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當眾殺人

  「你快上前來，讓本宮瞧仔細些，怎麼一見就感覺很親切呢？可見是有緣分的。」皇后滿眼疼愛。

  秦知曉從善如流，乖巧上前，將手伸到皇后錢湘茹的手中。

  柔軟的玉手握著，錢湘茹莫名心頭狠狠一顫，盯著那張素顏晃了一下神，怎麼有種看著年少的自己一般的熟悉感？

  定是見慣了秦貴妃的臉，才有熟悉的錯覺，姑侄長得相似不奇怪。

  「小模樣真是……本宮瞧著就心疼。」皇后聲調哽咽。

  「你往後有空也多往宮裡來，見過你姑姑後記得來瞧瞧本宮，陪本宮說說話。本宮一直盼著能有你這般如花似玉的公主陪著，可就不能如願，見到你，本宮也算得些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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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知曉渾身起了雞皮疙瘩。

  說得好像皇后膝下沒有公主似的，三公主李玉瀅今年剛及笄。

  皇后這番操作實在是不覺得臉紅尷尬嗎？

  朝堂上誰不知道皇后太子最恨秦沈兩位貴妃，三位在後宮三足鼎立，面和心不和。

  何況，秦家這一鼎塌了一半，這是拉攏的意思？

  人家笑裡藏刀，秦知曉也願意陪著。

  秦知曉抬起霧蒙蒙的翦眸，水光瑩瑩，「臣女見皇后娘娘鳳顏亦是親切，更是思念母親……」

  說著竟紅了眼圈，本就生得一副像霧像風的水眸，更是讓人瞧著心疼幾分。

  錢湘茹微怔，心像是被恨恨割了一刀，深埋心底的某處割開一刀血口，觸動了她的感同身受。

  握著她手不由緊了緊，柔了聲：「聽聞你親娘還未尋到？」

  「嗯。」秦知曉哽咽。

  錢湘茹忙道，「沒找到就是好消息不是？吉人自有天相。」

  「感念娘娘貴言。」秦知曉蹲了蹲。

  小姑娘如此乖巧，怎的太子把她形容得奸詐歹毒？

  想必，正旦朝會放天燈並非故意與她作對，小姑娘痛失滿門至親，是真的祭奠先人，這麼清麗純良的面容，心眼能壞到哪裡去呢？

  錢湘茹回頭看了一眼，身邊的女官遞過來小葉紫檀木盒。

  「沒有特別準備，先賜你隨意的見面禮。待忙過這幾日，本宮為你添妝，讓你嫁得風風光光。」

  秦知曉雙手接過木盒，又蹲了蹲，「臣女叩謝皇后娘娘聖恩。」

  做母親的，不計較她拒嫁兒子丟了面子的事情？

  皇后不是真大度，就是城府極深。

  小姑娘禮數恭敬，完全沒有太子口中放肆犀利模樣，帝後都不經意地瞟了一眼太子朱孝仁。

  李孝仁憋著一口污氣，氣的不行。

  候在不遠處的寧九霄環臂抱劍，心裡嘖嘖，又開始裝柔弱了。

  帝後的態度讓眾人看秦知曉的眼神都不一樣了，秦知曉緩緩回到座位時，路過的貴婦和貴女們紛紛起身行禮，稱呼一聲恭定郡主。

  秦知曉坐定，將木盒打開一條縫，是一雙極品水藍翡翠貴妃鐲，這明明是刻意給她的見面禮。

  皇后的討好，代表了皇帝對待秦家的態度。

  很好，她今日算是正式在東京露面了。

  各懷心懷鬼胎又如何，這頭開得很好。

  秦知曉隨手遞給秋妍，這種頂級的首飾她有的是，並不稀罕。

  射箭比武就要開始了。

  首先出戰的是大遼國的箭手和正使。

  遼國箭手趾高氣揚的踏上箭靶台，手舞足蹈一番後，把箭搭在一張大弩上，瞄準好箭垛子，正使上台，抬手撥動弩牙。

  離弦之箭呼嘯飛過，正中靶心。

  遼國使臣們歡呼起來，圍觀者也都鼓掌歡呼。

  立春冷笑，「原來這樣比啊，好沒意思。」

  「只是求個歡樂罷了。」秦知曉淡笑。

  其實，每年正旦射箭比賽，有點捧遼國臭腳的意思，他們騎射向來厲害，每年也比賽都是第一。如今天下最強悍的對手便是遼國，兩國勢均力敵，北方又有如秦氏般強大的沈家軍堅守，暫時互不相擾罷了。

