我今天上午去幹了半天,感覺得也還好,麗姐和霞姐人都很不錯,我也就是在邊上幫幫忙,萬一假期過去了你還沒有好呢?對吧,把假留到後面用吧,總是請假也說不過去。」

  林春曉只能說道,「謝謝。」

  陶然卻忽然俯身抱住林春曉,他臉上戴著口罩的部分,邊緣並不平滑,輕輕地摩擦過林春曉的臉,「春曉,別拋棄我。」

  林春曉僵著身體,一動不敢動。

  滿腔的心思被凍了起來。

  連著幾天一直到十月六日早上,林春曉早早起床,在陶然進屋的時候說道,「陶然,我已經好得差不多了,今天我自己去吧,你忙了這麼多天,休息兩天也要開始上班了。」

  陶然按住她的肩膀,「再多休息一天,畢竟是餐飲行業,帶病上班也不利於你自己恢復,本身做的那個健康餐又有一部分是生食的,你說對嗎?」

  林春曉無話可說。

  她只是有些不安,現在接受得越多,到時候想要釐清時就會越痛苦越難過,她看著陶然出去的背影,心裡好多的不舍。

  她不自覺得想到了以前的很多事情。

  她在想,是不是在很久以前,自己就已經有一點喜歡上陶然了?

  畢竟這樣一個男孩子,很難讓人不喜歡。

  可是他們真的不合適,她大他五歲,有過失敗的婚姻,家庭情況亂七八糟,儘管現在吳心蘭不在了,但是兩人的原生家庭相差太多。

  門當戶對還是有一定的道理的,這種門當戶對並不僅僅指的是金錢上的,更多的是思維上的。

  見過的淡定和沒有見過假裝的淡定,就有如真假唐僧,最終總是要露出原形的。

  並且,她現在實在是有些害怕,害怕那種最美好的開始被打得支離破碎的樣子。

  可是怎麼說呢,一想到就很難受。

  林春曉坐在椅子上,半晌無語。

  陶然再回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他已經有些感覺出來林春曉的不對勁了,眼神總是迴避著自己。

  他一面害怕林春曉的正經的拒絕,一面也有意想要放著林春曉自己一個人呆一呆,所以下午下班以後就藉口需要加班去了律所。

  他知道,要讓林春曉接受自己,並不是一件可以一蹴而就的事情。

  林春曉是一個特別善良、特別易於自我攻擊、自我否定、退縮的人,有可能過去有過太多的責難,讓她在一有事情的時候就容易去尋找自己的問題。

  對於這樣的人來說,邁出一步,是很困難的一件事情。

  而陶然正好相反,他曾經特別傲氣,與他人隔離,只要他想的事情,就會去干,不管別人是不是反對。

  曾經的他,沒有特別想要的東西。

  再後來,忽然從高高的空中直接砸到地面。

  走過長長的又短短的人生,好不容易有了執念,多麼珍貴的東西呀,怎麼可能放棄。

  林春曉本來想著今天要同陶然好好聊一聊的,然而下午只等到陶然的一則微信,說自己有事可能要回律所加會班。

  一直到晚上十點鐘,陶然才回來。

  聽到動靜的林春曉走出來問道,「你吃了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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