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節骨眼上出問題

  連夜趕製出兩份守則雛形後，馬輝一早便蹬著二八寸將這兩份員工守則送到了團結川菜館裡。簡單地向文釋軍等人解釋了守則上的一些調整後，馬輝選擇步行前往冷藏冷凍公司。

  烏市冷藏冷凍公司位置就在肉聯廠附近，平時主要是存放一些初級農產品，加工食品以及某些特殊商品。其作用相當於後世的冷鏈產品貯藏庫。

  這家公司原本是飲食服務公司下屬企業，卻因公司業務的增多以及由社會性向商業性的轉變，而與飲食服務公司脫軌，成了與烏市飯店性質一樣的集體企業。

  為了追求效益的同時了平攤高昂的冷藏設備護養費用，冷藏冷凍公司於去年將部分冷庫劃出，面向社會租借。凡是有需要的人，都可以在這裡租一塊長期或短期的冷庫或是冷櫃。

  烏市飯店眾人收集來的牛羊肉，瓜果蔬菜等除了可以長期存放的食材外，都被艾力寄放在了這裡。馬輝打算今天只取出一小部分，足夠自己和陳豫魯，艾力等人練手之用即可。

  到達冷凍公司後，馬輝先將自己的證件交給門衛審核通過後，這才被門衛領著來到了接待室。

  接待室里只有一個中年男子坐在那百無聊賴地看著報紙喝著茶。根據桌上的名片卡，馬輝得知其名為葉弘博。馬輝進來時，葉弘博只是微微抬了抬頭道：「來領東西還是來取東西？」

  「您好，我是來取寄放在這裡的食材的。單號是阿克蘇區42號a櫃。」馬輝將昨夜艾力交給自己的憑條遞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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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弘博聽到馬輝報的單號後，趕緊收起報紙，取過桌上的憑條仔細看了一遍後，眉頭快擰成了個麻花。而後，他猶豫著問道：「你沒有在冷櫃裡放什麼極易腐爛的東西吧？」

  馬輝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誰會把不腐爛的東西放冷櫃裡？

  「當然有了。我們在這裡放的都是牛羊肉之類的食材。」

  「這就有點麻煩了……」葉弘博喃喃道，隨即解釋起來，「前天不是休息日麼。阿克蘇區因為電壓不穩造成了線路癱瘓。整個區都停電了。雖然我們今天一早就聯繫了搶修工人，但具體何時修好，我們也不知道。」

  葉弘博的解釋很明顯，馬輝心裡「咯噔」了一下，可別在這個節骨眼上出現什麼問題！

  馬輝膽戰心驚地跟著葉弘博來到了處於倉庫最裡邊的阿克蘇區。為了好區分私人和公家的貨物。阿克蘇區實際上是一間單獨的倉庫。

  葉弘博和工人合力推開倉庫的鐵門後，馬輝心已經涼了一半。

  冷庫里的設備在停電後二十小時之內，涼氣就會消退。因為又是完全封閉的狀態，二十四小時後，倉庫就會陷入悶熱之中。

  當冷庫的大門被打開，一股夾雜著些許腐臭味的熱浪直撲馬輝面門時，馬輝已經對這些食材不抱任何希望了。即使裡面的部分食材還能使用，也已經串上了其他變質食材的腐味。

  這種串味幾乎沒有補救的方法，這一柜子食材算是白白浪費了。

  走到42號b櫃後，馬輝盯著冰櫃裡完全解凍並且融成了一團的食材，僅存的希望瞬間一掃而空。

  「葉師傅，這些東西不能要了。」馬輝用不無遺憾的語氣說道。

  「設備原因造成客人的損失，我們公司會按照貨物的價格全額賠償的，也會將租用冷櫃的錢退還給客戶。」葉弘博不痛不癢地道著歉。

  馬輝長嘆一聲，搖搖頭：「這事情還是之後說吧，我得趕緊回去了。」

  馬輝想了想，還是打開了冰櫃。油紙里包裹的牛羊雞肉等雖說沒到完全變質發霉的地步，卻也是多少有些味道。而其他蔬果之類的食材是被裝在盒子裡。

  逐一打開後，馬輝依次嗅了嗅，挑選出了部分沒有串味的蔬果。

  看著原本一冰櫃能用的蔬菜，最後只剩下這點可憐的蔬果可以用。馬輝欲哭無淚。

  抱著僅存的蔬果回到團結麵館里，馬輝內心還是沒有恢復平靜下來。

  聽到動靜，不明真相陳豫魯趿拉著拖鞋從二樓跑了下來，笑臉盈盈問著馬輝：「怎麼一臉苦相？你不會是和冷凍公司的人吵了一架吧？」

  馬輝搖搖頭，努了努嘴，還是將這個不幸的消息告訴了陳豫魯以及隨後趕來的韓香玲。

  「這可咋搞？特麼的，我們豈不是白忙活半個月了？」陳豫魯目瞪口呆道，表情很快也變成了和馬輝一樣的苦瓜臉。

  「我再想想辦法。」馬輝拼命拍著腦袋道。但內心的慌亂影響著他現在的思緒。

  「你先冷靜下來，事情已經發生了，你慌亂也沒什麼用啊。」韓香玲好意提醒道。

  馬輝聞言，極力控制自己冷靜下來。大概過了一刻鐘後，馬輝忽然說道：「等等，也不是一點機會也沒有。玉蘇普今天下午會和最後一批食材一起回來。那是塔城的排酸牛羊肉。還有，我讓陳娟帶回來的羅布泊扁吻魚是不是放在這裡？」

