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突厥人的身影

  唐西回到自己的房間洗漱之後，便有太監來報，說是李瀟瀟邀請他共進早膳。

  應允過後，來到行宮的膳房。

  見到李瀟瀟已然先到，婉兒也在一側。

  只是，唐少主不得而知的是，此時的婉兒，也不再是之前的婉兒。

  毫不避諱地坐下，有了李瀟瀟昨晚的「寵幸」，唐西覺得兩人之間，已無需顧及君臣之禮。

  皇帝的膳食有既定的規格，滿滿地一大桌餐點，雖然份量極少，但都是精挑細選的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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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邊吃著早餐，唐西的目光落在婉兒身上，輕笑道：「婉兒將軍何不坐下一起用膳？你與瀟瀟自幼青梅竹馬，感情深厚。此番只有我等三人，無須遵從君臣之禮，對吧？」

  「對吧」這個詞說出口的時候，唐西望向了李瀟瀟，像是在詢問她的態度。

  李瀟瀟眉頭一簇，卻是停住了手中的碗筷，面色一僵。

  婉兒臉色微變，趕緊躬身道：「謝陛下和側聖抬愛，未將不敢逾越。」

  聽此，婉兒拒絕，李瀟瀟的臉色微妙一展。

  唐西卻一副無關緊要的模樣，鬼使神差道：「談何逾越？不過是吃個早飯而已。咦！婉兒將軍今日有些不同啊，好像美了不少...只是...」

  他的話沒說完，李瀟瀟忽然咳嗽了一聲，微微有了一絲不悅，道：「朕吃飽了，今日不想被人打擾。側聖膳後，自行安排，莫要來尋朕。」

  說話的同時，人已經邁出了門檻。

  婉兒冷冷盯了唐西一眼，也不知是何意味，但下一刻便跟著李瀟瀟的腳步離去。

  唐西即便是個傻子，此時也知道李瀟瀟有些怒了，但似乎並不明白她為何要怒，繼而看向一旁的老太監，說道：「聖上這是怒了？為何如此，難道是孤說錯了話？」

  老太監苦笑一句：「側聖，女人心海底針，卻是萬般莫測。側聖當面讚揚其他女子靚麗，豈非是折煞了陛下的顏面？陛下雖貴為天子，但也是女子心性，此番怕是吃了你的醋...婉兒將軍雖與陛下感情交好，但任何時候都不可褻瀆君臣之力，與側聖不可比擬乎...」

  唐西訝然失笑：「可是...她為何不聽完孤後面的話？婉兒雖美，只是卻也比不上孤的瀟兒呀！」

  老太監偷偷一笑，便不再說話了。

  ...

