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九章 收稻

  第二百八十九章 收稻

  阮恬恬一睡睡到了日上三竿，孩子哭了不知道，老公醒了沒感覺，直到自己總算睡飽了，才緩緩睜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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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提心弔膽兩個月，還是家裡的床榻最舒服。

  然而稍微動動，阮恬恬又覺得渾身酸軟，忍不住露出了個銷魂的表情。

  她惡狠狠想去找始作俑者，卻發現不遠處，顧雲正坐在地毯上與小麼玩鬧，一旁還扣著一本書。

  兩個月不見，小麼被養得總算有了點肉，此時正背對著自己胖乎乎地趴在地上，嘴裡嗚哩哇啦不知道在說什麼。顧雲則盤著腿對她笑，張開手讓小麼往自己懷裡爬。

  小麼咯吱咯吱笑著。

  許是查詢到了阮恬恬的目光，顧雲抬頭看向床榻，然後柔柔一笑，站起身也不管女兒了，大步往阮恬恬身邊走去。阮恬恬懶洋洋起身，想被抱進懷裡蹭了蹭，然後笑鬧又不帶力氣的錘了顧雲一拳：「小麼還在一邊看著呢。」

  顧雲便笑著起身了。

  一旁的小麼撐著一隻手坐在地毯上，翠綠的眼睛看著爹爹和母娘，大大的眼睛大大的疑惑、

  阮恬恬蹦起來，一把抱過孩子，小麼也不嫌怕，許是聞到到熟悉的味道，又咯吱咯吱笑。

  她張張嘴，嘴裡發出微弱的「ma」的音調。

  阮恬恬吃驚地睜大眼睛，驚喜道：「想容！我們的小麼會說話啦！」

  早就被小麼「ma」過的顧雲但笑不語。

  半個時辰後，洗漱完畢正在用「早午餐」的阮恬恬面無表情看著小麼笑嘻嘻對著面前的糕點叫「ma」。

  這半個時辰里，她已經對著布老虎、小花、白寰、奶娘等等等叫過了「ma」。

  阮恬恬總算知道剛睡醒的時候顧雲那個笑容是什麼意思了，不由有點牙痒痒。

  然而曠工半個月的總督大人早早就跑去了總督衙，打算不干到天黑不回家！

  下午的時候，休整完畢的賀夏螢爬牆溜過來找阮恬恬。

  賀夏螢雖沒被賀春明暴揍，但少不了絮絮叨叨。此番妹妹失蹤，真是把賀春明嚇出了個好歹。就算後面送來了安全的消息，他也是急得滿嘴燎泡。這不，人一回家，將軍府就閉門謝客，賀小將軍還從左西營叫來了幾個親兵把守，不讓小姐離開將軍府一步。

  三面都有人守，只有和總督府挨牆的這處沒人……

  於是，賀夏螢也被小麼吐著泡泡叫了一下午的「ma」……

  大家都高興，唯有阮恬恬心裡有那麼一點點醋味，晚上偷偷抱著小麼喊了好幾聲母娘，小麼無辜眨著翠綠的眼睛嘿嘿傻笑。

  阮恬恬哭笑不得，將孩子還給奶娘，打了個哈欠早早上了床。

  剛回來這幾天，整個人都有些昏昏沉沉。休息了三五日，阮恬恬才覺得自己活過來了。而一邊的顧雲也已經處理好了半個月積累下的公務，不得不讓人豎個大拇指。

  正是休沐日，天氣又好，兩人便合計著要不要帶小麼出去轉轉。

  正巧左西營換崗，劉啟之也休沐回了府，阮恬恬便一合計，提前做了吃食準備帶大家去野餐。

  野餐的地點不遠，就在城外的屯田旁，顧雲順便去看一下今年的收成。

  七月中旬，稻子已經成熟，風吹來的時候，稻田就像海一樣起伏。將士們忙著收秧田，管秧房的校尉笑得嘴角都咧到了耳朵根。他在西南駐紮了十年，年年都屯田補貼大營，可哪年都沒今年這麼好的收成！

