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六章 禮物

  第二百九十六章 禮物

  顧雲剛回府便聽說了此事，徑直往給小麼準備的院落走去。幾個丫鬟站在門外，屋裡只有阮恬恬母娘以及馮醫官。

  傷寒、積食堆積在一起，再加上半個月的奔波，小麼的病來勢洶洶。

  到了夜間，溫度不降反升，馮醫官開了幾張帖子，但藥也灌不下去，一喝就吐。小麼罕見的開始哭鬧，阮恬恬心都是揪在一起的。馮醫官畢竟不是兒醫出身，見狀也不敢托大，趕緊讓人去名醫堂請位兒科聖手。

  入夜已深，顧府卻是燈火明亮。下人們進進出出，阮恬恬懊惱抱著小麼，哭累的小嬰兒眼角殘留著淚水，臉頰上是不正常的紅暈。

  要是她沒給小麼吃半塊糕點就好了。

  顧雲想安慰卻無從下手，才景匆匆醫館回來，卻沒帶來好消息——那位聖手近日不在上京。顧雲當即決定去富貴院請人，卻在這時，有小黃門急急忙忙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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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聖上聽聞府中小姐有恙，特派馬太醫前來。大人放心，咱們馬太醫平日裡專門給太子調養，絕對藥到病除。」

  顧雲也顧不得寒暄了，連忙請馬太醫為小麼診治。

  扎針放血，折騰了一晚上，直到天邊漸白，小麼的溫度才降下。

  馬太醫去與馮醫官溝通小麼的病情，阮恬恬站在床邊眼睛紅紅看著孩子，顧雲拿了件衣服披在阮恬恬身上，又給人倒上一杯茶水。

  阮恬恬喝了，是茉莉的味道，她的身體總算暖和了一些。

  藥童熬好了藥，小麼總算能喝進去了，她昏昏沉沉睡著，手上還抓著顧雲給阮恬恬做的布老虎。

  「……小姐先天不足，之前一直拿藥溫養著，這次怕還是由於舟車勞頓引起的急病。如今退了熱，夫人便可放心，但日後還需仔細養著，定要避免奔波。」

  馬太醫一把年紀了，慈眉善目，阮恬恬也是此時才有心思好好謝過人家。

  「此前馮大人開的藥方正適用，然是藥三分毒，每用兩三個月，需要休養一段時間。」

  阮恬恬連忙說好，馮醫官也一臉受教，他的醫術雖不錯，但比起馬太醫仍是有所差距。

  「聖上掛心，小姐福澤深厚，顧大人與夫人可安心。」

  馬太醫收拾完了醫箱，留弟子在此看護，阮恬恬奉上禮金，顧雲親自將人送到了門口，又道了聲謝。

  阮恬恬實在支撐不住，顧雲告了假，先哄大的睡了，又看著小的。小麼這一病了數日，直到太子生辰前才痊癒。

  九月十三，太子七歲生辰，天子在宮中大擺筵席，凡二品之上的官員皆可攜夫人與子嗣參加。阮恬恬也是盛裝打扮，大病初癒的小麼掉了二兩肉，不過也被裝扮的可可愛愛。闊別一年，阮恬恬再見昶兒，小奶寶已經有了太子的樣，端正坐在天子下方，身上的太子服穿得板板正正。就連一旁的唐寶，也有了小大人的模樣。

  昶兒目不斜視領完父皇的封賞，恭恭敬敬向幾位老師敬茶。阮恬恬看在眼裡，心中是止不住的驕傲。

  奈何昶兒離她很遠，再不能親親抱抱小奶寶。

  眾臣們獻給太子的禮物多是些奇珍異寶，展示過後通通歸入東宮庫房，阮恬恬見顧府的名目上不是自己準備的東西，心中還略有失望。卻沒想到等聖上太子離席，宮宴結束後，又有內侍將他們領到了東宮。

  太子得聖寵，一向是住在養心殿側殿的，但東宮平日裡的活動多在東宮舉行。阮恬恬與顧雲進殿沒多久，便看見小跑而來的昶兒。

  昶兒長高了，臉上的嬰兒肥也褪去不少。但那一瞬間，阮恬恬覺得自己的小奶寶回來了。

  他不叫阮恬恬嫂嫂，眼睛卻亮晶晶，倒是身後跟著跑的小唐寶興奮的率先叫出聲：「東家！」

  兩人都圍著阮恬恬，又驚又喜看著她和懷裡的小麼。

  小麼今日穿得粉嫩嫩，裝扮的特別可愛，一雙翠綠的眼睛睜得大大的，咯咯直笑。

  「這就是妹妹。」昶兒小聲念著，一副想碰卻不敢碰的樣子。

  講道理，若按照顧雲凌亂的輩分，昶兒應當是小麼的「叔叔」。

  不過也無人糾正這麼多了，阮恬恬將小麼遞給了昶兒，昶兒退後一步不敢接，倒是唐寶膽子大，拍著胸脯接下了小麼。

  「昶兒喜歡妹妹嗎？」阮恬恬打趣問。

  昶兒眼睛都不離開小麼，點頭直道：「妹妹真可愛。」

  阮恬恬忍不住摸了摸昶兒腦袋，覺得孩子們真可愛。

  唐寶將小麼放到了寬大的榻上，昶兒一邊惦記妹妹，一邊忍不住給阮恬恬說著這一年的事。秋天的果子冬天的糖人、開春時的一朵小花，來自昭通甜甜的糖，所有的禮物，昶兒都收到了。

  阮恬恬寄出這些東西的時候，並不指望昶兒能收到，此時聽著，眼中忍不住泛起淚光。

  昶兒嘟嘟的臉上滿是笑容，阮恬恬壓住自己的情緒，聽小奶寶繼續道：「嫂嫂送的生辰禮物昶兒也收到了！」

  他微微掀開自己的領口，讓阮恬恬看那塊被掛在脖間的小銀鎖。

  西南產銀，銀鎖精緻小巧，是阮恬恬跟著銀匠花了好幾個月的功夫，親手製成的。

  昶兒臉上的酒窩可可愛愛，阮恬恬覺得一切都值得。

  兩人說著話，唐寶不住往殿外張望，阮恬恬察覺，問：「怎麼了？」

  「二哥說他今日會到，」唐寶翹首道：「不知要到何時。」

  前些日子回府後，阮恬恬也找過羅二，只收到他出去了的消息。這麼久沒消息，她也忍不住問：「二哥幹嘛去了？」

  昶兒搖搖頭，唐寶道：「說是要給昶兒準備禮物呢。」

  於是翹首以盼的一個人變成了三個人，小麼哎哎呀呀，也跟著伸伸腦袋。

  顧雲忍俊不禁。

  盼望著盼望著，二哥總算在宮門落鎖前回來了。英俊的殺手穿著一身黑色的緊身衣，進出大啟王宮如履平地，他看著阮恬恬露出一個邪氣的笑，下一秒便被昶兒和唐寶圍住。

  「二哥！禮物！」

  「禮物在哪！」

  羅二慢條斯理卸下他的軟甲指套，隨手揉了兩把孩子們的腦袋，丟出油紙包著的點心。

  「喏，禮物。」

  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