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方法總比困難多

  「這肉怎麼炒的嘛，分量少，肉質又老。呸，不好吃。」陳豫魯將嘴裡一小塊怎麼嚼都嚼不爛的牛排吐進了桌下的垃圾桶，抹了把嘴道，「得了，這5塊錢可算是打水漂了。好傢夥，5塊錢吶，夠我喝半瓶伊寧特曲了。」

  按照現在的物價，3塊錢一斤半牛肉來看，西冷牛排5元的報價確實稍稍貴了點。馬輝感覺這牛排撐死不過才半斤。

  不過，西餐嘛，華而不實可不是後世才有，當年中國第一家加州老頭快餐店落戶於京城時，一塊小小的炸雞腿價格就高達3塊錢，漢堡更是出了三塊五的高價格。那還是九十年代初的事情，與現在相比也就晚了六七年。

  來到二十一世紀，加州老頭快餐店的雞腿漢堡一路飆升，等到馬輝參加工作時，漢堡已經漲到了22甚至25的價格。而相同產品，其他西式快餐的漢堡不過才10塊錢。

  這裡的差距可不是一點兩點。

  但畢竟加州老頭的品牌效益和品質擺在那裡，貴點也是可以理解的。

  不過，馬輝覺得這家自稱米其林一星的餐廳當真是徒有虛名了。就拿這西冷牛排來說，也就是利用了本地的牛肉，加了點自製的調料。

  而這碟意面取用的食材，馬輝尚不清楚從何而來，但他可以斷定，肯定是在國內某食品加工廠做出來的。根本不是用專門的杜蘭小麥製成。

  如此平凡無奇的食材與烹製方法，打出了米其林一星，實在是有噱頭的意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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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在，國內目前尚且沒有多少人知道這麼一個東西。店老闆此舉無疑是一種畫蛇添足的方法。

  馬輝分析到這，同時嗦完了最後一口意面，伸了伸懶腰道：「這家店華而不實，我倒是想出了個方法，吸引顧客。」

  「怎麼？馬哥你會做西餐還是會做別的什麼花里胡哨的東西？這麼自信。」韓香玲瞪大眼睛好奇道。

  「我倒還真的會做這玩意。不過嘛，光是依葫蘆畫瓢，可就沒意思了，我得換一種方式。」馬輝嘿嘿笑道，「反正，這家店紅火的日子也就在這幾天了，此般高消費，顧客可不會天天來這交智商稅。看著吧，不出幾天，大夥還是會選擇我們飯店的。」

  韓香玲與陳豫魯聽到馬輝這麼一番話，又見馬輝這麼自信的樣子，雖有疑慮，可倒也忍住沒有發問。

  下樓結帳時，馬輝剛取出錢包，奈何陳豫魯非得要請這一頓，搶先將三張大團結塞給了收銀員。馬輝不好拂了他的面子，只得將錢包默默塞回兜里。

  「可別說，這家飯店我看著挺正經的。這服務員見天穿著西服，胸口別著胸花，嘖嘖嘖，還真像那麼回事。」

  走在路上，陳豫魯津津樂道。雖然他還是覺得這店的食物不咋樣，但服務態度和環境當真與國內的餐廳不一樣。

  果然，西餐中餐差距不是一般的大。

  馬輝並沒有接陳豫魯的話，而是盯著韓香玲手裡的一份傳單。這是方才臨出門時，之前那女孩硬塞到韓香玲手裡的。

  「上面寫了什麼？」馬輝忍不住問道。

  「看得不是太懂，正面寫著餐廳簡介，這是一家來自西方某國的百年飲食公司，七十年代在國外榮獲了個叫米其林一星的美譽，下面還有別的什麼亂七八糟的榮譽，反正我是沒聽說過。」韓香玲嘟囔著，將傳單翻了個面，忽然發出了一聲疑惑，「誒？它們也在搞什麼會員卡，累計消費滿15，可以辦一張黃金會員卡，下次來這吃飯可以打八點五折。往下還有免費訂餐熱線？」

  「不會吧？」馬輝頓時傻眼。沒想到西餐廳已經將自己的手段提前給用上了。這樣一來，川菜館和麵館又會比西餐廳慢了幾拍。不對，應該說這家西餐廳自打開業以來，與他們就不在同一個起跑線上。

  「哦，不好意思，原來是我看錯了，這條只是預約用餐電話。這個會員卡制度也是下周五才會實行。」韓香玲仔細瀏覽了一遍傳單後的介紹，糾正了之前的錯誤。

  「看來，他們還給我們留了一周認命的時間啊。」馬輝自嘲道。

  「算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陳豫魯隨口來了句諺語，轉而又樂呵呵道，「都到巴扎了，我也不想再因為這家飯店的事情掃了自己的興。你們兩娃娃也別討論這事了，難得休息一天，好好玩一玩，給自己施加太多壓力不是件好事。」

