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二章 新的想法

  第三百一十二章 新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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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一晃就進入了十一月，雲中城也把十一月叫做冬月，可閩城則一點冬的氣息也沒有，頂多是不再熱的人用冰了。

  阮恬恬的肚子稍稍隆起了一點點，穿著衣服察覺不出，夜裡被顧雲脫了外衣，能明顯看出來個弧度。

  顧雲每天都要摸摸阮恬恬的肚子，再號號她的脈。

  四個月，顧雲已經能號出脈音了，他說孩子的脈象很穩，定是個沉穩的兒子。

  阮恬恬嗤之以鼻，反問他為什麼不是個安靜的女兒？顧雲便笑，說女兒也好，什麼都好。

  阮恬恬有點嫌棄顧雲，然後又有些嫌棄自己。

  若說她現在完全和懷孕前一模一樣那是不可能的，雖然最近開始不再日日困頓了，但吃的可一點沒少。每日手裡都得拎著一盒點心，正餐也要吃四頓。阮恬恬總感覺自己胖了點，顧雲卻舉手發誓說沒有。某天夜裡她還突然被胸前的一雙白玉脹醒，瞪著眼睛不知所措。

  她的肚子裡是真的揣了個崽。

  又過幾日，阿羅的鹽田正式出鹽，阮恬恬拿了鹽請海師傅看，海師傅給出了很高的評價。至此，這事算是板上釘釘。顧雲裝了一匣子鹽又寫了奏摺，不出五日，這封奏摺便能呈到聖上面前。

  到時候，閩州的官場也定會迎來一場換血。

  阿羅領了一筆豐厚的賞錢，在白芷的幫助下去阿珠家提親。他長阿珠七歲，家裡又窮，阿珠家本是不太情願的，但白芷搬出了顧府，又大致講了阿羅現在在幹的事，阿珠家便半推半就的應了。

  阿羅沒爹娘，白芷便讓管家出面代表，兩家合了八字，定了下月初三結親。

  阮恬恬得知此事，便笑著讓白芷給阿珠準備些嫁妝，又讓管家以顧雲的名義，給阿羅備點彩禮。一來二去，這些都是小兩口往後過日子的基礎。

  阿珠無以為報，念著阮恬恬的好，拎了一筐海產去了顧府。

  她也不再是顧府的丫鬟，卻還是把自己當個下人，給阮恬恬端茶倒水。阮恬恬這幾日在府中無聊，她如今也能吃些海鮮了，便對阿珠拿來的那筐海產很感興趣。

  「都是我爹今日才捕的，夫人不要嫌棄。」她紅著臉小聲道。

  在閩州，這些常見的海鮮是窮人才吃的東西。阿珠想表達謝意，卻不知送什麼好，想到阮恬恬愛琢磨當地的吃食，才送來這麼一筐。

  阮恬恬一看，裡面有不少黃花魚大海蝦，肥得流油的大花蟹八爪魚，阮恬恬還看見了兩隻皮皮蝦，兩個海膽，還有一堆貝類，頓時驚喜的不知道說什麼好。

  廚娘見到這麼一堆犯起了難，阮恬恬便親自去灶房指揮。當晚家裡就吃了一頓海鮮，海膽蒸了蛋，皮皮蝦椒鹽，黃花魚紅燒，海蝦白灼。至於剩下的花蟹八爪魚還有各種貝類，全部清蒸一番，自有海水的咸入味，連醬汁都不用占。

  來閩城一個多月，阮恬恬終於可以大快朵頤，每道都嘗了些。

  伺候的小舟忍不住道：「沒想到這些海產能做的這麼好吃。」

  阮恬恬一問才知，除了魚蝦好賣一些，其餘東西在閩城根本沒人買，有錢人都覺得不能吃，只有漁家自己省錢吃掉。

  阮恬恬沒想到是這樣，驚訝的不知說什麼好。又忍不住想這些東西販到內陸去，不知要賺多少銀子。

  活物運輸不容易，但加工好的成品可不難。

  她忍不住修書給杭城的唐大刀，想讓福余堂在這裡試試水。

  信剛寄出去沒兩天，家裡便有人拜訪。阮恬恬還在奇怪，走到廳中一看，竟然是老葛和苟三！阮恬恬喜得不知說什麼好，原來兩人收到信後見阮恬恬著急，便將家小扔到後面先行出發，他倆沒回上京，直接從昭通來的閩城，省了不少時間。

  阮恬恬感激的不知說什麼好，趕緊好好招待了這兩位跟著她東奔西跑的師傅，又在家中給兩人安排了住處。然而老葛苟三還沒來得及走馬上任，閩城卻突然出事了。

  海上一場風雨，相攜出海的二十多戶漁家都沒回來。閩城的漁家都是小船，不可能遠洋，走得再遠也少有在海上過夜的，沒回來，便凶多吉少了。

  失蹤的足足三十七人，放在哪個地方都是件大事。閩城有一隊水師，接到消息的第二天便出海，搜尋了三天找到了些殘骸，撈出了兩具屍體。

  二十多戶漁家頓時沒了頂樑柱，閩城處處都是哭聲。阮恬恬無意間瞅見人高馬大一個兒郎偷著抹淚，才知道罹難的人里有府中下人的親屬。

  然而她除了讓管家給點錢財，什麼也做不了。

  顧雲簽了文書，多少給了各家各戶一些撫恤的銀兩。陳立老大不情願，嘟囔著出海哪有不死人的？

  的確，每年葬身大海的漁民不知多少，閩城中多有像阿羅那樣的遺孤。

  漁民們沒錢造好船，一點都不具備抗擊風雨的條件。

  小舟與阿珠相熟，與阮恬恬閒聊時便忍不住道：「阿珠姐也不想爹娘出海，可不出海又沒有錢，她還有弟弟妹妹要養，真不知道怎麼辦。」

  「要是不出海就有魚便好了。」

  她只是無意識的一說，阮恬恬卻跟著重複了句：「不出海便有魚……也不是不行。」

  小舟沒理解，在一邊道：「海邊都是小魚，沒人要的。而且那些蝦啊貝啊，也不往海邊跑。」

  「捉來養在海邊不就行了？」阮恬恬反問。

  小舟咯咯笑，全然不當回事：「那哪行呢？」

  怎麼不行？

  沒有好船出海捕魚太危險，那直接近海養殖不就行了嗎？沒有什麼不敢想，只有不敢做！

  當晚，阮恬恬就將這事給顧雲說了。閩城百姓過得馬馬虎虎，她有心像昭通一樣，讓大家過得好一些。他們有了海產之後，再進行加工。就拿陳立送來的小醬來說，那玩意運到上京中，阮恬恬也是有信心高價賣出去的。

  到時候，閩州普通的漁民，便多了條生錢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