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不急

2024-06-18 19:23:10 作者: 丫丫

  送別容欽後楚憐快步來到秋芷洲,卻見馮蘊柔正坐在桌邊垂淚自責,而楚湛在邊上貼心陪著安慰,楚鉞這小傢伙也學著父親,扮鬼臉兒逗母親開心。

  此情此景楚憐只覺得心酸,如此和善之人被逼成這般境地,真真令人寒心。

  僅看了一會兒,她沒有進屋轉身打算離開。

  青風看了眼內殿場景,又看著楚憐離去的背影,忙追上前疑惑問道:「夫人傷了好大的心,小姐不去瞧瞧嗎?」

  楚憐死死盯著藕瀾苑方向,雙手緊握成拳咬牙切齒,一字一句道:「不必,儘快查察清楚為娘親洗清冤屈是最要緊事。既然管家權在我手中,府中風氣定要好好整治一番,從前娘親待人寬厚倒養的他們懶散性子。」

  這一晚直至深夜,她仍在借著燈火翻看府中各項事宜,由於前世在離王府確也料理過,於她來說並不算難,熟練掌握只是時間問題。

  可她並沒有多少時間可以浪費,必須得抓緊一切空當看完所有內容,到時應對起來才能遊刃有餘。

  「都已經三更天了,小姐睡會兒罷,要不一整天都會沒精神的。」青風站在邊上一邊打哈欠一邊陪著,她自己眼皮子都要睜不開了,然怕楚憐熬下去對身子不好,便不停勸說。

  

  「不礙事,索性沒有困意,倒不如研究研究這些雜七雜八的東西。你去歇著,不用伺候。」

  楚憐語氣雲淡風輕,果真聽不出分毫睏倦,青風實在撐不住,又不放心,於是想著臥在桌邊小憩一會兒。

  「若是小姐有何事,直接叫醒奴婢就好。」

  不知不覺天色逐漸明朗,日頭自東邊慢慢升起,楚憐終是理清楚府中諸人分別屬於哪個部分,府內日常運送物資都在何時何地交接等等瑣事。

  伸了個懶腰疏通早已僵直的腰背,瞥了眼青風仍睡得香甜,無奈的搖了搖頭。

  著實腦袋裡有些許混濁,為時尚早還有一時半刻供她歇上一歇,趴在桌上眯上一會兒。

  不知過去多久,陣陣聲音在楚憐耳邊響起:「小姐您怎麼睡在這兒,天涼若是感染風寒可不好了。」說著楚憐感到身上被披上件外裳。

  慢慢睜開眸子,原是青風一臉焦急在側,她微微搖搖頭:「無妨,看的累了些,歇息片刻。」

  「都怪奴婢夜裡居然睡著過去,要是守著小姐就好了。」

  「好了,我這不是沒事嗎,再者屋中有暖爐烤著,哪裡會天寒地凍。」

  青風把桌上的茶盞又向前推了推,道:「奴婢為您備了薑茶,暖暖身子。」

  聞言楚憐端起一飲而盡,頓覺體內暖和許多。

  緊接著青風繼續說:「今個是小姐執掌管家權的第一日,依照規矩府中大小雜役奴僕侍婢嬤嬤,都要在前廳等著您去訓話。這會子是卯正三刻,約摸他們已經等了有半個時辰。」

  楚憐不由得挑了挑眉,瞧了眼外頭天已大亮,緩緩說道:「不急,這些人需得磨磨性子才能委以重任,上早膳罷。」

  外頭等待的丫頭應聲推門走進,端著各種樣式的點心以及粥食菜品呈於桌上。

  幾乎嘗遍了所有吃食,楚憐方停住筷,捏起帕子抹了抹嘴角渣漬,起身問詢:「幾時了?」

  「辰時二刻。」

  「也罷,再等下去恐會氣急,去會一會他們。」

  漫步至前廳小廊,外頭早已站了大批人等。楚憐刻意沒有直接現身,觀察了片刻。

  只見站在第二列的嬤嬤浮現出焦躁,沖最前頭的嬤嬤問道:「咱們在這兒都等了一個多時辰,為何還是沒有大小姐的身影,讓咱們在這兒乾等著算什麼。」

  「就是,夫人管家有時比我們來的都早,大小姐才第一天好大的架子,懶散成性,性情頑劣。」

  此話一出瞬間引來不少支持者,皆控訴楚憐遲遲不來的罪行,更有甚者出口謾罵。

  而最前頭的那個嬤嬤神色平靜,雙手交疊於身前站姿端莊穩重,通身氣質非比尋常,忽的出言呵斥:「亂糟糟像什麼樣子!大小姐是主子,你我眾人都是奴才,主子命我們等在此處,我們照做就是。一個個心浮氣躁出言不遜,傳出去白白讓旁人看丞相府的笑話。」

  登時安靜下來,可第二列的嬤嬤還是心有不甘,依舊自顧自的嘟囔:「劉婆,我們把她當主子,她可沒把咱們當成奴才不如。」

  其餘還有繼續跟風之人,青風氣的咬牙跺腳,恨不得撲上前撕了他們的嘴。

  「走吧,是時候該清理清理楚府了。」楚憐冷哼一聲穿過長廊出現在前廳內。

  原本正交頭接耳的幾個當即閉了嘴,整個前廳頓時鴉雀無聲。

  向她行禮請過安後,前頭編排過楚憐的幾個個個面如菜色,低垂著頭恨不得鑽進地縫才好。

  楚憐沒有說話,僅僅圍著眾人轉了一圈神色冷清,而後回到廳內坐在了上位。

  首先她帶著笑意沖劉婆點點頭:「劉婆,我知曉你來楚府最久,經歷過許多大起大落,府中雜役無一不尊稱你一聲劉婆的。想來為人處世方面定然極佳,畢竟我是頭一回料理家事,日後若是有不清楚的麻煩你出主意,若是有不對的地方要及時指正。」

  這樣使命於她來說自是極其信任的,劉婆立即應下,下一刻開始一一介紹所有人的工作。

  對於她反應能力楚憐甚是滿意,也跟著介紹稍微看了個臉熟。

  既然讚揚已經結束,隨後便是對那些喜歡嚼舌根編排是非的實施懲罰。

  「據說這位李嬤嬤是個狠角兒?」

  聽到主子提及她的名字,李嬤嬤完全沒有在意話的意思,只是沾沾自喜走上前:「正是。」

  「呵,所謂狠角兒不過是欺壓年輕僕役,指使他們替你做完活計,可最後在主子跟前搏得美名的也是你,很多侍婢嬤嬤恐怕都不待見你。」

  許是戳中了她的心事,忽然像炸了毛的狗一般,死不承認的同時還在努力拉低旁人對楚憐的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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