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暖男
2024-06-19 03:46:29
作者: 孟夏知時
到了醫務室,陸夕冉敲著門,因為太過於急切,嚇得醫生急匆匆地來開了門,一看蘇弦,兩眼一瞪:「怎麼又是你!」
可不就是她嘛!
這都三進宮了!她算是跟這校醫阿姨解下不解之緣了。
醫生把她們領了進去,仔細地給她檢查了一番,因為學校醫務室的條件有限,只能憑著多年的經驗得出結論:「你這是過敏的反應,你想想今天晚上吃了什麼?」
陸夕冉把今天晚上吃過的東西一一列了個遍,醫生一聽,道:「我只能給你開一些抗過敏的藥,但具體是什麼過敏我這裡也沒法查,需要到醫院去抽個血,才能查到過敏原。」
醫生都這麼說了,蘇弦也不好說什麼,拿上了藥,跟醫生說了句謝謝便要走。
醫生忽然想起了什麼:「你不是有個表哥也在這裡念書嗎,他怎麼沒送你過來?大晚上的兩個女孩子出門不安全,還是打個電話給你表哥,讓他送你們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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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弦並沒有打算去醫院,但陸夕冉一直堅持,弄得她一點辦法都沒有了。
「你還是去一下吧,你現在都這麼難受了,萬一吃藥不管用更難受怎麼辦?我們在這裡人生地不熟的,必須自己照顧好自己啊。」
不聽不聽。
就不去。
「弦弦,你還是去吧,萬一有個三長兩短的,後悔就來不及了啊。」
三長兩短......
嗯......對,不能有個三長兩短。
「行吧,那就去吧。」
她可不想承認,她挺怕這三長兩短的。
她倆在秋風中等了好一會兒,才等到一輛車停在了她們的身邊,蘇弦望了望車窗,怎麼看都不像個計程車的模樣。
車上下來兩個人,竟然是左月堯和任尚。
蘇弦哀怨地看著陸夕冉:「不是讓你別跟師哥他們講的嘛。」
「你就別怪我了。」陸夕冉有些委屈:「大晚上的,多個人在身邊總是好事啊,師哥他們平時對我們就挺照顧的,這真有事了倒不告訴他們了,再說了,我也擔心啊,我怕我一個人弄不來。」
「還有力氣說話,看來病得不算厲害。」任尚拍了拍陸夕冉的小肩膀:「做得不錯,還知道通風報信,比某些人強多了。」
蘇弦被左月堯拉上了副駕駛,任尚拉著陸夕冉鑽進了后座,車門一關上,左月堯替她系好了安全帶,車子很快地駛離了學校的大門。
「你哪兒來的車啊?」蘇弦邊撓著後脖頸邊問。
左月堯沒回答她,回答她的是任尚:「問教授借來的唄,難不成偷來的,我就奇了怪了,你是不是哪家的溫室小花朵被抱錯到你們那個什麼嶺了,怎麼三天兩頭的出毛病。」
任尚雖話不著調,但有點很好,就是每當左月堯不想回答她的問題的時候,他都會及時地接上。
所以蘇弦對任尚有些陰陽怪氣的話並不生氣,反而笑嘻嘻道:「可能我這身子骨就是福薄,經受得起俺們村兒的西北風,卻吸收不了南城的精華。」
任尚嘖嘖搖頭:「果然是學法律的,挺能掰!你也是能耐了,人為了你大半夜打電話給教授借車。」
本想低調處理了,卻沒想動靜整這麼大,蘇弦討好地看著左月堯:「師哥,其實不用開這麼快的,就算明天去也是沒事的。」
左月堯專心致志地開著車,連個眼神都沒給她。
「你這人,平時看你粘他粘得緊,關鍵時候倒是想不起他了,這得虧冉冉小妹妹打電話過來,要不然,你瞧著吧,十天半個月他能跟你搭句話就算我輸。」
蘇弦仔細地回憶了一下,並不覺得自己平時粘得有多緊啊,但這不是問題的關鍵,關鍵是左月堯氣勁兒這麼大的嘛?
不像啊。
「三更半夜的,我這不是不想叨擾了大家的好睡眠嘛。」
「謝謝你的一片好心哦。」任尚嗤之以鼻:「這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感情這麼多天下來,咱們之間還隔著這麼疏遠的距離,有些麻煩叫麻煩,有些麻煩可不是,那叫......」
「閉嘴。」左月堯好歹出聲了。
「得,我閉嘴。」任尚乖乖地閉上了嘴巴,但也僅限於那麼幾分鐘,很快將目標轉移到了陸夕冉身上:「我挺奇怪的,為什麼第一時間不是給我打電話,而是給你左師哥打的電話?是你沒有我的電話呢,還是說在你心裡,我任爺就沒你左師哥來得可靠?」
陸夕冉的小手緊緊地抓著自己的衣服,話題一下子跳到自己的身上,她絞盡腦汁地想著要怎麼回答。
吞吞吐吐了半天:「不是的師哥,我,我有你的電話的,只是,只是......」
「只是什麼?」
「只是......」她確實第一時間想到的是左月堯,至於是為什麼,那肯定是因為左師兄對蘇弦好啊,但她在糾結,如果照實說的話,任師哥會不會又反駁她說:難道我對你不好嗎?
