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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3章 是歡兒的字跡!

2024-06-28 21:15:57 作者: 程素素

  蕭雨瑟之前捋好的青絲,在夜北冥的一呼一吸之間,輕盈飛起,柔柔落下,將蕭雨瑟的心,撩撥得不知該如何跳動。

  她的身體下意識地緊繃起來,莫名的燥熱,努力將這種感覺悉數克制強壓下去,反唇相譏:「莫非你剛才偷襲他不成,還想再來一次?」

  面具下那張臉,揚起笑意:「你倒是伶牙俐齒……」

  她真像那個女人,倔強不肯示弱,針鋒相對的時候,總是這麼可愛。

  夜北冥低頭說話時,面具蹭到了她細膩柔軟的肌膚,涼涼的薄唇,似是不小心碰到她的耳垂,兩人的心跳都無聲地停頓了幾秒。

  

  說是劫持,不如說是挑逗……

  蕭雨瑟用力咬唇,殷紅的血在口中瀰漫,淡淡的血腥直衝大腦,凌亂了的心神,頓時變得清明。

  她冰冷著臉,揚起唇:「原來傳說中殺人無數、冷酷無情的冥王,是個鄙視無恥下流的登徒子!」

  夜北冥眯起鷹眸,眼底閃過一絲異光:「蕭雨瑟,我們未曾見面,你怎知我是冥王?」

  男人的話聽似調侃,實則審問。

  蕭雨瑟暗道不妙,自己說漏了嘴。

  夜北冥是從背後襲擊她的,她壓根沒看見夜北冥,所以不可能撒謊說看到銀色面具猜到他是冥王。

  原主也從未與夜北冥見過面,更不可能說聽聲音猜到他的身份。

  這是遠在西寧的宰相府,說破了天,也扯不到夜北冥身上。

  可偏偏她就這麼肯定地罵他冥王是登徒子了……

  忽然,一張絹紙出現在眼前,是方才蕭雨瑟為顧景軒寫的藥方。

  上面的字跡,赫然醒目,是鳳清歡的字跡。

  「歡兒,是你嗎?」

  夜北冥粗重紊亂的嗓音里,帶著濃濃的相思和壓抑的悸動。

  聽得蕭雨瑟緊繃的弦,差點斷掉:「我是蕭雨瑟,我不認識你說的什麼歡兒!登徒子,你快放開我,否則,我就叫了!」

  「叫……你叫啊。你是想叫那個假顧景軒救你,還是想叫外面那個快要成刺蝟的燕子聿來救你?」

  夜北冥緊抓住她的薄肩,將她扳過來,兩人面對面。

  他用手指捏住蕭雨瑟的下巴,強迫她抬頭,與他四目相對。

  蕭雨瑟下意識地往後縮,忽然腰間一緊。

  夜北冥鐵臂將她緊緊縛住,差點把她抱個滿懷。

  「你倒是叫啊!」

  他的聲音,帶著濃濃的震懾和威脅。

  蕭雨瑟的腦子卻是一片混亂……

  夜北冥還是一如既往的精明睿智,他們剛進城才幾個時辰,就被他看穿了身份!

  也怪她自己,沒想到夜北冥會出現在西寧京都,露出了這麼多破綻。

  不過,只要自己死咬著不承認,夜北冥也不能坐實她的身份。

  畢竟,這具身體是貨真價實的蕭雨瑟。

  她的腦子裡有完整的屬於蕭雨瑟的記憶,這些足以證明她是蕭雨瑟,不是鳳清歡!

  突然,蕭雨瑟的腦子閃過一道靈光,她詫異地看向被打暈昏死在床上的顧景軒。

  剛才男人說……這個是假顧景軒!

  這人是假扮的?

  可是蕭雨瑟的記憶中,他分明就是顧景軒!怎麼會是假的。

  剛理清的思緒又亂了,蕭雨瑟茫然地看向夜北冥,冰冷的鷹眸里,竟帶著幾分嘲弄和揶揄。

  蕭雨瑟抬頭,主動迎上他冷冽目光,心中五味雜陳,百感交集。

  她目前的計劃是沒有夜北冥的,剛才之所以亂了手腳,失了分寸,是因為這男人向來不按牌理出牌,猛然間闖進來,她一時沒有適應而已。

  冷靜下來,蕭雨瑟的心中,只有復仇。

  只是起了個念頭,夜北冥就敏銳地察覺到她的殺意。

  男人唇角勾勒起冷意,捏著她下巴的手指,又加了幾分力:「怎麼,你想殺我?」

  蕭雨瑟鳳眸微眯,雙手用力抵住他逐漸靠近的胸膛,靈力剛聚集在掌心,夜北冥突然緊緊抓住她的皓腕,將她的雙手翻轉向上,露出她清秀乾淨的掌心。

  上面有兩團桔色小球,微弱如燭火,輕渺似落花,美妙動人,一時之間看不出它有多大的殺傷力。

  夜北冥心知這是武力值達到一定級別的人,才能修行出肉眼可見的靈力光。

  鳳清歡精通黃歧之術,卻不擅武,就算她輕功了得,靈力修為很普通。

  就算一年之間有了什麼奇遇,或者有燕子聿暗中幫忙,鳳清歡修行出來的靈力光,應是如粉櫻般柔美的顏色,並非桔色。

  就像燕子聿的靈力光是青色的,他的是耀眼的金色,靈力光是每個修行者獨特的代表,這個做不了假。

  難道自己真的想鳳清歡想得走火入魔了,把蕭雨瑟錯當成了她?

