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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陛下待妾身真好

2024-06-20 14:33:07 作者: 玉籠煙

  蕭言舟的語氣配著他現在陰沉如閻羅的面色,其實是很嚇人的。

  但謝蘅蕪只覺得好笑。

  她軟下聲音,有些委屈道:「這不是陛下政務繁忙,沒空見妾身嗎?」

  「孤不召你,你便也不來?」

  蕭言舟的眉頭皺起,很沒好氣說道。

  

  謝蘅蕪咬了咬唇瓣,有些心虛。

  她的確帶了故意不來的。

  仿佛這樣就能證明,自己也不是那麼在乎蕭言舟,也就不是喜歡上他一般。

  「妾身不是不想見陛下,實在是脫不開身啊。」

  謝蘅蕪說著越發傾身向前,兩條手臂自後環住蕭言舟,將那紫檀木匣用兩手捧著呈上。

  蕭言舟聞言終於睜了眼,看見那隻匣子時眸心一動:「這是什麼?」

  謝蘅蕪輕笑:「陛下您看了就知道了。」

  她一面說,一面將匣子打開,裡頭正躺著一隻香囊。

  蕭言舟抬眉,拿出香囊後才發現這匣子下還有一層。

  謝蘅蕪頗為乖覺地將夾層拿開,露出裡頭靜靜躺著的繡帕。

  蕭言舟的語氣有些怪異:「你這些天,就是在忙這個?」

  謝蘅蕪不滿:「要給陛下的東西妾身哪敢敷衍,自然要費些時日的。」

  蕭言舟顯然不是會對女紅了解的人,謝蘅蕪胡謅得坦然,連臉都不曾紅一下。

  他果然信了,周身那種森冷的氣息都收斂了許多。

  謝蘅蕪看著他將那張雙面祥龍的繡帕取出,放在手裡打量。

  蕭言舟垂目細細瞧著,錦帕上祥龍姿態靈動,一面是出雲,一面是戲珠。兩幅各不相同的繡樣在精心安排下出現在了同一張繡帕上。

  饒是蕭言舟對女紅所知寥寥,也看出了其中技藝精湛難得。

  她還不忘再次渲染一番自己的辛苦:「陛下,這是南梁獨有的雙面繡,妾身可是費了好一番功夫才繡好的。」

  他對謝蘅蕪說的話已信上了七八分。

  「還算不錯。」蕭言舟極少誇人,連這樣的話說出來都帶了些彆扭的感覺。

  他收起錦帕,信手捏了捏香囊。

  「這裡頭裝的什麼?」

  香囊里的東西似是柔軟的一團,捏起來完全沒有香料摩擦的沙沙聲。

  謝蘅蕪聲音如常:「陛下放心,這香一定是陛下喜歡的。」

  因是背對著她,蕭言舟不曾看見謝蘅蕪眸中閃過異樣的情緒。

  「陛下,妾身幫您戴上吧?」

  謝蘅蕪生怕蕭言舟再細問,連忙說道。

  蕭言舟嗯一聲,把香囊給了她。

  謝蘅蕪走到他身旁,俯身將香囊上的紅繩往蕭言舟腰間玉帶系去。

  因殿裡暖和,蕭言舟只穿了幾件單薄衣衫,謝蘅蕪在繫繩時,不可避免地觸碰到他腰腹位置。

  似乎每一下觸碰,蕭言舟的身子都會繃緊一點。

  謝蘅蕪顯然也發現了這一點,壞心眼兒地放慢了動作,指尖有意無意地觸碰過,將蕭言舟搔得下頜線條愈發繃緊。

  須臾,他啪地一聲捏住了謝蘅蕪的手,像是從齒間擠出字來:「你故意的?」

  謝蘅蕪無辜看他,還眨了眨眼:「陛下說的什麼意思,妾身不懂。」

  蕭言舟冷笑一聲,捏她手的力道越發大起來,謝蘅蕪面色一僵,忍不住嘶了一聲。

  倒不是被蕭言舟捏疼了,而是他正好握住了自己的指尖,而那裡在不久前剛因自己走神而不小心被針扎了一下。

  這種傷口不明顯,蕭言舟沒有注意到也是正常。

  果然,在她嘶過一聲後,蕭言舟的力道鬆了不少。

  他擰眉:「你怎麼了?」

  謝蘅蕪蹙眉,可憐道:「先前刺繡,不小心扎到了。」

  「唔。」蕭言舟垂目,長直的黑睫半掩漆瞳。他一手握住她手腕,一手一根一根捻過她指腹。

  他沒收著力道,謝蘅蕪被這一按刺痛得低呼一聲,聲音更是委屈:「陛下……」

  蕭言舟掀起眼皮,唇角若有若無的笑意玩味:「手不老實,就該被教訓。」

  謝蘅蕪心中暗自嘟噥著罵他。

  手上的力道忽然消失,謝蘅蕪看去,見蕭言舟從懷中取出一個精巧玉瓶,將其中藥膏一點點塗抹到她指尖。

  刺痛的指尖覆上涼意,沁入肌膚下,緩解了不少痛意。

  「這是周院使制的金瘡藥,你這點傷,等會兒就好了。」

  她多少有些驚訝:「陛下,做針線哪有不被扎的。妾身自小到大被扎過好多回了,這就是小傷,過幾天就好了。」

  蕭言舟聞言斜乜來一眼,譏嘲道:「從小到大?看來你是真不長記性。」

  謝蘅蕪乖乖閉了嘴,靜靜看他動作。

  雖然嘴上說的話不好聽,蕭言舟的動作卻算得上溫柔。

  謝蘅蕪的目光落在他側臉上,蕭言舟不說話凶人的時候,唇角總帶著微微上揚的弧度,像是帶笑;濃黑的睫羽掩在鳳眸前,顯得這雙眼睛十分多情穠麗。

  她想,如果蕭言舟只是個尋常貴公子,或許會是有名的風流客。

  其實這般看來……他好像也挺溫柔的。

  謝蘅蕪為自己的心思一驚。

  好端端的,想他是否溫柔做什麼?