  早膳過後，唐西來到了行宮的另一間書房。

  行宮最大的一間書房，已經被李瀟瀟占用，他這個側聖只能退而求次。

  裴一命照舊帶著商會傳來的各種情報，堆在他的案上，而後一旁備茶守候著。

  唐西將火鍋底料和各種粗製的現代醬料送給了鄭成，助鄭成生意紅火，同時也給鄭成定下了三個要求。

  第一個，便是以漕幫的名義，設立錢莊，為李瀟瀟募款，並招募勞工隊伍，籌備屋舍買賣的業務。

  第二個是，召集像強仔這樣水性極好的青少年，組成一支「水鬼隊」，既在陸上接受完整的軍事訓練，也在水下苦練閉氣功夫的極限。

  水鬼隊的作用極為巨大，閒時，可以潛水在各大海岸捕撈鮑魚、海貨。

  戰時，可配備水下弓弩，偷襲敵方的艦船。

  一旦發生海戰，水鬼隊的作用便會極具突顯。

  最後一個要求，就是招安嶺南各部的匪盜，諸如屠三川、鄭古華、倪亮仔之流，組成一支陸上民團，暗中以官軍的標準操練。

  民團組建的意義在於，補足地方府兵的不足，也是在為李瀟瀟積累預備役的兵源。

  既是變相消除了匪患，又可暗中儲備力量。

  征討北突厥的戰役一起，前方士兵必然有所折損，這些「三教九流」匯聚而成的民團，關鍵時候也可派上戰場。

  用不到，就留待日後房地產業務崛起，這群人便用作「保安」，依靠收取「小區」的物業費養活著。

  而民團不屬於官軍編制，自然不受兵部管轄，李瀟瀟控制這個民間武裝組織，日後與儀天上皇爭取親政之權時，也更有底氣。

  儀天有十餘萬千牛衛在側，其中有五萬人配備了威力巨大的雷火弓弩，震懾朝野。

  儀天有的，唐西也想讓李瀟瀟有。

  唐西為李瀟瀟設下「三計」，一是籌銀，二是備戰，三是組建親衛，無一不是為了她以後能獨擋一面考慮。

  若是長安與洛陽之間的權力鬥爭，終究免不了一戰，那麼這些悍匪組成的民團和水鬼隊，就成為了李瀟瀟身邊的一支奇兵。

  這是最壞的打算。

  而鄭成在得知這三個要求時，露出震驚之色，其緣由不外乎有三。

  錢莊生意與樓氏產生直接競爭和對立，必會引來樓氏的敵對。

  漕幫在廣州雖頗有勢力，但面對樓氏還是顯得太過於弱小，這是他擔心的原因其一。

  其二，民團的組建，深有募集私兵的嫌疑，朝廷若是追究下來，恐怕會惹來一身騷。

  其三，招募流匪為兵，雖是李瀟瀟暗中默許，但匪寇難以管理馴服，會是一個極為繁瑣、囉嗦的差事，且漕幫之中摻雜著這些人員，對其商會聲譽也難免有所影響。

  不過，這些因素，都不是唐西和李瀟瀟需要考慮的，鄭成得到了皇帝的好處，自然也該為她處理麻煩。

  接下來的十天裡。

  鄭成的錢莊以風頭火勢組建起來，有了李瀟瀟和唐西的暗中推波助瀾，吸儲的進程尤為順利。

  樓氏的錢莊，錢銀越存越少。而新錢莊反而越存越多，傻子都知道該怎麼選。

  經歷了開始幾日的觀望後，見朝廷地方庫銀和唐西商會的嶺南分舵也競相存入，廣大民眾隨即就消除了猶豫。

  水鬼隊的組建，也順暢無阻。

  三大匪首出面，為鄭成遊說、招安各路匪盜，效果顯著。

  形勢一片大好之下，李瀟瀟與唐西動身離開了廣州府，前往福州。

  在福州逗留數日之後，轉道蘇杭平原，視察了一番蝗災過後的災情，也略有排布。

  至此，南巡的最後兩站，便剩下淞縣和幽州了。

  原則上，淞縣過後，便屬於中原北方。但幽州也是蝗災災地之一，故此才將此城列入其中。

  隊伍由杭州出發，緩緩的開向淞縣。

  淞縣靠海，且，正位於長江入海的三角地帶，乃是魚米之鄉。

  唐西設想的「瀟瀟造船廠」並未按照計劃在廣州府建立，淞縣的造船基礎更佳，他便換在了淞縣。

  途中，車馬之上。

  裴一命突然竄上了車廂，一本正色的將一卷密信交給唐西。

  此時，唐西並未與李瀟瀟同車，車廂中就只有他們兩人。

  唐西展開一看，隨即臉色凝重，說道：「突厥人？他們來幹嘛？」

  裴一命搖了搖頭：「不清楚！早在廣州府之時，我已然探知到他們的身影，但見只是三兩成群，以為不足為患，便未曾告知與你。直到在離開杭州之時，有個「熟人」出現，我才不得不警覺起來。據商會探子來報，突厥人來了大約百人，偽裝成商戶，一直跟在身後。」

  唐西訝異：「熟人？」

  裴一命笑道：「熟人沒錯！他以前叫凌雲志，現在應該叫愕多瑪了。」

  唐西深思了一會兒，道：「在儀天壽宴上之時，我已然懷疑妲雅身邊的那兩人侍衛，其中之一的身形，與當日滄州截道的鬼刀客很像，沒想到真的是他。」

  「他是妲雅的人，緣何跟著我們？有什麼目的？」

  裴一命卻是微笑沉默，好似也猜不出個所以然。

  頓了頓後，唐西揮袖道：「且先不管了，突厥人能到此來，不外乎是為了我與瀟瀟。但五萬禁軍在此，諒他們也不敢妄動。但未免意外，你還是暗中守在瀟瀟身邊，保她周全。」

  裴一命點頭，隨即退了出去。

  卻不知，唐少主的這一聲使動，不久後竟是害了裴一命。

  ......

  同一時間，在李瀟瀟的車駕上，「婉兒」也被叫了上來。

  「是時候了，就在淞縣動手。唐西要在淞縣設立造船廠，你便在他選址之地，送他上路吧...」

  李瀟瀟冰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