  就在這時,門又嘭的一聲撞開了,燕子聿滿頭大汗地跑了進來。

  一進屋就看見夜北冥正摟著蕭雨瑟,摸著她的小手,不由怒火中燒。

  剛想衝上前要跟夜北冥打一架,身後嗖嗖嗖飛來幾十隻利箭,燕子聿不得不轉身接著應付外面的士兵。

  「小雨兒,咱們中了埋伏。此地不能久留,先撤吧。」

  宰相府要活捉他們,看似兇狠卻並沒有把他們逼到絕路。

  燕子聿心知不能在這裡大開殺戒,只防守不進攻,彼此膠著。

  院子裡被擊落的羽箭堆積如山,動靜也越來越大,再不走,對他們極為不利。

  蕭雨瑟權衡片刻,扭頭對夜北冥說:「你幫我們出去,到了安全的地方,我可以向你證明,我並不是你說的那個歡兒!」

  燕子聿極是不爽,癟了癟嘴:「小雨兒,子聿哥哥就能帶你走,不用求他……」

  話音未落,燕子聿眼前一花,哪裡還有夜北冥和蕭雨瑟的人影。

  他惱火得直跺腳,反手擊落幾隻羽箭後,也跟著跑了。

  院子裡一片狼藉,銀甲士兵紛紛向兩邊退去,中間讓出一條筆直大道。

  一位身著絳色官服、頭髮灰白的男子踱著步子,緩慢前行。

  身後跟著位藍袍少年,堅毅的下頜線猶如刀刻,與他陰柔氣質截然不同。如玉面容上是與他年齡不相符的沉著淡漠,眉梢上隱隱藏著陰毒,令人心悸。

  乍一眼看去,他與屋裡的顧景軒很像,相似的五官帶著同樣的病態,卻有著截然不同的氣質。

  有士兵端著托盤走了過來,上面擺著幾個瓷瓶,是蕭雨瑟留給顧景軒的藥。

  顧暮聲不懂草藥,示意藍袍少年來看。

  藍袍少年將瓷瓶逐個打開,倒出藥丸捻碎,細聞,其中幾個他還嘗了嘗,蹙眉思索片刻,心中瞭然。

  藍袍少年對顧暮聲說:「爹,那個冒牌貨沒用了。」

  顧暮聲目光在藍袍少年和瓷瓶上來回梭動,然後舉起右手,做了個動作,身邊侍衛得令,進屋將還躺在床上昏迷的削瘦男子,一刀割喉,當場斃命。

  士兵們面無表情地開始收拾院子,很快,這裡就恢復了原來的樣子。

  顧暮聲見再也沒有找到其他更有價值的東西,這才轉身對藍袍少年說:「軒兒,跟爹去書房說說話。」

  藍袍少年剛走幾步,忽又停下,拳頭抵在唇間用力咳嗽,竟咯出血絲。

  「爹跟你說了多少回,別去研製毒藥。你天資聰穎,偏不肯跟著爹走仕途,非要做藥……」顧暮聲一邊給他拍著背,一邊嘮嘮叨叨,對他咯血見怪不怪。

  顧景軒又用力的咳了幾下才停住,面頰潮紅,有種病態的陰柔的美。

  「您是知道的,我從小體弱多病,若不是機緣巧合,讓我得到幾本寶藏里的奇書,用裡面的藥方製毒,以毒攻毒,才能壓制住我的胎毒。我若不製毒,十歲那年就沒了。」

  顧景軒說得很隨意,他一邊咳,一邊快步與顧暮聲進了書房。

  他將瓷瓶推到顧暮聲的面前,斬釘截鐵地說:「爹,蕭雨瑟找到了寶藏!這幾種藥,雖是解藥,可配方和製藥手法,與我的寶藏醫書的記錄異曲同工!爹,白幽草不是誰都能采來的,與白幽草相配的藥方這世上也沒有幾個,蕭雨瑟果真如兒子預料的一樣,她與四大聖物有緣,她是找到寶藏的鑰匙!」

  顧景軒難得一口氣說這麼長的句子,說完就劇烈地咳嗽起來。

  這回咯出來的不是血絲,而是一大口黑血。

  他不緊不慢地從懷裡拿出一個錦盒,倒出藥丸,也不數有多少粒,直接吞咽下去。

  很快,顧景軒就恢復了常態,他喝了口熱水,繼續說:「爹,剛才冥王在屋裡,我看見了。」

  「冥王?他剛滅了東臨,人應該還在東臨國,怎麼會跑到咱們這裡來?」

  西寧國有自己的情報網,顧暮聲身為宰相都沒收到消息,顧景軒平白無故說夜北冥在自家後院裡,他怎麼肯信。

  「爹,我何時錯過?」

  顧暮聲沉吟不語,良久,他才問:「軒兒,你決定了嗎?」

  顧景軒長長地吐出一口氣,小聲勸道:「爹,再等等。不管是陛下還是二皇子,不管是誰,蕭雨瑟在誰的手上,誰就會是西寧未來的皇帝!」

  顧暮聲還是帶著些許猶豫,他知道,顧景軒得到的奇書中,有一本叫《觀星錄》,與東臨國的《占星決》相似,但它能算國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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