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顧慮

  縱然楚雲不了解所有關係，可就是聽也能聽的出來，這位昭平長公主比起臨安長公主不知上升了多少層次。

  本想著撇清能夠攀上關係，不曾想竟然光明正大驅逐她與楚老太太。

  她不由得心下默念，又是個能夠幫助楚憐的助力。恨，她好恨，不明白為什麼和楚憐相關的所有人任何事都要比她高出一截，加害楚憐的心思愈演愈烈。

  待她們退下，昭平長公主迅速變了副嘴臉，哪裡還能看到絲毫冷漠無情，嘴角噙著笑意招呼馮蘊柔至她旁邊落座，拉著手上下打量。

  「分別一年有餘十分想念，璃兒逝世後總覺得心裡空落落的，唯有和你在一處才好受些。」

  馮蘊柔不禁跟著落淚，神情悲憫：「是啊，倘若璃兒還在我們三個時常坐坐多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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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離死別的感覺楚憐是懂的，那樣無可奈何無能為力，眼睜睜看著他離去沒有辦法挽回。

  正當她沉浸在回憶中，上頭兩人已然拋開傷心情緒，聊起旁事。

  「告訴我柔兒，是不是又在府里挨了欺負？你的性子過於隨和，一直緘口不言不欲計較，除了會助長不良風氣並無益處。」

  見馮蘊柔仍然不想和她傾訴，她第一時間把錯堆到楚湛身上，怒目圓睜瞧著楚湛開口呵斥：「孝心用錯地方是對妻子的傷害，老太太把楚衛擱在首位絕非一次兩次，待姨娘比待柔兒還要仔細，縱容她傷害柔兒，本宮希望你不要當局者迷，好好看清楚她們嘴臉。」

  楚湛低垂下頭止不住嘆氣，經過一系列的事他確實感到後悔。

  倍感尊敬的母親對待他對待他的妻子兒女幾乎從未好臉相向，回過頭才發現讓馮蘊柔無故受了許多傷。

  「長公主訓誡的是，是臣有錯，識人不清有眼無珠，自此往後再不會出現對柔兒不敬。」

  達到目的昭平長公主隨口應了聲：「很好。皇弟似乎為政事所困，著本宮來請你進宮，速速去忙罷。」接著拍了拍馮蘊柔的手以示安慰。

  「臣知曉。夫人，你與長公主好好聊個痛快，因我你受到委屈，日後再不敢。」

  「快去快回，路上小心。」馮蘊柔柔聲交待。

  「恭送爹爹。」

  昭平長公主亦把楚憐叫去，笑意盈盈：「憐丫頭又漂亮了許多，柔兒，你當真好福氣，她適才辯駁頭頭是道，定是個聰慧的。」

  「姨母謬讚，憐兒僅是實話實說，擔不起聰慧名號。」

  「你這孩子也忒謙虛，聽聞現今楚府管家權在你手裡，假若你沒有能力，豈能處理好府中大大小小凌亂事物？鍛鍊鍛鍊也好，柔兒正好可以躲個清閒。」

  楚憐藉口離開前廳，留給她們兩人說體己話的空間，不做打擾。

  ……

  上書房皇帝一臉愁眉苦臉看著奏摺，接連嘆氣，瞅著楚湛到來立刻起身扶了他一把。

  楚湛覺察出皇帝有些不對勁，忙詢問原因：「皇上憂心何事？不妨說與臣聽聽。」

  「今個遞上來的摺子，言兵部侍郎無真才實能，完全擔當不起兵部尚書一職，自他接替林愛卿後兵部簡直一團糟，這會子臨時再安排毫無人選，令朕很是頭疼。」

  思慮片刻，楚湛躬身拜了拜道：「拋開旁的不說，林尚書的能力有目共睹，在任期間處理事物井井有條，完全不用皇上操心，何不寬恕且官復原職呢？」

  「雲飛你有所不知，朕有顧慮，上回千秋節宮宴上發生的是否還記得？」

  「臣記得。」

  「當初朕決定立現在的皇后為後，林愛卿極力阻撓數次上書想要改變朕的打算，他更支持林家的一位女子人選。宮宴上當眾送出碎裂玉如意，不就是他對朕不滿最好的體現嗎！過去幾載仍然記恨。若是繼續用他，怎麼敢保證他會忠心耿耿？」

  當年立後政治楚湛依稀記得一些細枝末節，不過縱然林尚書再如何反對，最終還是選擇接受，當年不宣洩不滿，現在趁宮宴宣洩實在太不明智。

  於是勸說道：「皇上請聽臣一言，臣以為獻禮出錯興許是個誤會，絕非因為林尚書對您不滿，幾去經年他向來規規矩矩，不會貿然轉性。」

  「且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皇上眼下再給他個機會便可解決燃眉之急，何樂不為？」

  皇帝沉思一會兒點頭認同楚湛的話，派人將林尚書請進宮。

  ……

  林尚書回到林府直笑的合不攏嘴，從他進宮起擔心不已的尚書夫人急忙迎上去詢問。

  「哈哈哈，你猜如何，念在我兢兢業業憂國憂民，斷定千秋節獻禮一事是個誤會，皇上給我官復原職了，這會子我依舊是兵部尚書。」

  聽完尚書夫人嘴角快咧到耳邊，止不住笑：「當真？哎呦，可算是苦盡甘來，這陣子連府門都不敢出，生怕被其他夫人嘲笑了去。」

  「不過還得感謝楚丞相替我美言，否則此事定不會這般順利。」

  「此話怎講？」

  「畢竟當年立後問題上惹得皇上對我心存芥蒂，今個楚丞相也在上書房勸說皇上，必得抽空備些禮物去楚府坐坐。且兩位長公主竟要求在楚府舉辦接風宴，備受寵愛的昭平長公主與丞相夫人關係匪淺，臨安長公主則與楚老太太同家，與他們搞好關係只有益處。」

  能穩坐尚書夫人位置自然不是粗笨之人，稍加說明立刻明白其中彎彎繞繞。

  她當即決定：「擇日不如撞日，現下寫好拜帖命人送去楚府，咱們備好禮物就去。兩位長公主回京定會前去楚府，說不定我們可以恰好遇上，搏個臉熟也好。」

  琢磨一會兒林尚書點頭應著：「還是夫人想的周到，速速準備去罷。」

  剛好林洛走來，尚書夫人馬上提議：「帶上洛兒一起罷，罰她禁足已經夠久，想必她知道錯了，倘若能得到長公主青睞，日後議親不就如魚得水許多。」

  「有理，你得多教教她規矩，別毛毛躁躁萬萬不可衝撞丞相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