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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六十、接吻

2024-07-01 23:17:00 作者: 關山客

  兩個人的頭部剛好平齊,眼睛對著眼睛,他感覺完全控制不了自己,「春曉,我喜歡你,非常非常喜歡你。」

  林春曉意識有些控制不住,大腦很興奮,情緒有些亢奮起來,開口就說,「你呀,也被婉青騙了,趕緊回去告訴陶然,我和他不可能的。」

  陶然仿佛都兜頭被淋了一盆涼水,問道,「為什麼不可能?」

  林春曉皺眉想了一想,沒想通,也不知道要怎麼回答,嘆了一口氣,忽而看到了衣服上的扣子,就忘記了要回答的問題,繼續低頭與扣子搏鬥。

  陶然:……

  沉默了一會兒,陶然也不知道要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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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不丁的,林春曉忽然轉過臉來,兩個人的臉實在湊得太近,以至於林春曉一轉過頭,陶然的眼睛都能看到對面臉龐上纖細的絨毛,在酒後紅艷艷的臉蛋上因為自己的氣息而擺動著,一雙紅唇吐氣如蘭,帶著一股牙膏薄荷的清香和酒精的氣味,熏得陶然暈頭轉向。

  林春曉卻半點不覺,她哭喪著臉,用很委屈的語氣說道,「陶然,你聽我說,我腳麻了,好難受,我起不來了,你拉我一下好不好,我褲子還沒換掉呢?」

  仿佛是一個邀約一樣,陶然再度飄起來,意識與肉體完全接不上。

  他僵硬著身體,如同一個木頭人,直起身子拉起林春曉。

  林春曉勉強爬起來,苦著臉,彎腰去揉自己的腿,「真的麻了呢。」

  沒揉兩下,就坐到了床沿,揚起臉,看到陶然,疑惑了沒兩秒,說道,「你怎麼還在呀,我要換衣服了,我要睡覺了,你也回去睡覺呀!」

  陶然的大腦聽到了這句話,然而這句話仿佛是飄在高高的空中的氣球,見到卻沒辦法拽到,理智上清楚地意識到這個時候自己應該要出去,她喝多了,說話前後邏輯明顯不分,需要安靜地睡覺。

  可是他完全喚不醒自己的軀體,他沒見過這樣的林春曉,和上回醉的時候安靜睡覺不一樣,這一回醉後的她是這麼的……可愛,這麼的不一樣。

  林春曉喝多了,可是她是醒著的,用著往常不能想像的語氣說著根本不可能會說的話,每句話仿佛都是一種挑逗,從捅破了窗戶紙的那一刻,兩個人每說的一句話,都是在突破禁制一樣,從此好像可以見到太陽了。

  從此,一切都不一樣了。

  他好像就被賦予了更多的勇氣,以及一種資格,一種表白的資格。

  他半跪半蹲在她的床前,蠱惑道,「春曉,我們交往好不好。」

  這麼近的距離,林春曉應當是聽到了,然而她又似乎沒聽到,雙眼看著他,呵呵地笑著。

  「梁祺生已經開始走新的路了,你也要開始新的路了,以後我陪你走那條新的路,好不好?」

  她卻仿佛聽不懂一般,自顧自想要下床不知道做什麼,陶然環著她,不讓她走,他吞咽著口水,「你答應了,對不對?」

  她的眼睛明明清澈如水,眼神又偏偏迷茫如霧,仿佛聽不懂他說的話,歪著頭看著自己,咬了咬嘴唇,忽而一笑,伸出手來描他的眉,說道,「陶然,你的眉毛長得真好看。」

  說話的時候,她的嘴唇在動,聲音仿佛溫柔似水,緩緩地淹過陶然的五官,知覺變得分外鮮明,又惶惶如被迷失了方向和一切的控制力,只覺到自己的大腦一陣迷糊,只覺得眼前的紅唇似火,他收緊了自己的手臂,俯身上前,吻了上去。

  與上回不同淺嘗即止不同,這回的林春曉是清醒的,同時又是不清醒的,陶然在碰觸到她的唇瓣時,感覺到她仿佛發出了一聲嬌笑,摟著他的頭,竟然在迷迷糊糊地回應自己。

  陶然被激勵到了,逐漸加深了吻,鼻腔里除了有酒精的氣息,還有牙膏的清爽的氣息,兩者混合在一起,竟然感覺有一些麻醉的作用,熏得他也開始發暈。

  發暈的大腦卻清晰地知道,此刻的林春曉,意識並不在線,有可能等她清醒以後,一切都會被推翻。

  然而就在當下吧,眼下這一刻仿佛是永恆的,一個人的遙遠的旅途行程仿佛終於到了目的地,全身心都放了下來,舒適而溫暖,就想永遠在這裡,再也不走了,他抱著她,撬開她唇舌,描摹她的貝齒。

  人生路途漫漫,感恩能有一個她,讓他能在這個孤獨、寂寞的人生世有一個羈絆。

  感覺過了很久很久,又感覺才一瞬間,他感到林春曉在用力錘他的肩膀。

  陶然放開林春曉。

  只見她捂著自己的嘴巴,委屈巴巴地用手指著他道,「什麼味道啊?」

  她的唇上唇下鼻上全是血。

  陶然坐在地上,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鼻孔上的紙團已經被抖在了地上,殘餘的鼻血在強烈的情緒刺激下再度流出來,儘管量不多,但足夠染紅了彼此的鼻唇。

  他一時之間失笑,起身溫柔地牽起林春曉,帶著她來到浴室,鏡子裡的兩人鼻唇部分都紅彤彤的。

  他放了水溫柔地幫她洗臉,也給自己洗了把臉,又接了水讓她漱口,牽著她的手來到床前說道,「你換好衣服就先睡吧,我出去把浴室整理一下。」

  深深地看是她一眼,他就轉身去拿了拖把,先去把衛生間清洗了一遍,地上和馬桶邊緣多少都有一些嘔吐物,需要清理掉,又拖幹了水,免得她半夜起來要滑倒,然後才拿著抹布來到林春曉房間,準備把地面擦一下。

  林春曉已經躺到了床上,蓋著被子睡了過去。

  他立在床前,看了很久。

  她睡著的樣子很乖,帶著淺淺的笑。

  「晚安,春曉!」他說。

  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躺上床,摸了摸自己的唇,笑了笑。

  如果說不喜歡一個人,就不會想要主動想去有什麼肢體接觸。

  那麼喜歡一個人,自然而然就是喜歡這個人的所有,哪怕是照顧酒後嘔吐的人,這種事情在過去自己的眼裡,簡直是不可思議。

  然而現在自己在看到以及善後的時候,能去照顧那個人,心裡只有滿滿的喜歡。

  這多神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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