她該怎麼回答呢?
「任爺,算我求你了,你就饒了她吧,孩子都快被你整哭了。」自己的事情還沒處理好的人還不忘挺身而出。
「你還是想想怎麼讓我們家堯堯滿意吧,還有閒情管我的事呢。」
一句話懟得蘇弦啞口無言。
她現在不僅是嗓子疼,肚子疼,連頭也疼了。
因為左月堯這一路上,沒跟她說一個字,而且臉色十分的難看,這是她第一次看到他這樣。
記憶里,他從沒有過如此冷顏的時候。
到了醫院,掛了個急診,左月堯雖沒跟她說話,但事情一點沒少做,掛號,找醫生,基本是用疾走的方式,她跟在後面追得有些累。
抽了血,過敏原的報告要在兩三天後才能出來,醫生又看了一遍蘇弦的皮膚和嗓子,嗓子已經紅腫,醫生建議先吊瓶鹽水。
冰冷的針頭推進細細的血管的一剎那,蘇弦疼得咬緊了牙關閉上了眼睛,再睜開眼,冰涼的藥水已經隨著輸液管流進了她的血管里。
從小到大,她倒很少生病,當然打針吃藥這種事也會發生,從前一個人抗也沒覺著什麼,今兒這點事三個人陪,頓時有種大題小做的感覺。
「任爺,你帶著夕冉先回去吧。」蘇弦小聲道。
任尚沒回答她,反而看著陸夕冉:「你覺得呢?」
陸夕冉搖著小腦袋:「我不回去,我在這裡陪著你,等你掛完了咱一起回去,我現在就算回去了也睡不著。」
任尚兩手一攤:「我就知道,姐妹情深吶。」
左月堯坐在蘇弦的身邊,時而看一眼輸液管里的藥水,就再無其它的動作。
蘇弦覺得,不說話的左月堯比罵他的左月堯還要讓她難受。
於是她指了指打著針的手背:「師哥,你就看在我生了病的份上,別不理了我好不好?誠然,是我考慮不周讓你生氣,但也是因為我考慮得太周到了啊,你擔心我,但我也心疼你啊,你看這夜黑風高又冷颼颼的,我實在是不忍心讓你從那暖暖的被窩裡爬出來啊。」
左月堯抬了抬眼皮子:「心疼?」
蘇弦點點頭:「是了,是心疼,這彼此間的好不都是相互的嘛,你對我好,我當然不能對你差了啊。」
左月堯的表情變得柔軟:「以後有什麼事就告訴我,就是你對我最大的好。」
「好。」
這也不算什麼難事,蘇弦立即答應,當然也是為了讓左月堯不再生他的氣。
「冷嗎?」
「不冷。」
「餓不餓?」
「不餓。」
「困的話睡一會兒,等快拔針的時候我叫醒你。」
「不用,就這樣挺好的。」
任尚跟著問陸夕冉:「你冷嗎?」
陸夕冉:「有點。」
「餓嗎?」
「也有點。」
......
任尚笑罵:「你說我多這個嘴幹什麼!還得伺候你這個小東西。」
於是任尚一把拎起陸夕冉:「走,哥給你買好吃的去。」
陸夕冉一聽好吃的,兩眼都亮了,跟著任尚就走了。
回來的時候,手裡抱著熱飲,麵包,還有雞腿,那雞腿啃得,把蘇弦的饞蟲都啃出來了,引得她連連咽口水。
左月堯看著她:「你也想吃?」
這次蘇弦學聰明了:「想。」
左月堯卻道:「太油膩了,不適合,那麵包可以吃。」
蘇弦嘆了口氣,在他面前,永遠不要按常規套路出牌。
她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於是故意問:「如果今天你不知道我生病的事,等事後知道了,你真的會十天半個月不跟我說話嗎?」
左月堯勾了勾唇:「那看你會不會哄我了。」
「那如果我哄,而且哄得很好呢。」
「那我可能撐不過一天。」
蘇弦衝著任尚挑了挑眉,大有挑釁的意思。
「任爺,你輸了哦。」
任尚不屑:「輸在狼狽為奸下,也沒什麼好丟臉的。」
也許是藥水開始發揮了作用,身上的癢似乎減輕了一些,無聊的等待讓困意漸漸襲來,左月堯將她晃動的腦袋撥過去放在了他的肩膀上,於是蘇弦靠著這雙堅實的肩膀,直接睡過去了。
等醒過來的時候,她聞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一抹唇角,哈喇子還掛在下巴上,再一看左月堯的外套上,留著閃閃發光的水漬。
連忙用袖子去擦,並嘿嘿笑道:「那什麼,不好意思哈,讓您見笑了。」
左月堯還真的見笑了,「大概是我的肩膀比你那床舒服,要不然你也不會睡得如此不省人事。」
蘇弦望了一眼縮在椅子上睡得正香的陸夕冉,任尚的外套不知什麼時候蓋在了她的身上。
「護士小姐姐還挺溫柔,拔針都沒怎麼疼。」
正當她在感慨護士小姐姐的技術高超的時候,任尚說到:「針,是堯堯給你拔的,怕別人不知輕重弄疼吵醒你,他親自動的手。」
她差點都忘了,他是學醫的啊。
不得不說,她這偶像,是個妥妥的暖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