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裝模作樣

  眼瞧著楚憐一派風輕雲淡模樣沒有半點悔過，惹得楚老太太狠狠剜著她，咬牙道：「笑話！她是我召進來的，性情難道不比你清楚？如此一來意思是我眼光不行或者管教不嚴？」

  楚憐不緊不慢福了福身子：「哪裡的話，憐兒哪字哪句說過您的不是，縱然是出自您的手，但是各自造化卻是不可估摸的，您委實誤會孫女。」

  「另外叔母方才說的憐兒更要反駁，娘親柔和對下寬鬆，以至於外頭瘋傳咱們楚府下人騎在主子頭上，豈不白白叫人說笑，今日讓他們等候，僅是為了磨磨性子給個下馬威罷了。」

  滴水不漏容不得反駁分毫，堂內一片沉寂，只剩窗外風吹枝葉沙沙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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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老太太忽的站起，陸嬤嬤攙扶著她走下來，路過楚憐揚起拐杖打過去，即將落下時堪堪收回手，冷冷哼了聲快步走出去。

  對此楚憐不過嗤之以鼻，量她也不敢對自己怎樣，不管怎麼說楚府中握有實權的是楚湛，再加上前幾日因著楚雲鬧得有些許不愉快，這會兒更不敢輕舉妄動。

  見占不到便宜，白姝喬眯起眼睛上下打量楚憐片刻，眸中情緒不明。

  終是收回視線換上假笑：「聽說雲丫頭病著，本想來看看，既然睡著還未醒來，日後再來。憐丫頭最近倒是讓人刮目相看，之前怎麼不曉得你處起事來竟頭頭是道。」

  楚憐懶得去思考白姝喬具體意思，肯定不會單單說好話，說穿她只是楚府外的人，府內諸事未經允許染指不得。

  得不到回應白姝喬不由得蹙眉，末了許是覺得毫無意思索性不再停留。

  既然長輩都已經紛紛離去，楚憐一點不客氣坐上主位，斜著眼睛留意未曾開口的陳姨娘。

  被注視久了陳姨娘頓覺渾身不自在，且楚憐一直未發話讓她坐下，站的久了雙腿有些酸痛，迫不得已先發問：「不知大小姐來可有要事知會？」

  「閒來無事碰巧路過藕瀾苑，看望二妹妹現下身子如何。」

  「大小姐愛惜兄弟姐妹奴婢明白，可二小姐這會兒還睡著，剛才老太太來都沒見著呢，不如您先行回去忙罷。」

  「無妨，我就在這裡等著。」

  楚憐計劃天衣無縫，一旦她久坐於藕瀾苑，院子裡得臉的大丫鬟必然全部在堂外待命，以備不時之需。餘下的小丫鬟都中規中矩，恰好給足秋葉探查時間。

  陳姨娘無法只得硬著頭皮閒扯，突然靈機一動記起楚老太太之前的交待。

  「奴婢自知有些話和您說不合適，只是不能耽誤了您，所以說的不對請大小姐見諒。」

  「既是閒聊，也別淨站著，賜坐。」

  她忙不迭坐下，看楚憐沒有不耐煩，於是絮絮叨叨講道：「您之前很是喜愛離王殿下都知曉，怎的近來不怎麼聽您再提起？離王性情有勇有謀還專心於你，實在是個良人。您祖母和您父親對這婚事很滿意，畢竟楚家要是出個王妃，說出去極有臉面。」

  現在再說起慕容離楚憐總是表現出既不喜也不恨的狀態，恨通常是藏於心底的，一步步布局再慢慢收網，將他們一網打盡。

  只是楚雲歷來都將喜歡慕容離一事露在面上，就算極力隱藏也能看破。她不可能沒對陳姨娘說起過，然而陳姨娘怎麼會勸楚憐嫁於慕容離呢，很不對勁。

  霎時間寒意布滿楚憐全身，上一世慕容離得到楚府助益後過河拆橋，立楚云為後堵住悠悠之口，細想楚府滅門對她完全沒有影響，至於原因如今仔細思考亦能得出。

  當初心悅慕容離一事楚湛及馮蘊柔都是反對的，君王近旁伴君如伴虎，尤其參與奪位更是險上加險。而陳姨娘和楚雲極力在楚憐面前為慕容離博得好感，自此一見傾心陷入其中無法自拔，衝破阻礙追隨於他身後。

  不難看出其中定有陰謀，說不定她們與慕容離早已達成協定，幫助他奪位成功，再去除掉這一心腹大患，而條件就是許諾給楚雲皇后位分。

  臉色布滿寒霜，堂內氣氛低至冰點，陳姨娘只覺寒冷不由自主打了個寒噤，伸手攏了攏衣襟。

  自打楚憐來到藕瀾苑，一早便有侍婢前去通知楚雲，她也就一直躲在屏風後偷聽。

  聽到母親親手把愛人推向她人時，她心裡分外難過，緊緊咬住下唇期望聽到楚憐拒絕。然而總歸於大計無益，祖母和母親一直告誡，忍辱負重日後方能與慕容離長長久久。

  只是她想的出神，不自覺撞掉桌上花瓶。

  響聲清脆楚憐向那個方向看去，不用想陳姨娘都知道屏風後是何人，為防止楚憐起疑心，只好呵斥：「擦個桌子毛手毛腳，大小姐還在這兒呢，倘若驚擾到你擔不起罪責。」

  復又同楚憐解釋：「這不，今個新安排來的侍婢，大抵沒在近前伺候過。」

  屏風後再沒發出過聲音，楚憐很是猶疑，如果當真是侍婢早早就會跪地請罪，那麼只會是一種答案，背後一定是楚雲偷聽。

  趁此機會激起楚雲怒火甚好，便清了清嗓道：「無事，勤著學學就好。適才我又一想，姨娘的話說的很對，離王確實是個極佳妙人，溫柔體貼又富有才情。」

  說著說著低垂下頭，一副嬌羞樣子，囁嚅著說：「更何況他心悅我，也不知哪裡修來的福氣。」

  果然如願聽到屏風後狠狠跺腳的聲音，仔細聽還有若有若無的喘息，想來氣得不輕。

  這時候青風從外頭進來，附在楚憐耳邊說了幾句，她不再停留快步離去。

  楚雲見狀走出眼睛裡全是陰霾，癟著嘴怒吼：「憑什麼要讓著她，明明離王殿下喜歡的人是我，卻要眼睜睜看著她與離王親近！」

  「唉，雲兒啊，你要學會隱忍，咱們和離王達成過協定，你放心，離王妃的位置遲早是你的。」

  「可楚憐會乖乖進入圈套嗎？」

  「她那蠢笨樣子，肯定發現不了，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