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0 煩躁，焦急和茫然

  第二天一早，公司派車把三個人送到了機場。因為王慧慧的機票買的晚，加上唐一級別高，直接買的是頭等艙，導致三個人都不坐在一起。

  

  上了飛機，唐一看了一會兒雜誌，便睡覺了。

  出了飛機艙，唐一真正感覺到腳踏在F國這片熟悉的土地上時，許多回憶就如潮水一般涌過來。

  因為太多回憶，導致她晃了神，甚至忘了往前行走。

  「一一姐，怎麼了？」小譚關心的詢問。

  「沒事。好久沒回來了，有點恍惚而已。」她故作輕鬆的笑了一下。

  這片土地，這座城市，給了她不少東西，也讓她有了不少不算美好的回憶。所以對它的感覺是奇怪的，複雜的，唐一併不能完全說清楚。

  但是工作終歸是工作。

  她早就學會不會把私人情緒帶到工作上去。

  幾個人拿了行李，就要前往提前訂好的酒店。

  唐一在車上吩咐，「回去之後，把這次參加時裝周的公司都了解一下，無論是背景還是文化，以及這幾年的發展。還有王慧慧，你來的這件事，除了陸總，你的組長知道嗎？」

  王慧慧忙說，「她知道的。」

  「沒說什麼？」

  王慧慧低聲說，「陸總和唐總監你都同意，她能說什麼？」

  唐一明白王慧慧的意思，語氣不算重的說道，「你現在是她的組內成員，我看她也有意把你培養起來。以後有些事情一級一級匯報，越級是很不好的一種行為。」

  王慧慧面上有些掛不住，垂著頭沒說話。

  唐一也不好說的太重。當初他們之間還是有點情誼在的，唐一一直記著。

  等到酒店，辦了入住，唐一就把行李箱和房卡都給了小譚，「你幫我放回去，我有點事需要出去一趟。如果我回來得晚，不用等我，你們該吃飯就吃飯，該睡覺就睡覺，回頭找我報銷。」

  說完，唐一招個手表示再見，已經出門了。

  她在來酒店的路上已經和以前的一個同事約好了見面的地點。

  就在她最後一個系列秀場附近的咖啡館。

  同事也是華人，當時有點抱團取暖的感覺，關係還不錯。

  見了面，兩個人擁抱了一下。看各自的精神狀態，好像都過得不錯。

  坐下之後，簡短的寒暄之後，唐一直接進入了主題，「最近西維亞有什麼動靜嗎？」

  「他嗎？我以為你們當初不歡而散，你不會再提起他了。」

  當初的事情只有她和西維亞知道。她不會說出去，西維亞礙於面子也不會說出去。但她當時離開的挺決絕，很多人都猜測兩個人鬧了什麼矛盾才導致師徒情分到了盡頭。

  唐一晦澀的一笑，「總有點原因。」

  友人也沒多問，只說，「我後來也離開他的團隊，在別的公司幫忙，西維亞這個人光芒太強，又霸道又嚴格，我們這種平平無奇的人只能活在他的陰影之下，像是見不得光。別看我孩子一直在F國，但對他的事情也聽到的不多。這樣，你等我一下，我幫你問下。」

  「那就有勞了。」

  友人示意唐一喝咖啡，自己當著她的面打了幾個電話，多半都是用法語。幾年不說，唐一對這個語言已經很陌生，只依稀聽懂一個句子裡簡單的幾個詞語，不夠揣測一句話的整體意思。

  幾分鐘之後，友人掛斷電話，面色有些沉重。

  她大概是以為唐一會擔心什麼，所以斟酌了一下詞句，才說，「西維亞出事了。」

  唐一坐直了背，立刻問，「出什麼事了？」

  友人回，「具體也不大清楚，應該是遇到什麼麻煩了。他推遲了馬上要舉行的這個時裝秀。要知道，這是要付品牌方一大筆違約金的，當然還不包括對他口碑名利衝擊而引起的其他損失。」

  唐一認真說道，「還能打聽到更多的細節嗎？比如到底出了什麼事，還有，他現在在哪裡？」

  友人看她，說道，「唐，我勸你，就算你擔心他，現在也不要和他扯上什麼關係。要知道，他這種人，一旦惹上什麼麻煩，一定是大麻煩。」

  唐一卻說，「不，我找他，不是為了擔心他。我有別的理由，還請你幫我這個忙。」

  友人考慮一下，點頭，「我再試試。以前團隊裡有個助理對我挺喜歡的，我們有點那種肉體上的關係。這些年，他好像還是跟在西維亞身邊，或許知道更多的內幕。」

  唐一略有些歉疚，「實在是抱歉，我也是沒有別的辦法。」

  友人擺手，「別介意。當初我們也是好朋友來的。你等我一會兒。」

  這一次，友人沒有當著唐一的面，而是選擇到了咖啡館外面打電話。

  這種關係，她要問什麼話，自然可能言語上要勾引一下，說些調情類的話，她避著點唐一，唐一能理解。

  她喝了幾口咖啡，覺得索然無味，焦急的等待著友人的結果。

  十幾分鐘過後，友人重新回來。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也被挑起來，友人再進來，神情和步態都有種輕浮感。

  她一坐下，就稍稍收斂，回歸正題，「打聽到了。西維亞被他的情人給設了局，現在要告他剽竊。」

  唐一皺眉，「怎麼可能？」

  「還沒對簿公堂，西維亞大概在秘密處理這件事情。我也覺得不太可能。西維亞這個人看起來有點瘋狂，但他確實是有能力的。一般那種天才，誰還沒點性格呢，是吧？」

  唐一沒接話，她停頓一下，問，「知道他現在在哪嗎？」

  「這個不知道，他失蹤了，沒人能找到他。」

  唐一知道，目前為止能知道的也就這麼多。

  她道了謝，和友人分開。找了個地方坐下，給沈寒時打電話，還是無人接通，直接轉入了語音信箱。

  她抿緊了嘴唇，給沈寒時發了一條簡訊，告訴他現在就在F國，在哪裡之類的話，然後讓他立刻出現，否則她會自己去找西維亞。

  從措辭就能看出唐一語氣帶著生氣。

  她握緊了手機，就在那裡一直坐著。

  期間手機響起來，她以為是沈寒時，卻是小譚問她什麼時候回去。她沒有回，還在等著沈寒時。

  從口袋摸出煙，有一下沒一下的抽著，來緩解心情的煩躁和焦急，還有茫然。

  「唐一……」

  唐一怔怔抬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