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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小先生真會操心

2024-06-22 23:04:15 作者: 煙花塵

  「五百文!這也太貴了!平時坐個牛車也才三兩文錢!」王翠花嚷嚷道,「你這簡直是獅子大開口,你這是趁火打劫呀!」

  「平時那都是順便捎帶,現在你看看什麼時候了?太陽都快落山了,夜路是那麼好走的嗎?要是再遇上山匪什麼的不是更危險?」

  蘇瀟冷冷的看著她。

  

  「要不是看在都是一家人,這個價我都不可能送你們,沒收你們五兩銀子你們就偷著樂吧!」

  「既然你們不願意,那就算了,正好我也害怕再遇到匪徒什麼的,你們自己背著人,或者找個牛車去吧。」

  她說著就要走,袁大攔在前面,不讓她出去。

  蘇瀟倒也不硬闖,她也沒有必要硬闖,環抱雙臂站在原地不動了。

  反正著急的也不是她。

  劉大夫看著這場鬧劇,再看看床上因為失血過多神智已經越來越不清醒的人,簡直無語。

  都什麼時候了,這家人還糾結三五百文錢,這可是人命關天吶!

  他忍不住嚷嚷了一聲,「你們再這麼耗下去,便是送到縣城去也晚了!」

  袁大如夢初醒,再顧不得和蘇瀟討價還價,從懷裡掏了掏,掏出來錢袋子扔給蘇瀟。

  「給你給你!馬上送我兒去縣城醫館!」

  蘇瀟借過錢袋子,順手扔給了蘇玉文。

  「數一數,看夠不夠,不夠回來我再去袁家取。」

  蘇玉文這次不敢再說什麼了,同在一個村子裡,他又怎會不知袁相柳受袁家人苛待的事兒?