  接下來有些國家是箭手直接上場，有些如遼國一般，箭手搭箭使臣扣扳機。

  最後，便是天鼎派出的凌天禹。

  凌天禹依舊穿著制服，一襲滾銀邊的黑袍，束身黑短甲，往台上一站，挺拔如松，風姿卓越。

  貴女看台頓時傳來一陣尖叫聲。

  「凌天禹，你一定要贏！你若贏了，本公主在天仙樓擺酒三天三夜，全東京城的免費吃喝慶賀！」叫得最響的是嫡三公主李玉瀅，她興奮地站起來甩帕子。

  有人帶頭，貴女們都不管不顧了，齊齊站起來叫嚷著。

  秦知曉有些震驚的回頭看。

  天鼎民風開放，男女之間沒有特別的講究，大有喜歡就大膽說出來的風格。

  可，公主和東京的貴女們也太瘋狂了點。

  縱然凌天禹乃天人，也只有他一個啊，這些小女娘們不怕自己名聲受損嫁不出去嗎？

  忍不住也看向箭靶台上的俊逸男子。

  那渾厚的寬肩，那有力的窄腰，那張如雕剛毅的臉龐……還真是挺好看的。

  忽感有一雙刀子刮在臉上，順著直覺看過去，倏然與一雙陰測測的眼睛對上。

  寧九霄？

  他幹嘛用這種眼神看著自己？

  莫不是擔心今天她是么蛾子？就這樣釘死自己？

  秦知曉懶得理他什麼表情，她也關心天鼎的箭手是否能贏，她想著，若是不能贏，是不是讓立春上去奪回顏面。

  見氣氛空前高漲，皇上也興奮了，開口道，「今年咱們增加點樂子。若天鼎箭手獲勝，朕額外獎賞一副銀馬鞍，銀軟甲，黃金白兩。」

  「我再添個彩頭。」李玉瀅興奮得俏臉緋紅，「加上我頭上的一對鳳簪。」

  貴女們神色微妙起來了。

  嘴巴叫叫就好，如此偉岸的美男子哪個女子不愛呢，但女子的簪子送出去，那就不一樣了。

  三公主今年及笄了，就可以選駙馬了。

  皇后的臉頓時沉了下來，「胡鬧。」

  李玉瀅才不管，嘻嘻笑著，「凌統領替天鼎奪冠，添點彩頭算啥，就算……給凌統領未來夫人的。」

  說得她臉更紅了。

  剛才還一樣興奮的貴女們此刻冷靜下來，可別男人沒搶到，招三公主嫉恨。

  這位三公主可是非常蠻橫不講理的。

  去年三月賞花宴，她去招惹寧九霄，非要向他敬酒，沒成想腳下一滑掉進水裡，眼睜睜看著寧九霄揚長而去。

  氣得她侍候在身邊的侍女和內侍全部被她下令打得半殘，就連在一旁看到的貴女們都被她一人煽好幾個巴掌罵得狗血淋頭，大半年不敢走出府門。

  秦知曉好奇的看著凌天禹。

  他竟像是啥都沒聽到，居然直接搭了三支箭，鎮定地拉滿弓，幾乎沒有瞄準就嗖的一下射了出去。

  箭垛子那邊的禁軍興奮的叫著：「三支皆中紅心！」

  場上頓時歡呼起來，大遼的使臣臉色難看起來。

  皇帝面帶笑容，剛要開口說話被一聲慘叫打斷。

  「有刺客！秦家人殺了我邑國正使！」邑國副使跳起來指著秦知曉方向尖叫起來。

  眾人驚慌的看去，果然見邑國有一人中箭倒在血泊之中，邑國使團將人團團圍子，急得不行。

  夜郎正使指著秦知曉怒吼，「我等也看到是秦家人射殺邑國副使！白袍藍腰帶，就是秦家人！天鼎皇上，還不趕快命人拿下秦家人！」

  夜郎使團紛紛拔劍怒斥秦知曉這邊。

  場面轟然亂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