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六十一、清醒
2024-07-01 23:17:03
作者: 關山客
還真是要感謝梁婉青了。
他一直不知道該怎麼去突破自己和林春曉之間的這一層膜,畢竟林春曉並不知道自己喜歡她,現在就這樣忽然打開了口子,也好。
林春曉醒的時候就知道壞了,睡過頭了。
不僅睡過頭了,甚至連床都起不來,她只要把頭離開枕頭半寸,就頭疼欲裂,噁心想吐。
正捧著頭叫,忽然大腦忽然就像被放了閘一樣,昨晚的發生的一切也像放電影一樣,一幕幕流進了大腦。
她不禁『啊』地叫一聲,捧著頭,用力地閉了閉眼睛,試圖驅散大腦里的電影,那應當是夢吧,是做夢吧?
大腦里一陣兵荒馬亂。
然而一幕比一幕清晰,每一楨都在告訴她,不是在做夢,是真實發生過的事情。
林春曉不禁『嗷嗷嗷』地叫了起來,猛然想起來,現在得趕緊請假,她抱著頭一邊抖一邊找手機,手機就在床頭柜上,然後一手捧著頭一手按短號。
撥通了電話,那頭電話一接通就說道,「春曉啊,有事嗎?」
林春曉拿開手機,看了一眼手機,心下有點奇怪,這是穿越了嗎?還是自己打過電話請過假?怎麼一開口沒有問你怎麼沒來,而是問有事嗎?
這時,電話那頭傳來的話解開了她的疑問,「陶律師一早就過來幹活啦,他說你昨天跟朋友出去喝酒喝多了,吐了半宿,正好他放假,就過來給你頂班,這會兒跟著明霞去搬口罩了,他們已經出去一會兒了,過會兒估計就會到你家了。」
掛上電話,林春曉呆了一會兒,捧著頭,慢慢轉向床頭,床頭柜上放了一個杯子,下面壓著一張紙條。
她側過腦袋,取過紙條,紙條上面寫著:家裡沒有蜂蜜,這是冰糖水,你在家好好休息,我去給你代班,稀飯熬好了放在砂鍋里,起來記得吃。
字跡蒼勁有力。
她不大明白自己現在心裡什麼感覺,是高興還是迷茫還是興奮還是害怕,反正跳得特別厲害。
她以前沒有喝過這種味道的酒,並沒有醉到又吐又頭痛的程度過。
並且與上一回不同的是,上一回直接睡著了,可是這一次她是清醒著的醉的,原來醉了以後也並不是都是那種完全失去意識的,居然是清晰的記憶。
相反,現在回想起來,那一幕幕很清晰。
她的臉又紅又白,只覺得很丟臉。
她把被子拉高,捂住自己臉。
真的丟臉得很。
她還在陶然面前換衣服。
天吶,他們好像還接吻了,一想到這個,她的心就狂跳,怎麼忽然就跳到這一步了,感覺一切都要崩盤了,怎麼辦?怎麼辦?
紅如火燒,心急惶惶,半點不知前路。
所以說人不能喝酒,喝酒誤事,一點都不假。
重點是好像沒臉見陶然了,接下去要怎麼辦才好,如果現在勸說陶然搬出去會怎麼樣。
發生這種事情,再住在一起,怎麼都會尷尬。
急速跳動的心臟告訴她,她也是心動的,只要一想到這個,昨晚那個唇齒相依的吻就浮現出來,拽著她的心臟說你是喜歡他的。
不,我只是醉了。
不,你在歡喜他說喜歡你,你在歡喜抱你,你在歡喜他吻你。
過去兩個人相處的一幕幕就流淌了出來。
每一幕的滑過都伴隨著心跳,兩個人的初識,夜半的互相傾訴,溫泉谷底的牽手,漫天的螢火蟲,點點滴滴,無不在訴說她的動心。
她的心仿佛被分成了兩半,一半是說你看吧,你是喜歡他的。
一半是說你不能喜歡他,你搞砸了,本來一切都剛剛好。
那種美好是限定在當下的,大家那個範圍的交往。
偏離了這個軌道以後,還可以那麼好嗎?
如同她和梁祺生,曾經也是那麼美好的,校園的戀愛,對著未來做了所有可以美好的設想,繁花鋪地。
然而一進入婚姻,改了軌道,前面所有的設想沒有一個實現。
難怪那些童話故事裡都會以『從此王子和公主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作為結局。
開始有多美,結尾就有多糟。
你看現在一切多美,不如就留在這裡,讓彼此都停在最好的時候,以後想念起來,也是滿滿的溫情。
她以前看過一段話,現在深以為然。
生活就如同是舞台上的戲,前台光鮮亮麗,台後鮮血、污水橫流,所有前台的美好都需要靠後台的污糟撐起來。
世人多半都只能承受前面舞台上的光鮮美好,而無法見得後台的兵荒馬亂。
所以,她和陶然,就留在幕前吧。
林春曉壓著自己的心跳,然而內心卻無比苦澀。
繆明霞早上一見陶然過來,俊秀的男人站在那兒說林春曉昨晚喝多了,需要休息,一邊說一邊臉有點微紅的樣子。
她馬上想到他和林春曉是不是有了什麼故事,這讓她浮想聯翩,偏偏關係沒到位,沒法問出口,只能忍著自己的吃瓜欲。
今天有一些口罩和防霧面具到貨,最近有一個廠子清庫存,價格便宜很多。
她們需要口罩,這東西每天都要用,但是防霧面具並不需要,他們只是戴一個遮住眼睛以上部分的有一個隔離口水罩子就可以了。
但是工廠那邊清庫存,買了口罩就需要帶一部分的防霧面具。
最後還是呂韓出面,才少帶了幾個防霧面具。
呂韓最早告訴繆明霞這個信息時,繆明霞就和另外兩人商量了一下,打算把口罩全部買下。
口罩反正保質期很長,每天都要用的。
防霧面具是醫用的那種,並不是她們工作時用的那款。
蔡佳麗和繆明霞她們家都有孩子,家裡沒有太多儲藏的空間,工作坊那邊又放不下,所以最後就商量好的先堆在林春曉家空出來的房內。
還好是陶然今天過來幫忙,不然這麼一個個大箱子的,沒點力氣的人還沒法搬動。
林春曉在床上沒躺多久,就聽到外面有聲音,她知道是陶然和繆明霞進來了。
她裝作沒聽到,閉著眼睛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