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除去端王
2024-06-28 21:28:07
作者: Mr.sod蜜
「公子是夫人的嫡出公子,縱使是又顧及不到的,心裡還是疼愛公子公子的.」雲娘見慣了宮中趾高氣揚的公子王孫,面對這樣脆弱得如同娃娃一般,需要人悉心呵護的公子竟然一時間母愛泛濫,從小入宮的酸楚,得不到釋放的情慾,都在那一瞬間爆發了出來.
這是止不住的,在這壓抑的宮規中她已經克己復禮太久了,久到自己都快忘了自己也只是個青春正好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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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此刻就在這欄杆邊一遍一遍地拍打她的異族公子,哼著記憶里模糊的母親的樣子.
柳問安忍住眼底的不屑,將他們二人身體的間距拉得更近了一些,近到肌膚相觸、耳鬢廝磨,言語溫和道,「我就知道你是懂我的,雲娘,可是你知道嗎?」他按了按額角,用那雙清秀雋永的眉目含情脈脈地看著雲娘,欲言又止。
雲娘一愣,如今她已然是將自己當成了公子的紅顏知己,貼心人,似嗔非嗔地瞪了他一眼,道,「公子方才還將雲娘當作自己的貼心人,如今你我之間又有何不能說的。」
聽到這話,柳問安心頭的石頭這才放鬆了些,抬起強顏歡笑,「我本是次子,大家都說夾在中間的孩子最是難做人。我既不敢在家過分出頭,也不敢在目前面前討好,即使是這樣依舊是討了大哥和三弟的嫌棄。有些話我本來是不該同你說的,哪怕是二妹妹,在母親心裡的重量怕還是要比我多上些。她在西夏的時候便瞧上了端王,端王是何等浪蕩的人,母親卻也只是將她申斥一番作罷,而我呢?」他的聲音變得有些冰涼,「我已年近二十五,他卻連為我說項都懶得。」
雲娘一下子站了起來,面上是無限的驚訝,「這天地間,竟有如此厚此薄彼的生母?」說完她才意識到自己亂了方寸,柳公子可以批判自己的母親,而她如今的身份卻是太過僭越,因此有些難堪地捂住了口鼻。
夏景鑠冷笑一聲,道,「明明是自己的名聲不好才孑然至今,榮國公夫人愛子心切,只怕要是知道自己的兒子為了討好區區婢女就這樣扯謊,會難過死的。」
無咎接過話頭,「可不是,西夏人人皆知,貴族圈兩大浪子便是殿下跟柳問安......」他本來是還想再說下去的,卻接到了兩道冷颼颼的目光,乖乖地閉上了嘴。
柳問安對上那雙單純的眉目,對這個為愛沖昏頭的小丫頭越發的不耐煩,壓住心頭的怒火提醒道,」她縱然再不好,也是給了我骨血的生身母親,我也不能不孝敬她。只是,雲娘,陛下那頭.....我若不能將他私下交代好的事情做好,我實在是沒臉回去見他的。」
雲娘面色發難,一方面是她伺候近十幾年的長公主,雖然她嚴厲到近乎苛刻,但平日裡的賞賜也比別的宮裡足足多了幾倍有餘,只是到底在婚事上這輩子沒了指望,而另一邊卻是一個前途未卜的未來。
「雲娘,我知道你在為難什麼?」柳問安又道,「你可知我聽說那嘉月公主乃張家小姐假扮心中為何歡喜?」
雲娘搖了搖頭。
「我正是為了我們二人之間的事情,若你仍舊在這伺候個長公主,我就算問皇帝要了你,你也最多就是個妾室,比婢女高貴不了多少的身份。但倘若你進了西夏皇宮,你說過你是張小姐身邊最得力的婢女,他日她一朝為後,你也必然跟著水漲船高。到那時候,她理所當然地將你指給我這個並不出色的世家子弟,豈不是兩全其美。」
他說完這一長串話,打量了一下雲娘身體的微小動作,丹鳳眼中含著淡淡的冷芒,唇角輕輕挑起一個帶著蠱惑以為的弧度,讓人只覺得他隨隨便便一個言行舉止,都是浸淫多年的貴族氣,偏偏這樣高貴俊美的人,在這低聲下四地拉著對方說著這樣動人的話,雲娘只覺得不真實極了。
「雲娘,我這個人性子率直,從小到大喜歡便喜歡了,你若非要問個為什麼,我也答不上來,只知道自從見了你一面自己在時時刻刻念著,想著。風月山川美好卻孤寂,總是要人伴著的。這個問題歸根結底,是你願不願意信我,願不願意信我用一顆真心對你。」