  剛才是情況緊急,順手一幫,他也沒想那麼多,這會兒也不敢再當聖母,多勸蘇瀟什麼。

  畢竟這不是他的恩怨,他沒有那個立場替別人去原諒。

  劉大夫簡單幫著袁世儒止了血之後,與袁大合力將傷者抬上了板車。

  一番折騰之後,到達縣城時天已經黑了下來。

  找了家縣城百年老字號的醫館,進去後又是一番折騰。

  長春堂老大夫給出的結論和之前劉大夫差不多,都是不敢保證接骨後一定可以長好,不落殘疾。

  袁家人一時陷入兩難,天色已經越來越暗了,不可能再輾轉到別的縣城去。

  而且這已經是長春堂資歷最老的大夫,換到別的縣城,也未必會有比老大夫醫術更好的。

  最後袁家人也只能讓老大夫給袁世儒接腿。

  因為來的匆忙,身上沒帶夠銀子,袁大又跑了一趟袁世儒在縣城的宅子,去找袁世儒的妻子拿錢。

  袁世儒相貌不錯,學識也還可以,考上秀才的時候又早,娶的嬌妻在縣城是商戶人家出身,頗有錢財。

  家裡倒是不缺銀錢,只是袁世儒的妻子聽說袁世儒被山匪所劫,給嚇了一跳,她肚子裡剛懷上三個月的孩子坐胎不穩,驚得當時就小產了。

  這一下更是亂成一團。

  袁世儒接完了腿,也肯定會回縣城的宅子。

  這情況不能沒人主持,袁大和王翠花也肯定要留下來。

  也就不需要蘇瀟再拉著他們回去了。

  蘇瀟和蘇玉文出了醫館,趕著馬車回家。

  有了袁世儒的前車之鑑,蘇瀟更是警惕,不敢懈怠,路過鐵匠鋪,她下車去買了一根九節棍,一把長刀,並一把弓箭。

  如此遠戰近戰都可擅長,也能稍稍安心一些了。

  兩人車上武器充足,披星戴月的回到了村子裡。

  還沒到家門口,遠遠就看到院外的村路上袁相柳徘徊的身影。

  蘇瀟早就想過,自己這麼晚回來,袁相柳肯定是要擔心的。

  她把九節棍扔給蘇玉文,跳下馬車,先跑了過去。

  「小柳!」

  袁相柳抬頭見是蘇瀟,瞬間感覺心都空了一拍,一把將人拉了過來。

  這一瞬間也沒有那麼多男女之別,他忍不住抱住了蘇瀟,感受到熟悉的氣息,心裡那些不安才穩定了下來。

  蘇瀟愣住了,雙臂傻呆呆的叉在兩邊,直到感覺到袁相柳的微微顫抖,才慢慢將手落在袁相柳背上,安撫的拍了拍。

  「我沒事,你別擔心。」

  袁相柳深吸了一口氣,鬆開蘇瀟,拉著人上下打量,「怎麼回事?不是說不會這麼晚回來的,怎麼倒是更晚了?」

  「沒事兒,我沒事兒,我沒受傷,你聽我跟你說,今天是事出有因的。

  蘇瀟連忙道,被這樣管著,心裡卻是暖暖的。

  有誰不喜歡被人重視,被人關心呢。

  不過袁相柳擔心她,她同時也害怕袁相柳過於憂心,趕緊把袁世儒的事情和袁相柳說了。

  前因後果解釋的很詳細。

  還著意說了自己趁機敲詐了五百文錢。

  她是希望袁相柳能解氣,她是永遠站在袁相柳這邊的。

  袁相柳倒是沒有在意那些細枝末節,他從袁家離開後開啟新生活,就決定不再沉溺於往事之中。

  恨也會耗費力氣,也容易讓人做出不理智的選擇,所以他並不會恨那家人,只會把他們當做陌生人。

  如今聽到袁世儒這般遭遇,他心裡既沒有同情,也沒有快意,由此引發的只是對於自家人的擔憂。

  「那些山匪竟然這樣猖獗,搶了銀子和馬車還不夠,還要傷人。」袁相柳握緊了拳頭,「看來我還是把他們想的還是太好了。」

  袁世儒一個有功名的秀才,都尚且有此遭遇,要是換成姑娘家,還不知要遭受怎樣的凌辱……

  袁相柳咬牙切齒,看著蘇瀟直覺得心慌。

  蘇瀟也覺得那群山匪不太明智。

  袁世儒到底是有功名在身的,每月都能去官府領月銀,他們若只搶了銀子便也罷了,如今把人害成這樣,官府是一定要過問的。

  「袁世儒這事兒明天估計就會傳遍縣城,官老爺們應該也會過問的吧,到時候出兵剿匪,他們也猖獗不了太久了。」蘇玉文道,心裡同樣覺得這群亡命之徒蹦躂不了多久。

  他把九節棍還給蘇瀟,取了新買的一把長刀和之前蘇瀟常用的一把長柄殺豬刀。

  「這兩把刀我拿回家去,給哥哥一把,也做防身用。堂姐教我的防身術,我也會好好教給哥哥的,我先回去了。」

  蘇老三家距離蘇瀟家不遠,那群匪徒也不至於猖獗到敢來村子裡明搶。

  蘇瀟揮了揮手,囑咐道,「告訴三叔他們最近也不要亂走,要是去縣城,一定得多幾個村民結伴而行,千萬別帶太多錢財,免得樹大招風,惹人覬覦。」

  「知道了。」蘇玉文答應著,快步離開了。

  蘇瀟和袁相柳進了院子,栓上了大門,把車卸了下來,將小黑趕去了後面的馬棚。

  袁相柳把井下冰著的幾個瓜果拿了出來,兩人一起進屋。

  「我原還想著,這些匪徒應該會盯著那些有錢的大戶人家,沒想到竟做些欺軟怕硬的買賣,連有功名的秀才都敢下手,可見多麼喪心病狂。」

  蘇瀟憂心忡忡道,也很心有餘悸,拉著袁相柳在椅子上坐下。

  「你每日去鄰村,也是有一大段路程的,我瞧著也不安全,明天我去鏢局裡面給你雇個鏢師吧。」