  陳豫魯聞言，忽然一拍腦袋：「你不說我都忘了，我就說嘛，怎麼後院掛著一排鹹魚。我這就給你拿過來。」

  「暫時先放那吧。」馬輝嘆了口氣道。還好這扁吻魚已經被醃製成了魚乾，能夠久存，這才逃過了此劫。要是放在了那冰櫃裡，恐怕也免不了要沾染上一些腐味。

  但光是一條魚顯然不足以應付所有比賽。馬輝打開了蔬果包裹，再次確認了一遍裡面的食材。

  巴里坤蘑菇，安吉海辣椒，疏勒白菜……雖說都是些配菜，可有總比沒有好。

  確認完畢後，馬輝去了一趟隔壁，打電話將食材的事情告訴了艾力。

  電話那頭的艾力聽聞事情經過後，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咬牙切齒道：「那就不用這些食材了噻，下午玉蘇普送來的牛羊肉，你和陳豫魯，小韓分分算了。我有自己的打算嘿。」

  艾力這麼說，除了寬慰馬輝外，也是不得已的方法。

  就在馬輝回來前不久，宣傳部突然下發文件，將這次初賽的賽制變更為兩個小時內做出一道任意種類的菜餚。而文件上也標明了嚴禁組團參賽。但兩份文件上都沒有寫明一家飯店可以派幾人去參賽。因此，為了確保穩妥，艾力推翻了自己之前的想法，改為鼓勵有能力的個人全都參賽。

  但是烏市飯店的後廚里除了劉若望，蘇小龍兩人還有一丁點參賽的興趣外，其餘人對這項比賽都提不起興趣。就連三灶的阿卜杜拉也明確告訴艾力自己不會參賽。

  眼見提了幾次，都沒人應答，艾力遂也就沒再強求。

  而韓香玲得知此事後，卻表現出了莫大的興趣。

  艾力見其一副熱忱且胸有成竹的態度，便將她的名字添進了報名表中。這也是為何剛剛艾力要馬輝將食材分一部分給韓香玲的原因。

  既然是化整為零發揮個人優勢，那考驗的就不再單單是食材的花樣了，而是廚師個人的烹飪水平了。艾力和陳豫魯兩人都清楚自己最拿手的菜餚是什麼，至於食材是否是上好的，兩人也並不在意。

  因此，他們毫不猶豫地拒絕了馬輝分食材的建議。

  而韓香玲不知道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藥，只向馬輝要來了那剩下的疏勒白菜。

  午休過後，馬輝打了輛計程車帶著那袋蔬果以及扁吻魚和一袋子粗鹽回到了烏市飯店。

  剛好隨運輸車回來不久的玉蘇普還不清楚烏市飯店出了什麼事情，正在聽艾力解釋。馬輝進門時，艾力正在眉飛色舞地批判著電廠領導的吝嗇：「我當時找電廠借電噻，那個負責人直接張口說他們沒得電，我說我們這要接待政府單位的會議嘛，他竟說要我自己想辦法噻，你看這是人說的話嘛？」

  其實限電與供水一樣，都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烏市電廠正在計劃擴建新的發電站，因此不得不關閉臨近的一台發電站。為了不造成大規模斷電，只能對部分區域實行限電。而烏市飯店剛好在限電區域之中。

  早些時候，艾力已經向李成敏反應了這個問題，得到的回覆也只是個不痛不癢的，過段時間就會恢復。

  但過半年也是過段時間，沒有個具體的日期，艾力怎可能不焦慮？

  馬輝沒有打斷艾力的發言，將食材丟進後廚的籮筐後，便去找來了一捆紅柳木。

  這年代可不比後世，某些平房的大院裡還存有土饢坑。而只要有土饢坑的地方就會有各種木枝。所以，想要找到一捆紅柳木也不是很難的事情。

  馬輝抱著紅柳木來到了烏市飯店後院的一處空地上。又找來了一隻乾淨的鐵架子，做成後世燒烤架的模樣，打算提前演練烤魚的流程。

  就在馬輝將魚穿進木枝，放到烤架上時。劉若望忽然從背後喊了他一聲：「小馬，有個陌生人找你。」

  馬輝應聲回頭，卻見王守德正笑臉盈盈地探出個腦袋，沖他親切地打了聲招呼：「小兄弟，好久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