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邱不老到

  高亮哼了一聲，繼續說道：「槍手的事情我也跟陰司那邊說了，陰司那邊已經將剩下的鬼差召回了度假村，這會兒應該就在你們門外。這次交接的陰司鬼差出了問題，剩下的鬼差沒法繼續交接，但給你們清場，趕走個把槍手是沒有問題的。」

  聽了高亮的話，孫胖子搖搖頭說道：「不是我說，老闆，你現在還相信陰司鬼差的人嗎？來接人的陰司鬼差都有問題，剩下的誰敢保證沒有問題？對了，你敢肯定晚上過來接人的陰司鬼差沒有問題嗎？別前腳我們剛剛把再無常交給他們，後腳再無常就被滅了口。」

  「也難得你長那麼胖，膽子卻這么小。」高亮嘲笑了孫胖子的膽量之後，繼續說道，「把心放到肚子裡，晚上來接人的陰司鬼差絕對不會有問題。這次來接再無常的是大陰司，如果這種級別的陰司也有問題的話，那麼下面早就亂了。」

  說到這裡，高亮在電話裡面頓了一下，說道：「還有件事，我已經安排邱不老去你那邊幫忙了。他現在已經出發，中午你們應該就能會合。白天的時候你們小心一點，只要晚上成功把人交接出去，就算是大功告成。」

  事情到了現在的程度，不聽高亮的也不行了。聽到邱不老要來，西門鏈三個人馬上活躍起來。孫胖子倒是無所謂，他不是剛進民調局的那會兒了，怎麼說現在他也是民調局的副局長，邱不老也要給他一些面子。只有楊梟聽到了邱不老要來的消息之後，臉色變得稍微有些不自然起來。

  雖然有高亮的保證，但孫胖子還是不太托底。當下他將所有人都集中在一起，開門之後一窩蜂似的跑到了對面的度假屋裡面。除了再無常是被楊梟一路押過去的，剩下的女人和跟著禿子一起過來的鬼差跑得比孫胖子他們還快，他倆知道如果之前槍手還在的話，首要目標就是他倆再加上再無常。

  無驚無險地跑回來之後，孫胖子先讓楊梟帶著再無常、女人和剩下的鬼差站在門內。他親自帶著西門鏈三個重新檢查了一遍房子。確定剛才的槍手沒有趁他們不在的時候，在屋子裡面動了手腳，之後才讓楊梟帶著再無常三個人進來。拉上了窗簾，所有人都集中在客廳。

  昨晚都是一宿沒睡，孫胖子讓西門鏈三個人換著去樓上的臥室睡一會兒，他自己走到了跟著禿子一起過來的鬼差身邊，笑嘻嘻地說道：「剛才亂鬨鬨的，來不及招呼你。現在我們可以聊一下了，你和剛才那個被爆頭的禿子到底是怎麼把消息送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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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和我沒關係。」這個鬼差苦著臉說道，「我就是被指派跟著鎏金來接人的，所有關於接人的時間、地點和路線只有鎏金知道。我也是到了之後，才知道要接的人是展昌。本來還以為能搶到點功勞，誰知道差點連魂魄都保不住。」

  鬼差說話的時候，孫胖子一直看著他，從他臉上流露出來的神情看，這個鬼差應該不是在撒謊，只是運氣不好，跟錯了人而已。又問了幾句也沒有問出來什麼，最後孫胖子也懶得問了。他自己靠在沙發上面，閉上眼睛休息起來。

  不久，外面的天色逐漸亮了起來。聽著外面服務人員來回穿梭，開始打掃衛生的聲音。好像還真沒人發現對面那棟度假屋的死屍和被打碎的玻璃，幾個服務人員議論的都是昨晚他們值夜班的人都偷懶睡過頭了，度假村的經理開早會的時候，把他們一頓臭罵。還有就是保安的監控攝像頭突然失靈了，現在度假村的保安主任正在聯繫專業人士搶修。不過聽保安那邊傳來的消息，好像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修好的。

  聽完了窗台底下服務人員的議論之後，孫胖子睜開了眼睛，看了一眼坐在沙發上默不作聲的再無常，自言自語地笑著說道：「這次辦得專業多了，起碼知道先弄壞監控攝像頭了。」

  說完，孫胖子又對再無常說道：「我們打個賭吧，今天你那個朋友還會出現。只不過他這次不是來救你的，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他也沒有把握把你救出去了，還是直接滅口實際一點。不過不知道他會不會還用那種針對魂魄的子彈，到時候別說你的皮囊保不住，就連你的魂魄怕也是和那個禿子一個下場。唉，陰司給你最大的處罰也就這樣了吧？」

  再無常微微一笑，說道：「無所謂了，做人的時候活了幾十年，做了陰司鬼差多少年我已經忘了，後來運氣好又回到了我原本的身體裡，這樣又過了很多年。我夠本了，就算是魂飛魄散又如何？」

  「你倒是想得開。」孫胖子料到了會有這樣的結果，笑了一下，繼續閉目養神。又過了幾個小時，就在孫胖子迷迷糊糊半睡半醒之間，突然聽到了一陣敲門聲，孫胖子猛地睜開了眼睛，緩了一下才敢肯定，不是自己在做夢。注意到楊梟、西門鏈他們正在等自己去應門，孫胖子就沒好氣地看了他們一眼，隨後向大門的方向走去，嘴裡問道：「誰啊？誰敲門？」

