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午飯
2024-06-19 03:46:30
作者: 孟夏知時
再次返回宿舍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三點多鐘了,蘇弦的屁股剛離開副駕駛座的座位,左月堯便喊住了她。
掛水的時候她就一直撓自己的脖子,他把她的手按下來好幾次,但癢這個東西,要是不撓,那是撓心撓肺的折磨人,最後他實在沒辦法了,把她的手抓在了自己的手裡。
即便是這樣,蘇弦的脖子上還是留下了好幾道抓痕。
左月堯看著這一道道抓痕,以通知的形式告訴她:「明天的中午飯,我們一起吃。」
她還沒跟他一起吃過飯呢,不是她不想,只是覺得左月堯這樣的人吧,就是個聚光燈,誰跟這聚光燈走一起,都難免身上沾了點光,這人一沾光吧,回頭率就高了。
她可不覺得自己的臉皮有任尚這樣的厚。
雖不怎麼想,但考慮到今天晚上實在是麻煩他太多了,不能厚顏無恥地忘本,於是表現出很聽話的態度:「好的啊。」
左月堯將裝著藥的袋子遞給了陸夕冉:「回去好好睡一覺,醒來後記得讓她先吃東西再吃藥。」
「知道了師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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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吶,就是不能瞎比較,這一比吧,就顯得陸夕冉是個乖乖女,而她,就像個忤逆子。
回到宿舍的時候,蘇弦躡手躡腳地推開門,驚訝地發現,宿舍的燈是開著的,她只當是走的時候太匆忙忘了關燈,也就沒在意這件事。
第二天,還真就睡到了日上三竿,蘇弦爬起來的時候,看到陸夕冉在拖地,她懶懶地伸了個腰:「幾點了?」
「快十二點了。」
「天!你怎麼不叫我!」她還沒失憶到把昨晚跟左月堯的約定給忘了。
「是師哥不讓我叫你的。」
「左月堯?」
「除了左師哥還有誰。」陸夕冉停下手裡的動作,昂著小腦袋:「他給我發信息了,說等你睡醒了再發消息告訴他,哦,你現在醒了,我給他發一個去。」
「我來。」
蘇弦摸出關機狀態的手機,開機後,翻出排在第一位的聊天對象:「師哥,我醒了,飯還一起吃嗎?」
「嗯。」
回復得又乾脆又利落。
蘇弦迅速地洗漱一番後,又翻箱倒櫃地找出她的那件灰色外套穿上,齊耳的短髮飄逸的一甩:「走,老妹兒,姐請你吃飯去。」
事實上到了食堂,她的飯卡一毛錢都沒消費出去。
剛到食堂的時候,蘇弦還特地找了一下左月堯在哪裡,任尚的那聲叫喚比那聲響亮洪亮多了:「來,小師妹,這邊,麻利的,都快餓死了。」
任爺啊,你好歹注意點場合啊,食堂這種是非之地,是能這麼大喊大叫的地方嗎!
在一部分人的注視下,蘇弦硬著頭皮,拉著陸夕月走了過去。
屁股還沒挨到凳子,任尚又抱怨上了:「你怎麼這麼能睡啊,再不醒,我都以為你睡暈過去了。」
蘇弦打著哈哈:「這不是昨晚體力消耗太大,補一補嘛。」
「切。」任尚不屑:「你還消耗大,你看看咱哥兒倆,黑眼圈都快出來了,紅顏禍水!」
紅顏禍水就紅顏禍水吧,好歹還是個紅顏呢,蘇弦也不惱,插著褲兜的手拿了出來,指了指桌上已經打好的飯菜:「我們的?」
左月堯將兩個托盤一個推給了陸夕冉,另一個則給了她:「快吃,一會兒冷了。」
然後十分順手地扒開了蘇弦的衣領看了看:「好多了。」
蘇弦也不在意:「嗯,不癢了,神清氣爽。」
蘇弦自認為自己一向很摳門兒,像這種大魚大肉的,她基本是不碰的,一日三餐吃得甚是勤儉,今日這陣仗,有點鋪張浪費了。
「補補。」左月堯將筷子遞給她。
蘇弦歪著腦袋:「我又不是坐月子,補啥?」
左月堯看著笑成花兒的任尚,話卻是對著蘇弦說的:「吃不吃?」
蘇弦立刻將廢話改為了實際行動,大快朵頤。
任尚毫不憐香惜玉地嘲笑蘇弦:「你一個女孩子家家的,坐月子這種事都知道,是不是最近小文章看多了?」
蘇弦好奇:「什麼是小文章?」
陸夕冉也好奇:「師哥,小文章是啥?」
任尚相當的會授業解惑:「這小文章嘛,只可意會,不可言傳,你們如果真的想知道的話,我可以借給你們看看。」
「好看嗎?」陸夕冉又問。
「好看啊。」任尚狡黠地笑:「不信你問問你的左師哥。」