  知道總督和阮娘子一家要來，校尉早早就清理好了一塊乾淨的地，上面的小草柔嫩柔嫩的，旁邊還有大樹遮陰，唯恐讓大人們不滿意。

  過了晌午，一群人慢慢悠悠來了。阮恬恬帶的幾個侍女手腳麻利在草上鋪了一層厚厚的毯子和柔軟的步，將小麼放了上去。阮恬恬和顧雲只帶了啟之才景阿莫幾個身邊的侍衛，侍女們去洗洗疏果，幾個大漢渾身僵硬被囑咐逗小孩。

  小麼喜歡外面的風景，咯咯直樂，滿地亂爬，抓到什麼東西都想往嘴巴裡面放。苦了她幾個叔叔提心弔膽，生怕寶貝疙瘩磕了碰了。

  小寶貝的爹娘卻不管這麼多，校尉眉目間都是喜氣，恨不得將阮恬恬贊到天上：「多虧了阮娘子的稻策，這批稻子長得極好！收成足足比往年高出四成！」

  四成！什麼概念！四捨五入以前他們要多干小半年才能種出這麼多稻穀！

  往年他們屯田，堪堪夠整個大營吃飽，連救濟一下鄉親都要咬牙省著，可今年他們甚至能去歸梧城賣出一筆銀兩齣來！

  更別提那水裡養著的蝦蟹，夠大家開好幾頓葷了。

  不僅是阮恬恬的種植灌溉之法，連新式農具也好用的緊啊！

  校尉目光灼灼，要是幾個月前告訴他這片貧瘠的土地能有這麼好的收益，他是萬萬不信的。

  事情是給顧雲匯報的，校尉的目光卻忍不住一直往阮恬恬那裡瞟：「大家都眼饞，有不少鄉親想來買種糧，還向我們詢問種植之法……」

  阮恬恬笑著不說話，顧雲點頭道：「天子新政本就大力推行農耕，從今冬便可號召大家滋養土地。」

  放眼望去，高低起伏的山路被開墾出一塊塊金色的稻田，有方法，有人，何愁幾年之後這裡不是一塊塊可以養活大家的梯田呢？

  見阮恬恬目光深遠，校尉又在一邊喜上眉梢道：「甘蔗也長得很好呢！差不多再過上兩三個月就能成熟。」

  遠處，正是一片片甘蔗林。比起稻田，尋常人家在這一年裡更看重的則是這一根根能練糖的甜枝。有著福余堂商路的運輸，再加上趙昭的運作，昭通糖在這半年裡已小小打出了名號，早前種甘蔗製糖車的那批人已經嘗到了甜頭，他們也是最好的口舌，將昭通城的變化越傳越遠。

  商路的開拓帶來了商機，回眼再看，不產糖的這幾個月，也有不少商隊前來帶走了昭通城原產的貨物。人們總算可以不在官府救濟的情況下吃飽肚子，甚至還有盈餘。

  而放眼整個西南，顧雲在財政上東扣扣西扣扣，艱難地修繕著五城的水利。這幾個月縫縫補補下來，竟然真修出了些雛形。

  雖然還不夠完善，但這些未完的工程，已經抵抗住了夏季暴雨。

  阮恬恬笑吟吟看著遠處，顧雲則滿臉柔情看著她。本來阿巴阿巴說個不停的校尉，也不知何時噤了聲。

  他偷偷瞧著面前的神仙眷侶，只覺這畫面美得讓人不忍打擾。

  若一年前有人告訴自己，有人能單憑個人之力，給西南帶來天翻地覆的變化，他是打死不信的。

  可面前這賽若神仙的兩人，真的做到了。

  不知為何，校尉的眼圈有點紅。

  許是因為今年大家都能吃飽肚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