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9章 要挾裴瑰的底牌

2024-06-21 18:16:56 作者: 烏龍奶芙

  薛福兒圓潤臉龐鼓鼓,一字一句憤慨,脊背挺立得直直。

  聲音從牙齒縫裡擠出來,「這些話,我敢當著你們的面說,也敢當著你們父兄的面說!」

  「現在……能聽懂我是什麼意思了嗎?!」

  被人劈頭蓋臉一頓罵,在場許多頭次來侍郎府的女眷被罵得抬不起頭。

  面面相覷勾著夥伴的手腕,緊閉了嘴唇。

  雲皎月細眉挑了挑,事情鬧到這種辱罵父兄程度,再察覺不出薛福兒有異樣,就是自己的無知了。

  薛福兒不像劉蓉,脾氣憨直性烈如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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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在大理寺見識過不知多少的冤假錯案,體會過卷宗上記載的,那些難以斗量的怨憤不公。

  面對京都貴女,不會藏不住脾氣公然給人下面子。

  除非,是遭遇了大變故。

  雲皎月緊握住薛福兒的手背,語氣異常溫和,「福兒,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沒等薛福兒別過頭舒緩自己的情緒。

  這會兒,許多女眷往內院入口處看去,齊齊冒出倒吸聲。

  一群人圍上去,冷落痛批自己全家的薛福兒。

  不吝讚嘆,「好漂亮的東西!這是西洋來的玩意兒吧?」

  對著來人賓客有說有笑,行了禮,「寧夫人,要我說這京都也就只有您獨具慧眼,集藏的好東西最多!」

  「是啊,真好看,我還是第一次見呢!」

  雲皎月安撫薛福兒的動作沒停,往嘈雜聲音來源望去。

  看見的竟然是領著寧府婢女搬運賀禮的裴瑰?!

  而引眾人齊齊驚嘆的,是一座足足高達一米的銅鍍金山羊馱塔式轉花嵌表!

  這座西洋鍾,製作精美。

  底座金山石形的地面上爬著蜥蜴、褐色蛇類。

  岩口開敞處立著栩栩如生的雄獅。

  底座下甚至有山羊馱起樂箱,羊頭上是料石所做的花環。

  有貴女頭一次見新奇玩意,忍不住上手,指腹旋轉著樂箱中央的幾朵紅白小花。

  小花轉動的剎那,機械齒輪聯動音樂裝置,清脆樂聲悠揚響起。

  眼睛瓦亮,驚奇吹捧,「居然還能發出奏樂聲?」

  雲皎月擰了擰眉心,寧顧行同祁長瑾關係不好,她同裴瑰也沒什麼交情。

  意外裴瑰今日會上門道賀。

  頗有些黃鼠狼給雞拜年的不安感。

  裴瑰體面回答貴女們的搭腔,待客時的遊刃有餘與賠笑臉,讓貴女們不約而同拉近與寧府的距離。

  而後,她從容朝雲皎月走來。

  手中淺青色緙絲團扇緩緩扇動涼風襲向精緻臉蛋。

  主動搭話,「上醫夫人,上回在青州,多虧你給了顧行藥方。」

  裴瑰率先打開話匣子示好,「上醫夫人不愧是神醫,我按著方子調理了兩個月,身子果然好轉不少。」

  薛福兒揪著心瞪大眼睛,詢問,「你怎麼給她開了方子?你知不知道……」

  雲皎月包住薛福兒手背的手心微微用力,示意對方不要亂說話。

  作為擁有上帝視角的看客與親歷者。

  她不願讓薛福兒得罪未來的贏家,更不願對方在裴家大獲全勝後,會被秋後算帳穿小鞋。

  冷不丁打斷薛福兒的話。

  對著裴瑰道,「我在青州給你們夫婦開方子,是我天真,以為寧顧行在求和!」

  「而我化干戈為玉帛,也是想用藥方換兩家能夠在京都和平共處。」

  話說到這個份上,雲皎月沒有繼續解釋。

  明眼人都瞧得出來,崇明帝在故意抬舉祁長瑾和寧顧行。

  如果不出意外,兩人的榮華富貴至少能維持到下一任帝王登基後的幾十年裡。

  但前提是,雙方必須維持住當下的敵對,且數十年不能更改。

  因此兩家不會再有和平共處的境況。

  只會斗得越來越凶直至頭破血流你死我活!