隨著一聲疼痛的哀嚎,四周的目光瞬間聚集了過來,蘇弦嚇得筷子都差點掉了,放眼任尚的五官都堆到了一處,看來左師哥下了死腳啊。
陸夕冉看著任尚埋頭去揉自己的痛處,瞪著一雙無辜又單純的大眼睛:「任師哥,你還沒說小文章是什麼呢。」
任尚揉完了腿後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道:「你一個女孩子,怎麼老問些男人間的秘密,也不怕丟人。」
如果說蘇弦一開始還不知道這小文章是什麼,但現在算是猜到八九不離十了,她夾了一個雞腿給陸夕冉:「不是喜歡啃雞腿嗎,快吃。」
好容易安靜下來,四個人自顧自地吃著飯,任尚突然來了一句:「堯堯,你的桃花來了。」
蘇弦順著任尚的目光往後望去,看到了何欣晚。
她穿了一條黑色的齊膝連衣裙,外面套了件黃色的西裝式外套,這是眼下最流行的搭配。
走在時尚前端的人兒,什麼時候都在自信地展示著自己的青春靚麗。
她的出現,讓周圍的目光聚了一聚。
陸夕冉咬著筷子,由衷地讚嘆:「哇,何師姐穿這身衣服好漂亮啊,身材好好啊,真羨慕。」
「嗯,你是該羨慕。」任尚嘬著他的飲料:「看看人家的身材,再看看你的,是不是特別的嫉妒。」
傻丫頭也不生氣:「我是羨慕,但不嫉妒,為什麼要嫉妒啊。」
任尚一時間語塞,看著她那雙清澈的眼眸,一撇嘴:「為什麼為什麼,就知道問為什麼,自己不會想啊!」
陸夕冉還真就去想了。
蘇弦看了一眼左月堯,「師哥,需要我們避嫌嗎?」
左月堯回以一個眼神殺。
蘇弦把腦袋縮了回去,繼續收拾著盤子裡的飯菜,很快耳邊便傳來何師姐柔弱無骨的聲音。
「月堯?你們都在呢。」
任尚招了招手:「何大女神好啊。」
何欣晚也不是個傻子,早就知道了任尚對她的態度是因為不喜歡她,但她的不計較,並不是因為她有多大度,而是因為左月堯在場。
在左月堯的面前,她不想讓自己變得難堪。
何欣晚直接將任尚當成了小透明,話是對著左月堯講的:「你這邊什麼時候結束?一會兒還有實驗要做。」
「一刻鐘。」左月堯答完,轉頭問蘇弦:「你不是想看我們怎麼做實驗嗎,要不要一起過去?」
「我就不去了吧。」至於不去的原因,這不明擺著嘛,她這麼大瓦數的電燈泡,到那兒鋥鋥亮的,多尷尬。
任尚卻不樂意了:「去啊,為什麼不去!別人想看還看不到呢,讓你看都不看,你面子這麼大的嗎?」
這嗑兒嘮得......
蘇弦都啞口無言了,怎麼還跟面子扯上了,哪兒跟哪兒嘛。
陸夕冉產生興趣地舉了舉小手:「師哥,我也可以去嗎?」
「可以。」
任尚拍了一下陸夕冉的小手:「去去去,去哪兒啊!上次自己差點把自己嚇死,忘了?這倒霉孩子,怎麼記吃不記打呢。」
陸夕冉十分委屈:「我上次那是沒有心理準備,這次不會......」
「其實也沒什麼好看的。」任尚的臉在陸夕冉的面前突然放大:「不就那些開膛破肚,剝皮抽筋,鮮血淋漓的場面嘛,再然後把那些什麼腸子啊,肝臟啊什麼的,一個個掏出來......」
陸夕冉頭皮發麻:「不去了不去了,我還是回去看書吧。」
蘇弦一聽她不去,那就更不樂意去了。
左月堯放下筷子,對著蘇弦道:「走吧。」
走?走哪兒?
左月堯根本不再給她思考的機會,將她從座位上拉起來,推著她的後背,跟趕鴨子上架似的往前趕。
蘇弦被趕了幾步,也就認命了。
偶像讓幹什麼就幹什麼吧,誰讓她欠了人家一屁股的人情債呢。
到了讓她膽顫過的實驗室樓門口,原先還大老遠走在前面的人,漸漸地放慢了腳步,等到左月堯他們走近的時候,往他的另一邊一站,假模假樣地抱怨:「表哥,你怎麼走這麼慢呢。」
不拆穿某人的人,保持著一貫的沉默和儒雅。
還是原先那個實驗室,還是養眼的兩個人,只不過此時多了個尾巴。
作為一條多餘的尾巴,蘇弦感到無比的悲壯,外面陽光正好,裡面學習氛圍正濃,傳入她耳朵的專業術語,每個字她都能聽懂,但連成一句話她就不知道是個啥了。
蘇弦趴在不遠處的桌子上,看著兩人將實驗的工具一一的準備好,然後何欣晚走到一個鐵籠子前,從裡面摸出一隻小白鼠。
小小的,白白的,搖頭晃腦的,還挺可愛。
可愛歸可愛,就是命不太長啊,不過換個想法,也算是為醫學做貢獻了,也算是死得其所,於是蘇弦默默地在心裡提前替它默哀了一下。
何欣晚抓著小白鼠的樣子,畫面有些不協調,如果不是親眼所見,蘇弦估計也不會相信,這麼優雅柔美的女神,會幹如此膽大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