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東勝

  第一百九十八章 東勝

  父爹、醫館。

  阮恬恬腦袋上的小燈泡亮了一下，又突然覺得這家男主人命隕，父爹也生了病，自己是不是……不應該出現在這裡？

  

  這麼一想，阮恬恬便覺得有幾分不自在，忙道：「不用現在，我們明日再來。」

  東勝婆娘聞言點點頭，鬆了口氣的樣子：「今日實在是不行，東勝也不在家，明日我讓他在家等著。」

  阮恬恬嗯了一聲，那婆娘便在木門上落了鎖，急急忙忙往醫館走。然而走了沒幾步，她又突然停下，回頭看了眼阮恬恬等人：「咱們……沒什麼事吧？」

  阮恬恬忍不住感慨女人的第六感，嗓子也有些發澀，一旁才景見狀，娃娃臉一笑：「沒事，能有什麼事呢？」

  東勝婆娘這才放心的走了。

  這一趟沒得到太多的有效信息，反而讓阮恬恬心情變得不太好。顧雲聽說後哭笑不得，畫了一副「胖老虎委屈」給阮恬恬。

  阮恬恬看著憨態可掬的胖老虎，仍是蔫蔫的。直到顧雲給她拎回來一隻烤鴨，心情才好了不少。

  烤鴨新鮮出爐，外酥里嫩，鴨皮帶著一層油，色澤金黃不說，一口下去既有酥脆又帶了一層汁，鮮美異常。這烤鴨戴上鴨餅，再添點醬料，加上幾根爽口的黃瓜條，別提多好吃了。

  烤鴨餅配著老鴨湯，再加上幾塊酸甜可口的山楂糕，成功解救了阮恬恬的不開心。

  顧雲看著吃得高興的人，心裡總算鬆了口氣，不枉他拜託了左西軍里的伙頭兵，借著軍中的爐子烤了這隻鴨。

  「阿莫去醫館盯了幾天，也看出了點眉頭。你若還想管這事，便傳他過來。」

  等吃完了飯，顧雲徵詢阮恬恬的意思。

  阮恬恬雖有不開心，但此時她對於此事已經不是單單的好奇了。她忍不住想到今日在東勝家門前遇到的婆娘，普通、熱情、卻鮮活。

  她是一個個如你、如我般的女子，她遭遇了不幸。

  阮恬恬現在更想尋求到答案，給什麼人一個交代。

  顧雲看神色便知道阮恬恬是怎麼想的了，讓才景叫來了阿莫。阿莫來主院的路上的時候，頭都抬不起來。

  羞愧異常。

  調查了這麼多天，他竟然還什麼都沒調查出來！

  若不是今天下午才景給了他東勝的線索，他還一籌莫展呢！

  阿莫深深嘆了口氣。

  一旁才景聽到，手臂頓時勾到了他的肩膀上，輕快道：「兄弟，一會你見了夫人，無論如何也得給咱笑出來！」

  阿莫：「？？？」

  「夫人今日心情不好啊，你再愁眉苦臉的，小心主子把你扔回上京。」

  阿莫：「！！！」

  兩人停在主院門前，才景雙手上前捏了捏阿莫的臉頰，阿莫僵著一張臉，額頭青筋跳了幾下，終於忍不住將才景的爪子拍開！

  才景哈哈大笑，十分瀟灑進了主院。阿莫在外調整了一下面部表情，跟上了他的腳步。

  有了才景的這番「囑咐」，阿莫見阮恬恬的時候表情便十分詭異——明明喪著一張臉，嘴角兩邊卻像被什麼東西操控了一樣，艱難地「提」了起來。

  阮恬恬沉默了那麼兩三秒，小心翼翼問：「阿莫，是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情嗎？」

  阿莫：「……」

  才景在後面忍笑忍得呲牙咧嘴，顧雲也忍俊不禁。阿莫看著夫人懵懂的眼神，突然泄了氣。

  「阿莫無能。」他跪下深沉道。

  阮恬恬哭笑不得，笑著搖搖頭：「你快站起來吧，又不是什麼大事。」

  阿莫聞言才站起來，將自己這兩天調查到的情況一一說給阮恬恬。

  醫館門口的人不少，但大多數都是些頭疼腦熱的小病，他和兄弟們盯了幾天也沒盯出什麼。有那麼些病情不太好的，他們跟蹤下去，也沒見任何異常。

  東勝公爹便是其中一個。

  老人年紀大，摔了一跤，不經摔斷了腿，腦袋也似乎摔得不太好。東勝一家急急忙忙送到醫館，當時就要了跟陳年老參，算是把命吊回來了。

  「那東勝一家在城裡做生意，夫妻倆擺了個攤賣餅，為人勤懇能吃苦。這些年攢下來一些家底，能買得起老參也在情理之中。

  「而且我多方打聽，東勝家裡今年要在院中新蓋房子，已經請好了人，這幾日便要開工了。他們家……不像是缺錢的。」

  阮恬恬瞭然，但就算不缺錢，八十兩銀子，也未免太多了。

  阿莫顯然也想到了這點，繼續道：「但是咱幾個兄弟核算了一下，東勝擺攤沒幾年，就算平日裡節衣縮食，能攢下的差不多也只有三四十兩……我們已經聯繫了城中的巡捕，看能不能找出東勝昨天都去了哪。」

  三四十兩銀子，怎麼就翻了倍？東勝又為何會帶著這麼一大筆錢在街上走呢？

  若是有人行兇，為什麼不拿走東勝身上的錢？

  疑團一個接著一個，阮恬恬總覺得這事絕對和高利貸有關，但又不單單是高利貸。

  她忍不住摸了下下巴，到底是什麼呢……

  造糖車的人家被退回了銀錢，也不急著去還，仿佛就是他們的錢一樣。如果，那些真的是他們的錢呢？

  阮恬恬覺得自己已經離真相很近了，偏偏只有一點想不通。顧雲在一邊開口道：「等明日見了東勝的家人，看能不能找到什麼線索。」

  阮恬恬眼前一亮，對啊，無論東勝幹了什麼事，他家人總是知情的！

  顧雲又吩咐了阿莫幾句，侍衛便領命下去了。阮恬恬今天在外跑了一天，此時也有些疲乏。洗澡護膚之後便早早躺在床上，顧大人寫完今日的文書，熄了蠟燭上床陪她。

  有人安眠，有人卻睡不著覺。東勝以前也有著幾次夜不歸宿，是以他婆娘一開始並沒放在心上。可等到第二天仍見不到人，東勝婆娘便有些著急了。

  她打聽了好幾處，都沒問到東勝的人。公爹還在醫館躺著，家裡的錢都在東勝手裡，他婆娘便有些焦頭爛額。

  最後，還是一個街坊先說，不然去衙門問問。

  聽到「衙門」兩個字，東勝婆娘突然渾身一個激靈，心裡隱隱覺得有些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