  「邱不老。」外面一個熟悉的聲音就回答了三個字，隨後西門鏈他們三個一起跑到了大門口，搶著給自己家的主任打開了大門，幫著他把行李拿了進來。

  見西門鏈三個人對邱不老和自己的兩種態度，孫胖子酸溜溜地說道：「不是我說，邱主任，你來得夠早的，還以為你怎麼也要中午到。」

  邱不老抬頭看了一眼坐在客廳裡面的再無常，見他安然無恙，才回答了孫胖子的話：「高局長給我安排了一架直達的飛機，沒耽誤時間，自然來得早。」

  說完，他扭臉對自己的三個手下說道：「高局長匆匆忙忙讓我過來，就知道你們被暗算了，其他的事情他在電話裡面也沒有說清楚。昨天晚上到底出了什麼事情？你們給我說說。」

  西門鏈哥仨像是商量好的一樣，非常有默契地由西門鏈給邱不老講述了昨晚發生的事情，如果有什麼遺漏的地方，由老莫和熊萬毅補充。邱不老一直皺著眉頭聽著三個人的講述，等到西門鏈說完，邱主任才看著他們三人說道：「還有人冒充陰司鬼差？誰的膽子這麼大。還有你們三個，陰司鬼差這樣的人，你們也能認錯嗎？你們也算是我手下的老人了，本來還想在你們幾個人裡面找個人接王子恆的班，現在看來，你們比起王子恆來，還差幾條大街……」

  聽著邱不老有些指桑罵槐地說了一通，孫胖子說道：「不是我說，邱主任，那是你昨天晚上不在這裡，要不然的話你能打車把那兩個假的陰司鬼差送回去。再說了，這不是又找回來了嗎？自己的屁股自己擦，擦乾淨了不就完了嗎？是吧，老楊。」

  聽到孫胖子叫他，楊梟坐在再無常的身邊，並沒有起來也沒有答話，只是分別看了孫胖子和邱不老幾眼，又將目光轉到了再無常的身上。

  「主任，您這一路辛苦了。」西門鏈怕邱不老和孫胖子鬧得太僵，找了個話頭把二人的話題岔開，「正好我們從早上到現在還沒吃飯，這裡的伙食還算不錯。您稍等一下，我去安排訂餐。」

  「不行！」孫胖子和邱不老幾乎同時喊出這兩個字，二人對視了一眼，孫胖子將話語權讓給了邱不老。就聽邱主任說道：「要防著昨晚的人在飲食上動手腳。下飛機的時候，我在機場買了些吃的。今天湊合幾頓吧，要保證晚上交人的時候不出什麼紕漏。」

  說話的時候，邱不老已經打開了自己的行李箱，將裡面的麵包和礦泉水分給了屋內眾人。邱主任倒也是實在，除了麵包和礦泉水，再沒有別的吃食，就連榨菜什麼的也沒有準備。

  孫胖子他們吃麵包的時候，邱不老走到了再無常的身邊，冷冷地說道：「過了今天晚上，我們應該就再也見不到了。當年到底是誰把你放走的，還是不能告訴我嗎？」

  再無常哈哈一笑，抬頭看了一眼孫胖子，對邱不老說道：「邱主任，你不用多費口舌了。你想知道的事情，這幾天你們孫局長一直都在問我。論起盤問的技巧來，孫局長比你要強太多了，如果要說的話，我早就對他說了。」

  邱不老回頭看了一眼孫胖子，正看到孫副局長在沖他做鬼臉。邱主任就當作沒有看到一樣，又將目光轉向再無常，說道：「怎麼說我們也算是相識一場了，你有沒有什麼心愿，我可以幫你完成。」

  聽到邱不老這麼說，再無常怔了一下，不過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搖了搖頭，沖邱不老有些無奈地一笑，說道：「還是算了吧，讓我多少留一點遺憾，這樣可能更好一點。」

  邱不老點了點頭，說道：「隨你吧，不過在今晚陰司鬼差來接你之前，要是有什麼想法你只管提，能幫你完成的，我一定幫你完成。」聽了邱不老的話，再無常微微地點了點頭，卻沒有再說話。

  緊接著，邱不老又向女人和跟禿子來的鬼差問了幾句。該問的昨晚孫胖子已經都問出來了，孫胖子都問不出來的事情，邱主任也沒有那麼大的本事問出來。

  問完了這幾個人，邱不老轉身叫過西門鏈三個人，他從自己的行李箱裡面翻出來幾支毛筆和金色的油墨。他們幾個人就開始在度假屋的牆上畫起符咒來，孫胖子看了就是一皺眉，說道：「老邱，不是我說你，人家度假村好好的牆，被你們畫上這種鬼畫符。前台登記的可是我的名字，人家要賠錢的話，是不是你們二室替我出？」

  邱不老一邊繼續在牆上畫符，一邊對孫胖子說道：「這樣的事情我們調查室是不管的，你是局長，這事本來就應該由你去和度假村溝通，就算是賠錢也算不到我們二室的頭上。」

  知道邱不老這是在為對付外面的槍手做準備，孫胖子也不好再說什麼。最後他索性不聞不問，藉口熬了一宿有些累了，到樓上的臥室休息，把這裡徹底交給了邱不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