她的笑容在一瞬間綻放了開來,繼而堅定地點了點頭,「我信你。」
夏景鑠嘆了口氣,「真是個蠢人。」
無咎跟著嘆了口氣。
眼見著自己已經幾乎得手了,柳問安心中竊喜,面上卻仍是一副忍辱負重的模樣,「我希望你能助我,借著壽康長公主的手,替我除去端王。」
夏景鑠不慌不忙地拂去衣擺上的灰塵,面上仍是淡淡,一雙狀如桃花的眼眸明亮如星辰,脊背比之前挺得越發筆直,好似沒有一點觸怒,一切都是在預料之內的。
「殿下。」無咎見他這樣,不由得在他耳畔低低地叫了聲,他實在是太熟悉端王了,他並非他表現出的那般不注重兄弟之情,對一切都超脫漠然,他對親情的渴望是一種追求的極致。
他皺著眉回神,自發頂向外延伸開的潑墨傾瀉,雕刻過般精美的的下巴有些倨傲地抬起,幾縷垂髮恰好順著他琥珀色的眸子一路蓋到鼻樑下方,露出他不薄不厚的朱唇,他目光一瞬間變得犀利深邃,穩重冷然,眸光中似蘊有萬丈深淵般的冷然,令人不寒而慄,「夏景瑞是什麼樣的人,你我心裡早已清楚,不必為我覺得不值,我並不是為了那點子淺薄的兄弟情份難過。」
話雖然說得灑脫,但渾身上下罩著的一股肅殺氣是無論如何都不能輕易掩蓋下去的,無咎的心中奇異地翻湧起了一絲不安,再抬頭卻見對方已經垂下眸去,收斂了周遭的寒意。
殿下,大抵是真的很難過的。
他並不在乎那個位置,即使所有人都不那麼認為,他們依然會覺得他是一頭野心勃勃善於偽裝的狼。
而目光所觸及到的那一頭,雲娘面色微微發白,「公子,你說什麼。」
柳問安眯起了好看的雙目,下巴略微抬起,「雲娘,我說,你幫我除去夏景鑠。」
「可那是西夏的王爺,殺了他,等於破壞兩國邦交。」
「誰說要殺了他。」柳問安的目光在她面色飛快一掃,淡淡笑道,「也許是你們北國的風水不養人,千尊萬貴的端王殿下吃壞了肚子,不治身亡;又也許是外出打獵時候被猛獸擊中,護衛趕到的時候周身已然被撕碎.....總之,雲娘,讓一個人消失的辦法有很多種,並非只有最蠢的那種,何況他一不得寵的質子,誰會在意他的死活。」
「休要胡言,皇宮大院,怎麼會出養死人的說法。」雲娘到底是北國皇城底下長大的,如今見西夏人如此這般臉還是不由得一沉。
「我並非北國人,對你們的國家,你們的帝王是沒有感情的,而且我只是在你面前沒有隱瞞罷了。」
夏景鑠冷冷一笑,眼眸中光彩逼人,「竟然有這麼多方法置我於死地,倒是看得起我。我還以為我這樣地位的人,至多是個江湖刺客的手筆。」
「可是,可是安郎,我實在是害怕。」雲娘直接撲在了柳問安的身上,含了一縷淡薄的哀愁,期期艾艾的。
「雲娘,我不願逼你。」柳問安收起了笑意,側過身去朝著庭院中央走,「我只願你安好。」
雲娘頃刻意識到了一種孤立無援的狀態,她看著周遭熟捻的美景,突然不安地追了上去。
夏景鑠盯著兩人停留的地方看了良久,面容淡漠至深。在大部分男人眼裡,權力都是重於一切的,什麼親情愛情,在什麼都有的時候可以稱為錦上添花,而一旦有了事情,不過就是墊腳石罷了。反而是看起來柔弱如水的女人,在她們的心裡情感需求更為重要,所以那些派出的間諜死士,往往女人都更壯烈。
可惜了。
雲娘回到廣元殿,見掌事姑姑此刻正拿著長長的禮單,龜縮在壽康長公主幾米遠之後,一面擦著汗,一面一點點念著。
「齊國公府送來的是一柄翡翠如意,給公主安枕。」
「陳王府送來的是一座嵌著珍珠貝殼的屏風,供公主賞玩。」
「吳王府送來的是一串紅色碧璽穿成的十八子手串。
「張學士府送來的是一疊福壽祿泥沙錦被外加月影紗幾匹。」
「晉王府送來的是一尊白玉觀音,說是祝願公主與西夏泰安帝早生貴子,事事如意。」
聽到這句,都給我滾出去,什麼送子觀音,那個晉王妃分明沒安好心,給她那個下作的姐姐報仇呢!」裡間的珠簾中飛出一根成色極好的玉簪,「摔裂在了掌事姑姑的腳下,她直直地跪了下去,將禮單頂在頭頂,不住地磕頭求饒,「公主饒命,公主饒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