  「鏢師?他們不是護送走鏢嗎?」袁相柳之前略有聽聞。

  「也接些保護人的生意,只要錢到位,這都不是問題。」

  蘇瀟扔了一個橘子給他,自己也拿了一個,慢慢撥開。

  「咱們現在還是不差這點銀子的,不然你每天起早貪黑出入村子,我實在是不放心,要是他們也盯上了你,真有個萬一,就算不害你性命,落下了什麼殘疾都是不能科考的。」

  今天袁世儒的遭遇著實讓蘇瀟警醒。

  大盛朝律法規定,面容過於醜陋,有長在臉上的胎記和有殘疾都是不能科考的。

  袁世儒那腿不知道能不能治得好,若是不行,這輩子怕是只能止步於秀才了,以後也不准再參加科考。

  蘇瀟可不想這種事兒也發生在袁相柳身上,有個萬一都不行。

  「除此之外,明天開始我再教你點兒防身的功夫,關鍵時刻能逃生保命也好,也能強身健體,與你是有益的。」蘇瀟又道。

  袁相柳想了想,同時慢慢撥著手中的橘子,道,「學點兒功夫是很好的,我也很願意。」

  「但是雇個鏢師也太興師動眾了,而且鏢師晚上要住哪裡呢?咱們這兒就兩間屋子,我那間屋子炕又小,兩個人住難免擠,晚上休息只怕相互間都會有所打擾。」

  「而且,這匪徒神出鬼沒,不知什麼時候來,總這樣防備也不是辦法。」

  「也是,既然出了袁世儒的事兒,官府應該會派兵繳匪的,不然這些讀書人人心惶惶,都可能弄出些事情來。」蘇瀟把剝好的橘子扔了一半進嘴裡,然後被酸的一皺眉。

  她齜牙咧嘴的把後面的話說完了。

  「應該用不了幾天,官府就得給出對策吧。」

  「但是匪徒們神出鬼沒,只怕也不好一網打盡。」

  袁相柳嘗了一瓣兒自己手上的橘子,發現是甜的,掰了一半塞給蘇瀟,「瀟瀟吃這個,不酸。」

  然後又說,「匪徒之所以會盯上袁世儒,大概也是看他車馬豪華,若只是一個穿著破爛的窮苦書生,他們是不會多關注的。」

  「從明天開始,我還是像以前一樣步行去私塾,這樣輕裝減行,身上又沒銀子,他們也不會搶我這種無利可圖的。」

  畢竟傷人害命的事件越多,官府就會越重視。

  任哪個匪徒也不會傻到去搶一個身無分文的乞丐。

  一個穿著破爛的窮書生,和乞丐也沒多兩樣,同樣不會被他們盯上。

  袁相柳這話確實有道理,於情於理都是說得通的,但蘇瀟總還有些不放心。

  袁相柳又道,「如果請了鏢師,再駕著馬車,他們見了,怕是更覺得這車上藏了金銀財物不菲,到時候一擁而上,只怕鏢師一個人也招架不住,再讓他們空手而歸,豈不更是憤怒?到時候殺人泄憤都有可能,倒不如我一個人,反而不顯招搖。」

  這話倒是戳中了蘇瀟的心思。

  也是,弄得太興師動眾,反而更會誤導別人,覺得有利可圖。

  到時候鎩羽而歸,憤怒肯定也更多一層。

  其實今天袁世儒的事情,也未必是那些匪徒猖狂到底,蘇瀟還記得那些人駕馬離開時,隱約說了一句——敢對老子出言不遜。

  說不定是袁世儒捨不得銀子不肯交出,又被人奉承慣了,對那些匪徒說了狠話,這才惹惱了對方,以至於對他動手。

  蘇瀟了解袁世儒的性子,被家裡人捧的早就找不著北了,很是桀驁,嘴上也挺不饒人,平時一副誰都看不起的模樣,這架子和普通人擺擺也就罷了,匪徒們誰吃他這一套?

  「行吧。」蘇瀟考慮再三,答應了袁相柳的提議。

  「先這樣試試吧,看看過幾天縣衙那邊有沒有什麼動靜,最好是早點兒把這幫匪徒剿滅了,大家也就都能安心了。」

  「嗯。」袁相柳點點頭,朝她笑了笑。

  「瀟瀟不用擔心我,我最是知道怎麼藏拙的,倒是你,這回可不能不當回事了。」

  「出門一定要帶著堂哥堂弟他們,不能再落單了。」

  「知道了,老先生。」蘇瀟把手上的一半橘子塞進袁相柳嘴裡,順手在他唇上點了下。

  「你真應該和你們私塾的夫子比比,小小年紀,我看你比他都會操心了。」

  指尖稍縱即逝的一點觸碰,唇上卻留下了冰冰涼涼的觸感,還帶著點桔子香。

  袁相柳微微愣了一下,繼而垂下眸子,慢慢將嘴裡的橘子咬開,汁水充盈在口腔,酸酸甜甜。

  他耳尖有些紅了,伸手揉了揉,然後欲蓋彌彰的端起桌上的涼茶喝了一口。

  蘇瀟沒關注他,心裡想著那些匪徒的事,把剩下的四瓣橘子一起塞進了嘴裡。

  兩腮鼓鼓的,像只小倉鼠,她伸手戳了戳右邊臉頰,又戳了戳左邊臉頰。

  然後發現了新大陸一般,轉頭哼哼兩聲,讓袁相柳看。

  袁相柳一口茶剛喝進嘴裡,聽到聲音抬頭一看,差點兒噗了出去。

  蘇瀟嚼了幾下,把嘴裡的橘子咽了下去。

  「好玩吧?」

  「不好玩。」袁相柳第一次沒有順著她夸,低頭揉了揉耳朵,然後起身往外面去。

  「我,我去做晚飯了,你,你歇著吧,一會兒吃飯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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