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放肆

  循著聲音看去，臨安長公主利落的翻了個白眼，冷喝：「本公主與丞相說話哪有你插嘴的地兒！當真是不懂規矩，諸位皆在不好不給你留臉面，否則便要挨上幾巴掌。」

  疼愛的女兒受氣楚湛心疼如滴血，對於這個不明事理的長公主他還真不想給面子。

  臨安長公主見說了許多楚湛依舊不為所動，登時來了氣，抬手重重拍到桌子上，茶碗瓷碟等物什被震的東倒西歪，滾落地上摔成四分五裂的碎片。

  「真不識抬舉！本公主如今好生與你商量，可別挑戰忍耐力，要是本公主求皇上做主此事，到時候有你追悔莫及的時候。」

  楚湛聽了直想發笑，旁人不懂其中彎彎繞繞，但他位列丞相怎會不清楚。

  明面上她確實是尊貴的長公主，準備接風洗塵宴席，賜下賞賜與宅邸，允許住在京中。

  這些只不過是皇帝做給外人看的，實際上地位卻遠遠比一同回京的昭平長公主低，畢竟嫡庶有別。

  當今太后雖然病重，但仍舊在世，與賢太妃不和多年，為何能容忍敵人的孩子。

  她自以為得了天大恩寵，其實究其根本僅是個跳樑小丑罷了，狐假虎威糊弄些不懂政事的人尚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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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受寵的長公主和丞相相比孰輕孰重，皇帝肯定想都不用想直接選擇楚湛。

  「還請長公主恕罪，臣無能為力。您也知道臣官拜丞相，自當為舉國上下所有臣民做出表率，臣依照我朝律法對陳絨煦行處罰，各個地方都合乎情理。倘若收回便是褻瀆律法，百姓們紛紛效仿之，您以為該怎麼處理？」

  「你！」臨安長公主被懟的啞口無言，無從辯駁只好詭辯，「好大的膽子，居然對本公主出言不遜，以下犯上是會挨板子的！」

  楚憐亦是清醒的，看楚湛句句相逼她倒樂得自在，不可一世的長公主吃癟場面分外精彩。

  挑個合適時候淺笑勸告：「您息怒，要不氣出急症受苦的還是您自己，省省罷。」

  「真以為不會把你們告訴皇上嗎，給本公主等著，定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忽的又自門外傳來威嚴的聲音：「是嗎，你就敢保證你的話皇弟會聽進去分毫？有本宮在此，誰還敢繼續喧譁吵鬧！」

  隨著話音落下，一位身著月白底金絲秀鳳曳地錦裙，頭上帶了幾支稍顯簡單但做工極其精細的簪子，樸素的同時又無法忽視向周圍散發出的肅穆氣勢。

  雙手交疊於身前，微抿雙唇神色淡漠且疏離，一種拒人千里之外只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的感覺，令人不由自主拜服。

  不得不說她與皇帝果真宛如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氣場強大足以威嚇一切。

  先帝眾多子女中最喜愛的就是她，曾經直言本朝女子亦可以登基稱皇，那昭平長公主定是不二人選。

  縱然只大三歲但皇帝從小對她很是依賴，因著擁有超越旁人的聰穎，一點就透破例與皇子們一起學習課業，不僅理解能力強悍還會對古籍作出獨特見解，經常給皇帝進行輔導。

  「參見昭平長公主，千歲千歲千千歲。」

  皇帝獨獨給她一人殊榮，地位等同於皇后，面見皇后只需互相行平禮，可接受朝拜。

  「平身。」

  清冷孤傲聲音擲地有聲，原坐在主位的臨安長公主退下隨著行禮，昭平長公主目不斜視坐到主位上。

  臨安長公主只得默默退至下首落座，表現恭恭敬敬不敢冒泡開口。

  「本宮正巧聽聞方才鬧事，臨安你雖性子有事囂張，但到底是明事理的，今個怎麼不分青紅皂白吉言令色要狀告皇帝？」

  詰問不帶一絲感情，步步緊逼眉頭緊緊顰起，分外不悅。

  要是昭平長公主未曾出現，或許臨安長公主還能在丞相府稱稱霸王，她的處境自己知道，所有榮華不過是面子上顯得好看，實則毫無權利。

  然她亦不願在下等人跟前丟失臉面，凡非皇室之人都被認為是下等人，舔舔嘴唇嘗試解釋：「非也，皇姐。俗話說未知全貌不予置評，此事本就是楚湛夥同楚憐以下犯上。」

  昭平長公主一聲冷笑，挑眉啟唇：「聽你的意思，本宮倒像是冤枉了你。」

  「是，請皇姐明察，勿要偏袒有罪之人。」

  「放肆！當本宮是傻子任你愚弄？本宮早早便到了這兒，前因後果恩恩怨怨知曉的一清二楚，臨安，本宮奉送你一句，別妄想挑戰本宮底線，不然你只會像康欒公主一樣下場。」

  在場人除了楚雲外無不感到驚懼，康欒公主乃是先帝芙嬪唯一孩兒，芙嬪不甘屈居他人之下，屢屢挑釁當年皇后也就是如今太后權威，甚至心腸歹毒與康欒公主合謀使計害死皇后所出的皇子，可手段高明先帝查不出半點疑點，只好不了了之。

  先帝崩逝，太子即位，果斷向芙嬪極其孩子出手，芙嬪直接被賜死，而康欒公主則安排下嫁蠻荒之地和親，因忍受不得蠻夷人粗暴，終逝於他鄉。

  相比之下臨安長公主算是幸運許多，賢太妃與太后關係確實存有硝煙，不過沒有鬧的過於厲害，為彰顯皇帝以仁孝治天下，所以不顧鬥爭冊封其女為長公主。

  嚇得臨安長公主當即臉色蒼白，顫抖著雙腿跪下：「皇姐息怒，臨安言語有失，請責罰。」

  「起罷，賢太妃憂慮你甚久，回宮去看見她。」

  如同得了赦免令一般慌忙磕頭謝恩，不管不顧匆忙離開楚府。

  餘下的楚老太太及楚憐表情錯愕，不願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回過神來趕緊撇開關係。

  昭平長公主隨意掃了她們一眼，神色平靜全然無波，自使自尾她聽了全部，況且楚老太太什麼樣人她是了解的，還偏幫庶出楚雲，致使好友馮蘊柔難做。

  想破口大罵礙於楚湛孝心甚重，只得給出小小警示：「整件事誰是誰非本宮清楚的很，自有打算，無需你們來操心，若沒事就退下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