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三章 加工

  第三百一十三章 加工

  當然，無論是海產養殖還是海產品加工，要想讓一個行業開始發展，少不了官府的扶持。其實養殖和種植是一樣的，本身周期長，如果沒有既定的利益呈現的眾人面前，那對于謹小慎微一輩子的普通百姓來說，是不會有人敢去嘗試的。

  

  只有第一波人獲得了收益，剩下的人才會一頭湧入。

  如今昭通糖便是這麼個局面，幸好古代產量不大，都是自家作坊產業，不會讓市場吃不下。

  顧雲一向是雙手支持老婆的，阮恬恬說完，他想了想進行了補充。

  「養魚不能放在第一步。」

  要讓人們養殖，必須保證養殖出來的東西有所銷路。產品的製作、售賣都要比養殖本身重要。阮恬恬想過之後，便點頭道：「這這樣的。」

  她總是有很多想法，然而每次將這些想法變為真實，總是少不了顧雲的幫忙。

  阮恬恬靠在顧雲懷裡。

  顧雲原本也在想這事，想著想著就忍不住低頭看懷裡的娘子。阮恬恬一天四頓，糕點不離手，身體上多少是有些變化大的。

  她的臉有些圓潤了。

  顧雲極其喜愛娘子的這些變化，他就像一個好奇的小孩，偷偷的日夜觀察著這些變化。甚至還悄悄寫了本冊子，上面記錄了恬兒有孕後的趣事。

  顧雲的手先是放在阮恬恬的肩上，然後不由自主的下滑，最後停留在了阮恬恬微凸的腹部。

  他似乎感覺到了兩道脈搏的跳動。

  顧雲養過昶兒，也有了小麼，可這一刻他不得不俗氣的承認，自己和恬兒親生的孩子，是不同的。

  不是身份與地位上的不同，顧雲甚至覺得孩子出生後他能把他與小麼一碗水端平。可此時刻刻，他只感覺到一股神秘的、讓人忍不住欣喜的感覺。

  阮恬恬肌膚入手還是一片白嫩，她的髮絲散落在身上，她自己都沒發現，有了孩子後，她的眼角似乎更多了分柔情。

  顧雲又忍不住摸了摸阮恬恬的腹部。

  阮恬恬被弄得有些癢，笑著輕輕推搡他。顧雲知道阮恬恬有些羞於這樣，便也收回了手。

  「一天天不想正經事。」她嬌嗔。

  顧雲十分無辜，俊朗的面孔一副正人君子的表情：「哪有？」

  阮恬恬輕哼一聲，扯過一邊的薄被搭在自己腹部，不讓顧雲動她：「那你倒說說剛剛想了什麼？」

  顧雲可是在金鑾殿舌戰群儒的人，對娘子的這點考校自然不在話下：「賣海貨無非便是鮮活之物、風乾之物、醃製之物以及醬制之物。鮮活海貨在上京城中千金難求，只有御廚里才會偶爾見到。風乾之物最常見，但因為品類少，並不是主流。但也恰是因為少，富貴人家節年會進行採買。」

  阮恬恬想到在昭通城的時候桑若羽送來的那幾車年貨，裡面就有風乾的海貨，吃得她十分滿足。

  「比起前兩者，醃製、醬制更為少見。若是經過調製符合當地口味，又是普羅大眾能接受的銀錢，人們就算圖個新奇，也會採買。」

  顧雲說起來頭頭是道，三言兩語就分析了如今的形式，阮恬恬讚嘆異常，決定道：「明日就去研究研究這兩種吃食。」

  顧雲也不攔，只是溫柔寵溺道：「莫要累到。」

  「那是自然。」

  其實古代沒有各種各樣的產檢，阮恬恬心裡也是有些忐忑的。每次號脈她都乖乖巧巧，小馬醫官的安胎藥膳她也有好好吃。

  顧雲又給阮恬恬念了會話本，兩人便早早睡了。第二日，阮恬恬便戴著面紗與白芷小舟出發，去集市里看看醃製的海貨。

  而顧雲呢，則去給阮恬恬的想法加些資金支持。

  幫助漁家養殖那些海產哪能不用錢？剛好城裡的這些氏族……家家都跑不了。

  ***

  閩城中是有固定的集市的，一般卯時天不亮就會有漁家來賣些昨日新捕上來的海貨，採買者大多是城中酒樓以及富戶。等天漸漸亮起，零零散散的小販越來越多，集市里越來越嘈雜。

  魚類、肉類、蔬菜、雜貨……

  阮恬恬初來乍到的時候便發現，閩城的蔬菜價格並不便宜，比最初的雲中城還要略貴一些。究其原因，海邊的土壤並不適合種植，井裡的水也帶著些鹹味，極不利於蔬菜生長。集市裡面的菜大多都是從別的地方運來的，價格自然就貴一些。

  而普通人家也不會去買這些菜，他們多是在自家院裡里隨意種點，有什麼吃什麼。這也是顧雲初來閩城，黃仔珩給他呈上那盤青菜的原因。

  這裡肉類價格大抵和別處持平，最便宜的反而是魚類。不過物依稀為貴，若是魚大一些，少見一些，那價格自然也高一些。

  對於這些，阮恬恬只是粗粗看一眼，她的目的地還是在市場裡的一家魚肆。

  魚肆沒名字，甚至連牌匾也沒有。布上簡單粗暴兩個字懸掛於鋪外，里里外外堆了不少東西。遠遠看去，蒼蠅亂飛，地上也是一片片魚鱗海水，讓人不忍直視。

  三人剛剛走近，白芷便忍不住摸了摸鼻子，生怕自家夫人被這味道熏到。阮恬恬倒是習以為常，面不改色往裡面走。

  這魚肆最外面扔著一些陶土缸子和竹簍，裡面擺放著鮮活的魚蝦。再往裡走則掛著一串串風乾好的魚類，下面則是偌大的木盒，裡面堆著蝦米、魚絲、魚片、瑤柱等乾貨，店的最裡面則是一個個半人高的泡菜缸，缸上貼著「銀魚」「蚌肉」「蝦」「蟹」等等。

  肆里的掌柜已忙了一早，此時悠悠閒閒坐那喝茶，看見來人也懶得站起來，只說：「小娘們選中了什麼給我傢伙計直說便可。」

  他說的是帶著口音的官話，阮恬恬能聽懂。她打聽過了，這家魚肆將近三十年，原本也是集市裡的小攤，後來盤了鋪子開到今日。他們家不僅種類多，活物新鮮，成品味好，異常有口碑。

  百聞不如一見，阮恬恬看這些種類倒也滿意，便道：「所有的東西都幫我裝一份吧。」

  掌柜舉杯喝水的手頓了一下，終於正兒八經看向了阮恬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