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章 走路

  第二百九十章 走路

  阮恬恬和顧雲回到大樹底下的時候小么正被劉啟之渾身僵硬地抱著。

  按理說，三個大男人裡面才景一張娃娃臉，深受大人小孩喜愛，再不濟也有阿莫滿臉燦爛，可以哄騙一下小朋友，小麼怎麼也不會爬臉上還有刀疤的劉啟之身上去。

  可偏偏此時，翠綠眼珠的小朋友抓著劉啟之的頭髮，冷麵將軍敢怒不敢言，雙手捧著小朋友，脖子都不知道往哪轉。

  見阮恬恬過來，劉啟之總算鬆了口氣，眼裡浮現出求救的目光。

  阮恬恬憋著笑，壞心眼避開劉啟之的目光，施施然去迎白寰三人。

  阮恬恬不在的這些日子，白寰與小麼的奶娘們相處得當，三人有說有笑，手裡捧著不少洗乾淨的果子。阮恬恬一看這些果子就直樂，去年初來西南，她好吃的不就這麼幾口嗎！

  芒果、火龍果……甜度和大小雖不如上輩子，但那果味卻是分毫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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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寰捂嘴笑道：「知道夫人愛吃，公子專門讓人守了幾棵果樹。有人看顧著啊，這果子可比去年大多了。」

  阮恬恬也笑，幸福的剝了個火龍果吃。其實農耕種植就是這樣，一年一年培育新的果子，一年盼著一年更好。

  果子滿滿當當，每個人都有，連顧雲也十分給面子的嘗了嘗。劉啟之總算將小麼交還給了奶娘，就這麼一會的功夫，他只覺得比練了一天一夜的拳腳還要全身僵硬，才景等人十分有眼色的去一邊生火打獵，幾個奶娘圍著小麼轉悠。

  阮恬恬給顧雲展示著她剝芒果的技巧——從中劃成兩半，剃掉中間的果核，然後再一刀一刀劃成小方格。她將芒果餵到顧雲嘴邊，眼睛亮晶晶：「好吃嗎？」

  顧雲看著娘子低語：「……好吃。」

  阮恬恬便笑，三兩下啃完冒著香甜氣息的果子。

  小風吹著，讓人感到迷醉。

  大人吃了些水果點心，小人也嗷嗷待哺。除了母乳之外，小麼已經開始吃一些輔食。阮恬恬雖沒養過孩子，但上輩子幫閨蜜帶娃的經驗可不少，在奶娘們的幫助下，信心滿滿給小麼制定了食譜。

  奶娘將小麼交給顧雲，兩人湊一起去給小姐準備吃食。白寰有心給一家三口留些空間，也往旁邊避了避。一時間，偌大的地毯上只剩阮恬恬和顧雲。

  阮恬恬逗小孩，拿了個芒果佯裝要吃，小麼眼巴巴看著，剛剛爬過來阮恬恬又跑走。難得小孩被逗弄也不哭不鬧，扁扁嘴又重新追逐。最後還是阮恬恬先坐著不動，終止了這場追逐之旅。

  就算這樣，她也把手裡的金燦燦的芒果舉高高，壞心眼的不給小孩玩。

  小麼哼哼唧唧，蹬著總算有點肉的小胖腿，拉著阮恬恬的衣服，顫悠悠站了起來。

  阮恬恬愣到當場，睜大眼睛。

  「小麼。」阮恬恬小心翼翼。

  小麼嗷嗚嗷嗚，嘴裡咕嚕著聽不懂的話，伸著手去夠阮恬恬。阮恬恬稍微降低了點高度，成功讓小麼將金燦燦的芒果拿到了手。

  小麼又高興了，笑出了個小酒窩。

  阮恬恬側身讓了下，小心翼翼移開自己，然而小麼還是穩穩地站著。

  小麼已經十三個月了，按理說，這個年紀的小孩早就會走了。可她天身體弱，既不會說話，也不會走動。

  然而此時，在翠綠的山間，小麼穩穩噹噹站著。

  顧雲也在一邊叫：「小麼。」

  小麼轉頭看向顧雲，顧雲親自帶了她很長一段時間，小麼咯咯笑著，顫顫悠悠轉身，邁出了步子。

  阮恬恬屏住呼吸，雙手護在小麼身側。顧雲也半跪在地，伸出胳膊鼓勵道：「小麼，來，到爹爹這來。」

  她身子不穩，一步邁出似乎是踩在了棉花上，險些就要摔倒。阮恬恬虛扶一下，心臟都要跳出了嗓子眼，然而小麼卻覺得好玩，咯咯直笑。

  幾步之遙的顧雲看著她們，又是微微一笑：「沒事，來。」

  阮恬恬微微鬆開了手。

  小麼似乎有些迷茫，拿著芒果不知往哪走，她伸伸手想要阮恬恬牽著，阮恬恬卻悄悄避開。

  阮恬恬從未像現在一樣緊張，她小聲對小麼道：「去爹爹那，爹爹。」

  顧雲依舊半跪著，拍了拍手吸引小麼的注意：「來，小麼，過來。」

  這次，小麼好像真的聽懂了，顫顫悠悠邁出步子。

  一旁的白寰劉啟之等人也忍不住屏住呼吸看著。

  一步、兩步……要摔倒，又自己站穩了。

  三步、四步……小麼咯吱咯吱笑著，撲進了顧雲懷中。

  顧雲笑著一把抱起了小麼，寵溺道：「你學會走路了。」

  阮恬恬臉上的表情終於放鬆，也是一個大大的笑，她忍不住衝過去親了親小麼的臉頰，道：「乖寶！你會走路了！」

  沒心沒肺的小麼還什麼都不知道，口水嗒嗒咬著芒果皮，似乎也想要嘗嘗。

  從這一天之後，小麼突然發現，好像是個人都想逗她來走路。

  家裡漂亮又香香的姨姨們逗她。

  長得高高大大的叔叔們也偷偷逗她。

  尤其是母娘，總是拿著她喜歡的吃得在遠處，眼睛亮晶晶讓她走。

  可小麼並不想走來走去，太累了。

  久而久之，小朋友的臉就總是皺在一起，叭叭嘴哭唧唧不願意動。

  最後還是顧雲大手一揮，讓眾人都順其自然，不要委屈了小乖女兒。

  又過了半個月，屯田的將士們將水稻收割完畢，今年是個豐收年，每個人都是樂呵呵的。盤點完了之後，連賀春明都忍不住提著兩壺酒上門，喜滋滋道：「阮娘子！這是左西軍第一年大豐收啊！」

  左西軍大豐收，餘糧一部分以低價賣給官府，一部分捐給糧倉。官府有了這筆糧，緩解了這一年的財政赤字，也帶動了眾人種田的心。

  尋常百姓可能沒有察覺，但總督衙中的官員們，隱隱約約都有所感應。按這樣發展下去，不出三年，西南五城除了城中水利之外，還能將各個渡口的河堤修繕，糧食也能實現自給自足。

  到時候，便不會再有吃不起飯，治不起病的情況發生了。

  進入八月，左西大營準備開始三年一度的徵兵，而昭通城中，也迎來了京城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