  明知不該開口問,但像是為了不讓自己再多想,謝蘅蕪輕聲問道:

  「陛下怎麼會帶著傷藥,可是哪裡受傷了?」

  蕭言舟面色未變,連睫羽的顫動都不曾有:「備著而已,現在不就用上了?」

  謝蘅蕪啞然。

  她想起了剛入宮時的那場刺殺。

  哪有帝王在宮裡都還要隨身帶著傷藥的?除非他身邊本就危機四伏。

  而謝蘅蕪自己,本來也是這危機中的一個。

  只是她自己再也不想做為人擺布的棋子罷了。

  謝蘅蕪一時動情,聲音都柔了許多:「陛下待妾身真好……」

  許是發覺她內心所想,蕭言舟很是嫌棄地抬眉,冷聲道:「別用這種眼神看孤。」

  換了旁人,此時定然已經不敢再看蕭言舟。

  但謝蘅蕪一目不錯瞧著,看見他眼下暗色,不由道:「陛下不曾休息好吧?」

  蕭言舟無端被看得不自在,冷冰冰說道:「與你有什麼關係?」

  謝蘅蕪順勢坐到他懷中,反握住他給自己上藥的手:「妾身方才來時,見到一位大人出來,是為了雪災的事情嗎?」

  雪災之事鬧得沸沸揚揚,謝蘅蕪知道也並不奇怪。

  蕭言舟不咸不淡應了一聲:「他是工部尚書,孤有話吩咐他。」

  雖然奇怪為何有話吩咐要到紫宸宮來,但蕭言舟做事一向全憑心意,謝蘅蕪也不做多想。

  「國事操勞,陛下也該注意自己的身子才是。」謝蘅蕪仰臉,細聲細氣道,「今日陛下早些休息吧?」

  明日蕭言舟就要喬裝與工部尚書一同出宮,是註定沒法休息的。

  謝蘅蕪看見蕭言舟眼瞼微垂,看向自己的眼神中摻雜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晦澀意味。

  他在想要不要與她透露一二。

  手下人能偽裝他瞞過其他臣子,卻不一定能騙過她。

  她與自己的距離,實在太近了。而蕭言舟也不可能與手下說自己與她相處的細節。

  他頓了一會兒,最終若無其事地收回了視線,輕輕應過一聲。

  「孤知道了。」

  謝蘅蕪覺得奇怪,他方才那副模樣,分明是有話想對自己說。

  不過她也深知好奇對自己並無好處,便沒有多問。

  謝蘅蕪想,或許他真的太累了。

  兩人都沒再開口,謝蘅蕪安安靜靜依偎在他懷中,聽他胸口處心臟跳動的聲音。

  一下又一下,沉穩有力,如他的人一般。

  這樣有節奏的心跳聲聽得久了,便不由讓人生出困意來。

  謝蘅蕪的眼皮耷拉下來,一點一點,直到徹底蓋住了眼瞳。

  平穩綿長的呼吸聲自懷中傳來,蕭言舟略有詫異地看了一眼,確認謝蘅蕪的確睡熟後,他低低嗤笑。

  竟有人能在他身邊睡著,真是難得。

  霍珩進入殿中打算上稟過後幾日的安排,「陛下」二字剛說出口,便生生住了嘴。

  俊美陰鬱的帝王眉眼沉沉望來,食指抵在唇前,作了個噤聲的手勢。

  懷中美人安睡,側顏恬淡,其纖腰被人緊緊摟住,身段如水。

  霍珩心領神會,一拱手便腳步輕輕退了下去。

  ……

  等謝蘅蕪再醒過來,已過去了一個時辰。

  蕭言舟便這樣抱著她一動不動坐了一時辰,腿都被她壓得酸麻。

  謝蘅蕪醒來後又是擔心又是愧疚,慌忙從他身上離開。

  「陛下,您……沒事吧?」

  蕭言舟挑眉:「你覺得呢?」

  謝蘅蕪抿唇,看了眼蕭言舟略顯僵硬的坐姿,猶疑片刻後道:「陛下,不如……妾身給您按一按?」

  「孤怕你等會兒給自己按睡著了,還是免了罷。」

  蕭言舟的眉眼陰沉著,看起來像是心情很不好。

  也難怪,任誰腿麻了站不起來的樣子被人瞧著,都不可能心情好。

  謝蘅蕪自然也明白過來,她默了默,小心翼翼試探道:「陛下還不曾用膳吧,那妾身……去給您拿些茶點來?」

  蕭言舟輕哼,道:「去。」

  --

  謝蘅蕪這一去磨蹭了許久,估摸著蕭言舟的腿應該恢復好了,這才端著點心回去。

  剛穿過珠簾,她就看見蕭言舟解下了香囊打量。

  她心頭一顫,手也跟著抖了抖。瓷盞相撞的聲音吸引了蕭言舟的注意,他望了過來。

  「過來吧。」

  蕭言舟面色淡然,並無異樣。謝蘅蕪一邊騰挪過去一面偷偷打量,發現他似乎沒有將香囊打開,她暗暗鬆了口氣。

  「陛下瞧什麼呢?」

  她將茶點一一放好,狀似無意問道。

  蕭言舟漫不經心「唔」一聲,道:「孤在想……這香囊里到底是什麼東西。」

  「為何……」

  他說著頓了頓,指腹在香囊上的狸奴紋樣上輕輕摩挲,唇角微微上揚,意味不明地哂道:

  「它與你一樣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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