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冤家路窄

  當林洛收到尚書夫人傳話，先是聽到林父官復原職滿心歡喜，而後得知有楚丞相幫助還要去楚府致謝時登時拉下臉來，她認為是楚憐害她被父親責罰禁足，斷不肯去。

  然而得到的是一通訓斥：「這孩子怎麼如此不懂事，讓你去當然有重要的原因，還使性子違逆你父親，好不容易趁著他高興免去懲處，難不成想再經歷一回？」

  不得已林洛除了答應別無選擇，林父滔天的怒火極其駭人，不僅如此，丟官一事皆認為是林洛的錯，連帶著對尚書夫人很是冷淡，連著幾日宿在姨娘房裡。

  禁足確實磨掉了一絲鋒芒，她不願再看母親偷偷垂淚模樣，何況去了說不定能見到楚雲。

  

  他們到達楚府時候楚湛早已回府，被小廝引到前廳外堂等候。

  很快楚湛信步走來，林尚書起身迎上，客客氣氣互相說了幾句恭維話。

  此時尚書夫人柔聲插言：「妾身不便打擾二位談話，丞相大人，不知馮夫人現在何處？妾身帶小女前去拜訪。」

  「這會子夫人正同昭平長公主於秋芷洲閒話，叫府中的侍婢帶你們過去即可。」

  一聽昭平長公主在府，尚書夫人內心一陣激動，盡力維持表面平靜，壓低聲音問了句：「前去叨擾長公主殿下會否唐突？」

  「不會，方才你們送上的拜帖還是夫人先收到的，且去罷。」

  說完招來個侍婢，吩咐領尚書夫人林洛二人去往秋芷洲。

  路上林洛見自家母親一派喜悅溢於言表模樣，緊緊皺起眉頭問道：「您遇到了什麼開心事？怎的從剛剛到現在就沒有停止過笑。」

  尚書夫人沒有回答，她深知深處他府難保不會隔牆有耳，謹慎起見叫那侍婢將大致方位說明，隨後譴退說是想欣賞府中景色。

  四下無人她才緩緩解釋：「趕的時機湊巧，一會兒就能見到昭平長公主，你可能不了解宮中事，她是皇上最親的嫡姐，關係頗為親密，皇上幾乎對她言聽計從。等下見到一定要多獻獻殷勤，爭取贏得長公主好感，你的婚事還用得著愁嗎。」

  林洛來了興致，因為會見到楚憐而升起的不快煙消雲散，挺起胸脯自信的說：「放心罷娘，一定能成。」

  繞了半晌終是到了秋芷洲，著人進屋通報，少頃侍婢引著二人前去正殿。

  「臣婦參見昭平長公主，千歲千歲千千歲。」

  「平身，賜坐。」一如既往清冷聲線令人後背發寒。

  於錦凳上左下，林洛方才瞧見殿內坐著的三人。主位氣質斐然，周身上下散發出不怒自威的氣勢，自是長公主殿下，餘下二人便是馮蘊柔以及視為眼中釘的楚憐。

  楚憐回眸對上林洛視線，不自覺撩起嘴角勾唇輕笑，隨即換上嗤笑眼神里滿是蔑視。

  雖說不知道楚憐到底何意，然林洛自個已經在腦中補出一部大戲，斷定楚憐是因為林父復官有楚父幫助，所以很是看不起她。

  越這樣想眸子裡越變得兇狠，昭平長公主在深宮中一步步成長，心思較之常人敏銳不知多少，從對上視線起便注意到二人隱隱約約散發的戾氣。

  不過她不明白其中原因，不好妄下結論，於是沒有點破繼續分心觀察。

  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著，昭平長公主突然說道：「林丫頭可是與憐丫頭不對付？本宮看著你們互看對方沒錯開過眼神，而楚府和林府交情不深，必不是密友該有的神情。」

  尚書夫人懵懂抬頭望向林洛，連忙搖頭：「您誤會。洛兒和憐丫頭見面少，許是生疏。」

  隨後立刻背地裡掐了林洛一把，轉移話題：「小女林洛從小酷愛琴棋書畫，樣樣都拿得出手，您不嫌棄的話可以隨時召見她為您演奏一番。」

  「哦？正好本宮與柔兒談天說的有些許疲累，讓洛丫頭撫琴一曲本宮好好欣賞權當歇息甚好，只是還需問問洛丫頭的意見。」

  「為您撫琴是洛兒的榮幸，可眼下無琴實在……」

  楚憐不會放過任何羞辱林洛的機會，打斷她的話：「府內剛好收了幾把好琴，材質音準皆是上上乘，奈何我並不精通，委實暴殄天物，這不機會來了。青風，去取一把來。」

  緊接著挑眉看著林洛，眉眼間充滿了挑釁意味，自是激的林洛捏死拳頭咬緊牙關隱忍。

  為長公主演奏一切流程需做上一遍，琴架起，林洛淨手焚香緩緩坐於跟前，雙手輕輕置於琴弦上先是柔和划過一遍，接下來便是正是彈奏。

  「憐兒，過來本宮這裡，能看的仔細些。」昭平長公主見機插言。

  「是，姨母對憐兒最好了。」

  「開始罷，本宮聽聽看。」和剛剛同楚憐說話語氣截然不同，這句明顯充斥冷意。

  林洛抬手勾托挑抹，發出陣陣悅耳琴聲，不得不說琴技實屬一等一的高超，欣賞一支曲子像是享受般，閉目仿佛置身於仙境中遊蕩。

  隨著曲子節奏愈發加快即將步入尾聲，末了漂亮的一個轉音結束整首曲子。

  昭平長公主睜開眼睛不先評價，而是向楚憐問詢：「憐丫頭，你覺得她的琴技如何？」

  「應該很是高超，憐兒不懂技藝只曉得喜歡聽，要是能時常聽著就好了。」

  「不是大事。」接著面向尚書夫人及林洛，不緊不慢的說，「此曲只應天上有，本宮很喜歡，日後每隔三日就來楚府一趟為本宮演奏罷，賞賜不會少。。」

  縱然尚書夫人覺得有點點不對勁，但還是沉浸在被長公主賞識的喜悅中答應。

  可林洛心裡是一百個不願意，她算是看的明明白白，哪裡是昭平長公主想聽，分明是楚憐想看她笑話。不管怎麼說她也是個二品官員之女，隔幾日展現一回琴技，還直言有賞賜，把她當成了什麼人？賣藝琴妓嗎？

  以討好長公主為目的，拒絕又拒不得，怨恨再次累計到楚憐身上，若不是她的話，也不會致使長公主提出這種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