  今天裴瑰一反常態主動上門……

  雲皎月本能地認為事出反常必有妖。

  沒有因所謂的待客體面,就讓人留下。

  逐客道,「總之,我給了方子,寧指揮使卻過河拆橋,在永旺縣不留情面想殺我與長瑾滅口!」

  話里話外儘是對這對夫婦的不滿。

  甩袖側身,「因此寧夫人,侍郎府不歡迎你,更不歡迎你帶來的賀禮!」

  「請你,帶著西洋鍾立刻離開!」

  眾目睽睽之下,裴瑰失了面子。

  她佯裝沒有聽出雲皎月的不快,唇畔依舊洋溢溫婉笑意。

  只是握著梧桐團扇手柄的手指骨節微微泛白,暴露當下的不悅。

  「上醫夫人,當初賜你和離的命令,是陛下所下。」

  冷不丁反擊,「且不說你同祁大人之間,已不再是夫妻。」

  「你根本沒有權利在侍郎府,對前來道賀的賓客隨意下達逐客指令!」

  勾起唇角碾壓雲皎月,壓了人一頭,「就說我裴瑰今日來侍郎府,乃是得了上令,是奉陛下的命令前來道賀。」

  「我想,即使你治療觸惡有功,你也不敢違抗上令吧?」

  上令二字落下,所有女眷不得不愈加正色看了眼裴瑰。

  不少人賞臉地圍在西洋鍾旁扭動料石小花,有意製造響聲玩著裴瑰帶來的賀禮,製造宴會因裴瑰到來而更其樂融融的假象。

  薛福兒身為具有政治素養的旁觀者,敏銳意識到裴瑰來侍郎府,絕對不是為了道賀!

  有種不祥的預感。

  立即扯了扯雲皎月的衣袖。

  避其鋒芒道,「皎月,我覺得寧夫人說得也有些道理。」

  「你和祁長瑾畢竟還沒有再婚,因此今日侍郎府的待客不該由你主持。」

  勸服雲皎月先避避風頭,不要和裴瑰多接觸。

  真朋友找理由道,「隔壁祁家三房的主母,她今日肯定會來道賀祁長瑾升遷。不如就請她來招待賓客?」

  拉著雲皎月往外走,「我在祁家待得已經足夠久。」

  「索性我陪你一道去外頭逛逛,不要在內院待著了。」

  裴瑰站在暖日底下臉龐微微酡紅,「薛福兒,你不要急著拉上醫夫人走。」

  扯了扯柔軟薄唇,把握主動權。

  出聲攔住薛福兒,「我說了,我是奉上令前來侍郎府。」

  「我想……上醫夫人也會好奇陛下為何會派遣我至此。」

  雲皎月臉色微變,晦暗不明的眼眸藏著被要挾的戾氣。

  她的確好奇,但是好奇不意味著她願意和裴瑰相處!

  既知裴瑰並不是花瓶女主,她會成為最後的勝利者!

  那麼理智告訴自己,必須時刻注意這位危險人物可能會給她挖的坑!

  薛福兒攥著女人的手用力幾分,想到劉蓉一家的慘狀,下意識不想雲皎月和上令沾上什麼關係。

  幾乎央求道,「皎月,我身體不是很舒服。」

  「我想找個地方,由你單獨為我診治……」

  「薛福兒?難道你想違抗上令?」裴瑰平地驚雷般將了薛福兒一軍。

  雲皎月多次聽到上令兩個字,很頭疼。

  安撫性拍了拍薛福兒的手背。

  就算知道至交好友是為了自己好,才阻攔自己和裴瑰的相處。

  但考慮到如果真的是上令……

  是崇明帝先挖好了坑,再通知裴瑰讓自己跳下去!

  那明知危險,這個坑,她也非跳不可了!

  說到底……

  只有跳下去,才有破局的資本!

  雲皎月意有所指看了眼裴瑰帶來的西洋鍾。

  腦海立即聯想到一件讓自己百思不得其解兩月的事情。

  斟酌片刻,為自己抓取了可以要挾裴瑰的底牌後。

  迎戰道,「寧夫人,既然你有話想私下對我說,那我就如你所願。」

  怕裴瑰造訪有詐,不願脫離賓客視線。

  從腰際拿出泥金扇子,「那邊的迴廊怎麼樣?」

  扇子指向不遠處的迴廊,「迴廊處,離賓客不至於太遠,後頭還趕得及一道去前廳落座用膳。」

  裴瑰掃了一眼迴廊的距離,想著在迴廊說話,旁人應當聽不清。

  頷首示意,「那便勞煩借一步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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