  既然陳豫魯都這樣說了，韓香玲和馬輝也不好再當面談飯店的事情。

  二道橋的巴扎雖然沒有後世的那般規模宏大，但吃喝玩樂的花樣是應有盡有。

  陳豫魯在某位大叔的攤位上買了兩瓶自釀葡萄酒後，便抱著這酒邊走邊喝。

  韓香玲則被各種琳琅滿目的服裝飾品吸引後，又被廣場中央一場群眾自發組織的歌舞會所吸引，說什麼也要拉著馬輝上去跳上一會。

  馬輝雖會跳本地歌舞，卻不是那麼的熟練。架不住韓香玲的玩心大發和執拗，只得被她拉進跳舞的人群中，好好展示了自己蹩腳的舞技。

  整整一下午，三人都泡在這巴扎里。直到太陽西斜，巴扎散會後，他們才戀戀不捨地隨人潮回到了店裡。

  店裡照舊是空蕩蕩地沒有一位客人光顧。就連文釋軍等人也因為原先馬輝地話，打掃完大廳的衛生後便收工離開了川菜館，直到現在也沒見回來。

  馬輝見這裡實在沒有自己可以幫得上忙的地方，只得在檢查了一遍文釋軍等人的清掃工作後，蹬著陳豫魯新買的二手鳳凰牌自行車往烏市飯店趕去。

  烏市飯店今天的狀況也好不到哪去。因為電廠依然實行限電措施。

  艾力不得已，傍晚前就關閉了二樓大廳，只留下一樓大廳的一邊用來營業。於是，相比於前幾天的烏漆嘛黑來說，烏市飯店現在起碼有一小半的燈管可以正常使用。好在，前來用餐的顧客同樣也是寥寥無幾。

  因為這種情況談不上高峰，飯店夜班工作就全交給了阿卜杜拉一人負責。

  但馬輝還是習慣性地往後廚看了一眼。見灶台處於熄火狀態，員工們大多都在不慌不忙地吃飯，於是放心地轉身敲開了艾力的辦公室。

  艾力此刻正躺在辦公室里那張沙發上小憩。馬輝推門進去時，他如條件反射般坐了起來。

  馬輝見狀，連忙道歉：「不好意思，艾總，我不知道您在休息。」

  艾力揮揮手，趁機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沒事，反正我已經睡了很久嘛。嗯？你這就從南湖那邊回來了噻？今天有什麼收穫要和我匯報麼？」

  「收穫挺多的。」馬輝說著，走到茶几邊那張木椅子上坐了下。

  馬輝注意到茶几上靠自己的這邊放著一杯已經完全冷透了的茶水。茶几正中間的陶瓷菸灰缸里幾支陌生牌子的菸頭，特別顯眼的插在陳舊的菸灰上。

  馬輝於是猜測著問道：「艾總，剛剛有什麼客人來了嗎？」

  「對哎，下午的時候，百香園飯店的王老頭過來和我聊了會嘛。」艾力說著，順起茶几上放著的煙鍋，熟練地點上，「百香園飯店也出問題了。他們對面半個月前開了一家上檔次的西式餐廳，顧客全跑對面去了是吧。」

  「百香園對面？」馬輝疑惑道。如果他沒記錯的話，百香園的對面明明是家規模中等的百貨大樓，不應也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改成一家飯店。

  「等等。」艾力思索了一會後，終是搖了搖頭，「反正就在那條街上。總之，這老王頭嘛爭不過人家，跑來我這裡討生意經了還。」

  「看來王老闆那邊的情況也不好啊。」馬輝呢喃道。不過，與其浪費心思操心別人的事情，還不如多想想怎麼解決烏市飯店目前的危機。

  就在馬輝將今天在川菜館會議上提出的對策和中午在西餐廳的所見所聞一五一十地告訴了艾力後。艾力沉吟了片刻，道：「你要是覺得這些方法行得通，那就大膽去做吧。現在嘛，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噻。」

  馬輝默默地點了點頭，半晌，還是將今早會見李成敏時與李成敏討論的事情複述給了艾力。

  本以為艾力聽後會當場否決，豈料艾力竟緩緩說道：「辦一個廚師培訓班也不是不行。我剛好認識一個老朋友，當年就在飲食服務公司開的培訓班當教員。不過嘛，因為效果不佳，飲食服務公司就停了這個班，他也就回到原先的單位工作到今年年初才退休的。你要是有這個打算，改天我倒是可以帶你去見見他。」

  「那真是太好了。」馬輝咧嘴笑道。

  「但是呢，你也別忘了大後天的事情哎。」艾力冷不丁地提醒著。

  後天就是疆省選拔參加西部地區名廚表演鑑定會的預賽。烏市飯店上下一個月的奔波操勞正是為了這場比賽。

  馬輝自然是不會忘記：「我今晚將員工守則和外賣以及會員制度趕製出來後，就會把精力放到這裡。」說罷，馬輝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艾總，我們收集來的食材是放在冰箱嗎？幾天沒有做菜了，我怕自己手生的很。」

  「沒有電，咱冰箱怎麼用噻？我把那些東西寄放在烏市冷藏冷凍倉庫里了。明天你去取來用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