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無奈的嘆息
2024-05-02 10:16:09
作者： 雨過晴天
節奏分布規律的嘟嘟聲中，電話那端一直無人接聽，直到嘟聲自然結束，我也沒有打通林沫的電話。
緊握著手中的手機，抿著嘴唇站在人潮洶湧的街頭，我不甘心的再次撥了過去。
「嘟……嘟……嘟……」
然而，結果還是一樣，電話那端依舊無人應答。
我頹喪的收起了手機，再次點燃了一支白將煙，深吸了一口，雙眼無神的看著隨風飄散的灰白色煙霧，我的內心卻滿是遺憾與不甘……
我預想過林沫會不接電話，但是，當真正的現實與我的預想重合時，我內心卻是無法接受。畢竟，我預想的是一種最壞的結果……
一陣發動機的轟鳴聲中，一輛熟悉的保時捷停在了我的眼前，落下車窗，露出了莫冉那張精緻的面容。
「想什麼呢？走吧。」
我丟掉燃燒了一半的香菸，一言不發的上了車子。
「你今天有些反常。」車子行進中，莫冉瞥了我一眼說道。
「畢業到現在，大家都各忙各的事情，已經好久沒有坐在一起好好聊過天了……生活可不應該只有工作，你說呢？」沉默片刻，我說道。
莫冉點了點頭，道：「說的也是。好似自從我們離開學校以後，生活變得越來越呆板麻木。我在國外這幾年，體驗他們外國的生活，和我們不太一樣。」
「正常。不要說國家與國家之間，就是地域之間、家庭之間、人之間也會因為不同的成長環境，後期的修養認知有所不同。這是一個不變的定理。」
莫冉笑著搖搖頭，說道：「一說這話題，你就一副老學究的口氣。真是和上學時候沒有兩樣。」
我扭頭看著車窗外人來人往的街道，高低錯落的大廈，內心關於離別的傷感不禁又濃厚了幾分。
我試著去想兩天後，我會去到一個完全陌生的城市——那裡同樣有山、有水、有高樓大廈、有車水馬龍、有歡笑、有悲傷……生活的酸甜苦辣都會具備。但我卻感覺很陌生，意識里會自然的有一種排斥感，認為它並不屬於我。
根據人的強大適應能力，我也知道時間長了我一定會適應，但是我敢肯定的是，我也會經常感到孤獨與枯燥。除非我能在那座新的城市遇到一個心愛的女人，但這種假設不易於看一場流星雨那般難。
「現在想想，在這座城市竟然已經呆了6年之久了。或許，我也該回家看看了……」回過神，我呢喃道。
「回家？什麼意思？」莫冉凝視著我，皺眉問道。
「沒什麼……只是突然想想父母的年齡越來越大，我卻還是沒有安定下來，沒辦法給他們一個有保障的晚年生活，感覺自己很失敗罷了……」
我的話令莫冉沉默了片刻，我猜想她應該不知道說些什麼。畢竟，我們兩個的家庭生活完全就不是一個層次，我的痛苦她不可能體會到。
「你到底跟余曼談了一些什麼？我很好奇你用什麼條件打動的她？從她那裡出來後，我就發現你怪怪的。」
「沒什麼……不說了。你下午還有別的事嗎？」我就此打住了這個話題。
「沒什麼事。我這剛回來就被我爸安排進了他的公司，我現在就感覺自己像是養老一樣。早知道還不如在國外呆著呢。」
「你這叫身在福中不知福，你知道你現在討厭的生活是多少人都羨慕不來的。」
「那又怎樣……每個人都有煩惱，我雖然有優越的物質條件，但是，我卻沒有自由及話語權……這其實很可笑。你知道的，我當時並不想出國。如果我不出國，生活也就不是現在這樣的光景，而我的愛情或許還有很多的憧憬與珍貴回憶。而我應該會比現在過的快樂很多……我才26歲，我的人生還有很多可能。我不想就這樣放棄對未知的探尋，更不想變為父母身邊的一個榜樣模版。我的人生不應該是現在這個樣子，它應該由我描繪勾勒……」
我的話擊中了莫冉心中的痛點，而莫冉的一番話也令我內心滿是觸動。正如我剛才所說的，我們誰都無法站在對方的角度深切去理解對方的煩惱，基於環境的不同，我們的憂愁煩惱也不同。
但道理是一樣的——不論生活好與壞，煩惱這個東西都不會消失。
其實莫冉的煩惱在很多連溫飽都解決不好的人來說，簡直就是矯情。但這就是所處社會地位不同造成的認知差距，沒有對錯，只是生活環境的不同、眼界的不同所造成的對於未來生活的追求不同罷了……
離別的時光總是感覺過的很快。不知不覺中，眼看時間已經來到了下午的6點鐘，老薑的失憶酒吧這個時間點已經開始營業了，我索性直接讓莫冉開車來到了老薑這裡。
走進酒吧，老薑此刻正在吧檯前默默的抽著煙，看到我和莫冉的到來，並沒有感到什麼驚訝。彈了彈菸頭，老薑只是變換了一個姿勢。
看著這個四十歲的男人，我內心對他除了敬佩就是尊重。我相信對於愛情的忠貞我們沒有一個人能夠比的上他。
我不知道他還會等多久，或許兩年，或許五年，也或許是整個後半輩子。在我看來，老薑這種有故事的男人，對於世事已經看透了多半，所以對於自己究竟想要什麼，怎樣才算作幸福，他內心其實很清楚。
對於老薑等待的那個女人，我真的感到她是幸福的。我試著在腦海里想像她的樣子，她應該是一個睿智優雅的女人，且肯定也具備一種歷經了世事的從容。唯有這樣的女人，才會迷住老薑這樣一個成熟坦然的老男人。
「今天我組織了幾個老朋友來聚一聚。到時一塊喝幾杯。」我遞給老薑一支白將煙，笑著說道。
老薑盯著我看了一眼，說道：「發生了什麼？」
老薑的眼神讓我感覺到他好似是看出了什麼，但我還是選擇了隱瞞，點燃白將煙笑著道：「沒什麼。這不好長時間沒聚了，互相聊一聊近況。」
老薑保持著老樣子點了點頭，說：「等會我親自調幾杯酒。」
我呆愣了片刻，最終重重的點了點頭。
而恰在此時，酒吧門開，胡凡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