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不必

  見陳姨娘咬緊牙關不為所動，楚憐不覺輕笑：「劉婆，來說說該當何罪。」

  被點到名劉婆應聲出列：「不管是依照我朝律法還是依照楚府家規，妾室絕不可做出不利於正室的事，若是行陷害則罪加一等，打板子丟出府甚至受牢獄都是有的。」

  越是說到最後陳姨娘的身子抖得越厲害，楚雲被楚老太太召到跟前，每每想開口說話都被拽回，完全沒有半點機會向楚湛求情。

  楚憐突然轉向楚老太太，問道：「祖母，您以為如何？」

  楚老太太不曾想會點到她的名字，更是聽出了責怪，勾起牽強笑容：「是我錯怪蘊柔，讓你受了不少委屈，陸嬤嬤，去將我新打的頭面拿來給蘊柔稍作補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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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打陳姨娘一人攬下罪責，楚湛打心底埋怨起楚老太太是非不分，然而面上不能表現太明顯否則視為不孝。

  索性帶著氣替馮蘊柔回絕：「不必。母親留著自己戴罷，蘊柔有我在不會缺這些，更被我護著受不的委屈，希望母親可以對她改觀。」

  相當於當眾打了楚老太太見面，本以為楚湛會順著台階下，沒想到竟然直接方面硬剛。

  楚憐此刻只想大喊一聲漂亮，馮蘊柔臉上終是出現了笑容，長長舒了口氣。

  而楚雲恨意橫生，若是手中有刀怕是眼中釘早就死了千次萬次，她更恨楚湛身為父親偏信楚憐的話，不顧陳姨娘多年陪伴。

  不僅這樣想，她更是趁著楚老太太怔愣直接質問出口，可想而知迎來的是什麼風雨。

  「妾室的職責不就是陪伴伺候主人？以下犯上陷害正妻就能用原本她應該做的事來抵消嗎？爹爹信我那是因為證據確鑿，你既然覺得陳姨娘冤屈，也擺出證據就是，我樂意奉陪。」

  她剛想繼續回懟楚憐，被楚老太太和陳姨娘同時出聲制止，只能屈辱低下頭。

  針對這一點楚憐拿捏的死死的，知道她們怕的是什麼，然楚雲想不通亦想不到。

  「好好的孩子卻被她親娘害成這樣，不可教也。」楚湛深覺失望不停搖頭：

  最後宣布出對陳姨娘的處罰：「念在育有一女趕出楚府多有不便，身份降為通房，幽居於東南角耳房，禁足一月，無特別情況不得與雲丫頭相見。」

  「不！」楚雲又一次衝破阻撓開口阻止。

  附上一番充滿感情的肺腑之言，但並沒有起到半分效果，楚湛甚至認為好吃好喝待著楚雲已是仁義盡致。

  ……

  此刻宮內，容欽同皇帝匯報完邊陲情況，離開上書房時偶遇慕容離進去，想著楚憐心中不覺漏掉一拍，鬼使神差使得他想偷聽對話。

  悄悄溜到上書房另一側，四下里確定無人經過，才貼耳於窗邊。

  慕容離先是恭敬請安，又就著政務同皇帝東扯西談半晌，末了回到了今日來的主題上。

  「父皇，兒臣回去後思慮甚久，其實兒臣不僅喜歡楚丞相家的嫡女，庶女也很是心悅，既然嫡女不願嫁給兒臣做王妃，兒臣以為不能強求，倒不如您將庶女嫁給我側妃。如此一來您與丞相仍可做兒女親家，也是一樁美事。」

  他思慮良久，又打點過未央宮侍衛得以面見婉貴妃商議，最後一致認為娶楚雲不失為個辦法，雖說是庶出，到底也是楚丞相自家女兒，借用勢力一樣唾手可得。

  皇帝靠著椅背盯著慕容離一動不動，只是眼神愈發透露怒火。上回經過對楚憐試探，明顯可以感覺到楚湛並沒有任何戰隊皇子的想法。看來只是慕容離一廂情願，想藉助楚府助益，這個兒子以往總是規規矩矩，現在忍不住開始蠢蠢欲動。

  「滾！別以為朕心裡不清楚你在打什麼主意，快收拾起那副貪婪嘴臉。從現在開始但凡有權有勢的家室女兒絕對不會為你考慮，野心太重終究只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不管慕容離再怎麼懇求皇帝自始至終沒有鬆口，慕容離沒有辦法只能放棄離開。

  容欽對此若有所思，看得出慕容離妄圖借丞相府一步登天，當即決定先告訴楚憐為好，如今沒答應不代表以後不會，到時也能早早做好應對準備。

  ……

  容欽有進出楚府無需通報的特權，一如既往通過府門去往前廳，恰好看到裡頭聚集了很多人。

  這會子楚湛正派人拉陳姨娘下去，聽到是家事容欽一時間不知該進還是該退。

  「容欽哥哥怎的有閒時間？聽說最近幾日你都得入宮匯報。」楚憐眼尖看到容欽，立刻走上前招呼。

  上回夜遊，二人之間產生說不清道不明的微妙關係，總之有了好轉跡象。

  看著蹦蹦跳跳走來的楚憐，容欽只覺可愛非常，沒忍住抬手在她頭上揉了兩下，寵溺笑著回答：「剛從宮裡回來，有些事要同老師匯報，想著還能看看你。」

  陳姨娘已經被侍從們堵住嘴強行拉下去，堂內頓時清淨不少。

  全程一言不發只坐著看戲的白姝喬這會兒開口揶揄：「這位是容大將軍罷，怎的進丞相府連通報的規矩都不懂。還有，大小姐已然及笄尚未婚配，你們孤男寡女做這些親昵的動作不合適罷，更何況你心悅離王就該潔身自好。」

  楚憐看不慣她的嘴臉，自家丈夫官銜不高訓不得人，於是跑來丞相府體驗體驗吆五喝六的感覺。

  「叔母有所不知，楚容兩家關係匪淺，說是世交都不為過，爹爹更是定下許她隨意出入的特例，這是其一。其二容欽哥哥並未做出過分舉動，而且離王殿下我有自知之明，配不上。」

  話里意思與表情完全相悖，話里透露著貶低自己，而臉上除了譏諷別無其他。

  楚老太太藉機插言：「你叔母說的不無道理，兩家關係好多用於官場，你好歹是閨中女子，就算民風多麼開放，也不該再婚配前與其他男子糾纏廝混，說出去丞相府的臉面要往哪裡擱？哪家公子還敢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