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五章 發熱

  第二百九十五章 發熱

  茶涼了。

  天子來了不到半個時辰，扔下驚雷後，又隨意問了問顧雲西南見聞，然後離開。

  留下眾人表情各異。

  桑若羽看似大大咧咧，但不是沒心沒肺，他在富貴院裡這麼多年，朝廷的暗潮湧動又怎能不懂。

  「乾脆辭官算了，辭官也總比娶了端莊強吧。」

  他委委屈屈看著他爹，誓不賣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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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駙馬不能入朝，這是幾百年傳下來的規矩。桑若羽一時間連摺扇也扇不動，絕望道：「爹，救救我！」

  桑宰相仍是笑呵呵的樣子，打趣桑若羽：「你也老大不小了，怪不得聖上看上你。」

  桑若羽眼珠子一轉，啪的一聲將摺扇一盒，咬牙道：「行！就這樣！比娶公主強！」

  若是阮恬恬在場，肯定滿臉懵逼。但在座的心智過人，桑宰相一句隨便打趣的話，都是提點。

  公主是不可能當妾的，若桑若羽有了妻，公主是怎麼也嫁不進富貴院的。

  至於天子之怒……

  三人皆是宰相的學生，其中桑若羽年紀最小，與天子相處的時間怕是比與顧雲在一起還要長些。天子生性冷漠，桑若羽卻天性跳脫吵吵鬧鬧。先皇后小門小戶，當年還是桑若羽充當兄長，背著先皇后上轎。

  怒是對著桑若羽怒不起來的。

  眼見桑若羽的麻煩是解決了，顧雲苦笑漣漣，也忍不住對著宰相道：「老師，救救我。」

  這次，小老頭卻沒說出話。

  他嘆了口氣：「他終是起了對富貴院的心。」

  富貴院權傾朝野，累世之財堪比國庫，顧雲的暗線遍布大啟，又懷有治世之才。

  顧雲沉默良久，才道：「昶兒終究是他的心病。」

  他沒了談事的心情，匆匆拜別了先生與師弟。桑若羽在旁長吁短嘆，忍不住問道：「爹，真的沒辦法了嗎？」

  桑宰相將茶水倒入池中，看著池裡圍繞著茶葉轉悠的錦鯉，輕聲道：「這未嘗不是最好的辦法。」

  ***

  顧雲回府的時候阮恬恬已經摟著小麼睡了，她最近總是睏乏，食慾也不怎麼好，加上憂心小麼，精神特別不濟。

  屋裡給顧雲留了一盞燈，男人沐浴完，帶著一股溫熱的濕氣回了房。燈光閃爍，阮恬恬和小麼睡得很熟，母娘新做的被子特別暖和，兩人湊在一起睡得臉蛋紅撲撲。

  顧雲忍不住笑笑，吹了燈躺上床，本來挨著孩子的阮恬恬動了動，擠進了顧雲懷裡。

  不用燭光，嬌妻的眉眼早已刻入了他的心間，顧雲環過阮恬恬，閉上了眼。

  一夜無夢，直到清晨枝頭鳥叫兩人才睜眼。顧雲今日要去述職，阮恬恬也要給小麼看合適的奶娘，兩人都忙忙碌碌。不過好歹休息了一夜，阮恬恬的精神到很好。

  母娘和管家的辦事速度很快，早膳用完沒多久就領來幾個良家女子，全是按照阮恬恬在昭通城的標準找的。阮恬恬也挺滿意，留下了三個準備讓小麼嘗試接觸一下。小麼偶爾還是會打幾個噴嚏，但精神好了不少，在柔軟的地墊上和奶娘們玩。

  阮恬恬陪了半天，下人來報，說五穀到訪的桂三來了。

  屋裡還有母娘和白寰，阮恬恬便也放心離開了小麼，去前面見桂三。

  一年未見，桂三比之前更為精神，阮恬恬給屬下的自由度很高，讓每個人都有大放光彩的機會。如今桂三穿著身楓葉紅色的衣衫，聽說是店裡的統一服飾，並且根據季節的不同，還會請成衣店掌柜做成不同的顏色樣式。

  總之，客人一看，就知道這是五穀到訪的人！

  這一年裡，憑藉星雲的幫扶，桂三在上京風生水起，夥計們絞盡腦汁，每兩個月就會推出季節限定的新品。桂三還會和李春花遙寄書信交流，五穀到訪不知不覺間已經成了高端的代名詞，融入了各個豪門宅院。

  聽到東家回來，桂三當然是一陣興奮，迫不及待上門拜訪。

  「……櫻桃的產量雖不多，但物以稀為貴，最後竟炒出了一兩銀子一顆的高價，不過我們並未大肆售賣。」桂三談起這事，心中忍不住的佩服：「按照東家的意思，大多數都送給了咱們的天字號客人。」

  白羅村的櫻桃一年結果是眾人都始料未及的，阮恬恬的嫁接之術、陳四的日常打理，每一個環節都少不了。今年的果子真正售賣的數量很少，大多都走了人情往來。

  「星雲掌柜帶著陳四又盤了幾塊地，都栽上了櫻桃樹，找的苗全部都是今年最甜的果樹！」

  不出三年，白羅村的櫻桃園便能初具規模。

  「到時候呀，別說整個上京，我們還能借著漕運將果子運出去呢！」

  去年福余堂壓上重金拿下了固原城附近的水路，從雲中城跟上來的夥計馬齊經過一年的摩挲，已經將這些水路完全掌控，為福余堂的物流提高了眾多能效。如今上京附近的物流全由馬齊負責，已然可以獨當一面。

  不知不覺間，積累的財富已足以讓阮恬恬當個小富婆。

  與桂三談了足足一個時辰，兩人又約好改日去白羅村的果園看看，阮恬恬便拎著桂三送來的糕點去找母娘和小麼。小麼仍不愛走路，拿著玩具在地上爬來爬去，見到阮恬恬又傻乎乎的笑，乖到了心眼裡。

  她喝了奶，又吃了小半塊軟糯的綠豆糕，被奶娘抱在懷裡想要睡覺。

  顧母看著小麼，忍不住想到昶兒小時候，又忍不住想到顧雲小時候。上了年紀難免念舊，絮絮叨叨和阮恬恬說了許久，阮恬恬十分愛聽，一邊吃著點心，一邊與母娘聊著。

  不知不覺大半天便過去了，阮恬恬準備去看看今日吃什麼，便見侍女慌慌張張跑過來。

  「夫人！小姐，小姐吐了！」

  阮恬恬一驚，趕緊和母娘跑去看，又命人去叫馮醫官。

  屋內擠著三五個大人，小麼將白日裡吃得奶和豆糕吐了個乾淨，還混合著黑乎乎的藥渣，氣味十分難聞。阮恬恬卻顧不得這些，接過因為不舒服哭鬧的孩子哄著，急道：「馮大夫到哪了？」

  馮醫官匆匆而來，一探額間，小麼不僅是嘔吐，還有些發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