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錯誤的開始

  我在濟南這座城市的朋友不算多，大學時期的朋友，如今只剩胡凡和莫冉。至於林沫和景旭……現在或許已經算不上朋友了。

  而工作之後，脫離了象牙塔之後的關係，很多都是抱著一定的目的才去接觸發展的。不是社會現實，只是我們思想由初入社會的青澀到浸潤社會的圓滑歷經轉變的一個過程罷了……

  胡凡的到來，瞬時讓現場的氣氛陷入了尷尬。

  

  我事先並沒有告訴莫冉胡凡會來，此刻，他們兩人面無表情的彼此對視著，再無往日那種相見的模樣。

  「來了啊。我還以為你今天會晚過來一會呢。」我適時的站了出來，攬著胡凡的肩膀說道。試圖緩解此刻尷尬的氛圍。

  胡凡皺著眉頭，並沒有言語。我遞給了胡凡一支煙，卻被他搖搖手拒絕了。

  我知道他對於我的隱瞞感到氣憤。其實我也很無奈，但我已經顧不上這麼多了。既然我要離開，理應就該和所有朋友好好告別。

  眼看能來的也都來了，來不了的估計是不會來了……但眼前的狀況，卻是讓我有些一籌莫展。本想臨別前好好聚一次的我，卻發現有些困難。

  看了一眼正低頭擺弄手機的莫冉，沉默片刻，我走上前低聲說道：「抱歉……事先沒有告訴你胡凡要來……」

  「我沒事……只是不知道他如何？」莫冉瞥了一眼胡凡，苦笑著說道。

  我瞅了胡凡一眼，卻發現此刻的他正在酒吧一角打電話，皺著眉頭，好像在說什麼氣憤的事情。

  下意識的，我就走了過去。

  「你不要說了。現在？你現在過來幹什麼？我跟你說過了，我最近很忙，根本沒有時間陪你閒逛。畫室事情很多。先這樣，不說了。」

  「你說什麼？好，你要過來就過來吧。我在失憶酒吧，和龐白他們在一起。」

  聽著胡凡的話語，我腦海里一下就蹦出了唐曼的身影。我的直覺告訴我，這通電話是唐曼打給胡凡的。

  想到這裡，我緊皺眉頭盯著掛了電話的胡凡。

  「唐曼的電話？」我問。

  胡凡猶豫了片刻，最終嘆了口氣。

  「出去說。」我面無表情的說道，率先走出了酒吧。

  「到底怎麼回事？我不是告訴過你，要和她保持距離嗎？你他媽現在在幹什麼？」酒吧外，我的怒氣不可抑制的直接噴發。

  胡凡默然的看著前方，眼神空洞，毫無生氣。

  「我不止一次的跟你說過，她是大學生。不是你他媽酒吧隨意的一夜情。」再次點燃了一支白將煙，深吸了一口後，我平緩著情緒繼續說道：「算了。現在說什麼都他媽晚了。很明顯，她已經纏上了你。你儘快給她一個交代吧。感情這種事千萬不要拖！」

  「你以為我不想給她一個交代嗎？我他媽不止一次的和她說過這件事，可她依然自顧自行。我根本沒辦法！我一點辦法都沒有！」

  「那你當初就不該招惹她！現在說這些沒什麼用了。既然已經發生了，就拿起作為一個男人的擔當吧！這樣正好，就可以徹底和莫冉劃清界限。」

  對於胡凡和唐曼的進展，我此刻是又驚又怒。

  「莫冉……她還好嗎？」在沉默了一會後，胡凡低聲問道。

  「她好不好，你認為還和你有關係嗎……要是沒有唐曼這件事，或許你還有機會……今天下午在車上和莫冉聊天，我聽得出來，莫冉和蘇辰的結合，更多的來說應該是源自她父母的意願……她也是有苦衷的。身不由己……你要沒有唐曼這件事，或許後期畫室做起來還有希望。但現在，這件事一旦讓莫冉知道了，你覺得還會有希望嗎？」

  我的話令胡凡再次陷入沉默，他雙手來回的搓揉著臉頰，悔恨之心溢於言表。

  我能深切體會到那種感受，就如剛買的一件新玩具正愛不釋手的擺弄著，卻一不下心掉在了湍急的河流里，只能眼睜睜的看它被河水沖走一般。

  然而這一切已無法挽回，就像這世上沒有後悔藥一般。發生的事情就是發生了，這不是科幻小說可以時光倒流。那些東西做做夢可以，醒過來面對的還是現實。

  基於現實做過的事，誰都逃脫不了。

  「唐曼幾點過來？」我問。

  「大概一個小時。」

  「你怎麼給她說的，直接讓她來這嗎？」

  「她非要來。我根本攔不住。」

  「你和唐曼的事，張子晨現在知道嗎？」我皺眉問道。

  「她不知道……唐曼對於我們之間的事一直都沒給別人說過。」

  盯著胡凡，我沉默了片刻，最終拿出手機找到張子晨的電話，梳理了一下思緒，直接撥了過去。

  電話響了兩聲就被接聽了，聽筒那邊立馬傳來了張子晨甜美的聲音：「喂，龐白哥。」

  「在哪呢？子晨？最近學校忙嗎？」我笑著問道。

  「在宿舍呢。最近在準備畢業演出，都快要累死啦。你最近在忙什麼呢？龐白哥。」

  「我啊。能忙什麼？工作瞎混唄！對了，關於上次的畫展活動到現在也沒有好好謝謝你呢。我這心裡有些過意不去。你看你今晚有時間嗎？龐白哥我請客，一起出來聚一聚。怎麼樣？」

  「今晚啊，正好！嘿嘿，我剛才還想晚上要吃什麼呢？你這就來電話了，簡直就是一場及時雨啊。」電話那端傳來了張子晨歡快的話語。

  「哈哈，那敢情好。你收拾收拾快過來吧！就在失憶酒吧這裡。對了，叫上唐曼，你們兩個一起過來。畢竟，畫展的成功也有她的一半功勞。」

  「好噠。那我收拾收拾馬上就過去。龐白哥。」

  「好，那先這樣。」

  掛斷了電話，我看著胡凡疑惑的目光，解釋道：「既然她不想把這件事告訴張子晨，就說明她不想讓身邊的朋友知道她和你正在交往。以我對唐曼的印象來看，她應該是一個自尊心很強，內心很敏感的女孩，她隱瞞和你的關係應該就是不想遭受周圍朋友的非議。這樣等會她和子晨一起來，就不會暴露你們的關係。而你也就可以有一個緩衝的機會。但我告訴你，這件事無論如何都不可能瞞住。不論是基於你自己，還是基於唐曼，甚至還有莫冉，你都必須要有一個交代！」

  盯著胡凡，我沉聲叮囑道。

  這件事其實胡凡並沒有做錯什麼，他沒有背叛誰，也沒有對不起誰。畢竟是莫冉提出分手後，胡凡才和唐曼發生的關係。更何況感情的事本就是不能用理性去度之的。

  但是，現在問題的癥結就在於胡凡對於莫冉還愛著，並沒有死心。而如果胡凡想再次奪回莫冉的心，就必須讓自己立於一個清白乾淨的處境。所以，我才想出了此刻這一個算是折中的無奈舉措。

  至於後期事情發展的走勢會如何，這誰又能知道呢。

  感情這個東西，就向風一樣，沒有定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