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漫漫長路伴我行(14)
2024-06-18 12:48:43
作者: 曾經那時窗口白楊
時間已經過去很久,烏笑天催促眾人趕快上路,蕭程芳表示那隻老虎願意與他們同行,烏笑天沒有反對,而且還任由蕭程芳騎上老虎的後背,一點都不擔心老虎會傷害她。
有了老虎的加入,烏笑天等人的行進速度快了很多,而且老虎對當地的地形十分熟悉,往往會一馬當先的跑在前面充當開路先鋒,當眾人追上前去之後,則經常會發現一些猛獸的屍體。
傍晚時分,烏笑天等人總算走出了亂石崗,他們找到了一處城市廢墟,在此安頓了下來。
由於趕了一天路,大家都顯得很疲憊,不過必要的警戒烏笑天卻從不懈怠。待眾人入睡後,他孤身走出了營地,來到廢墟的最高處,默默的替眾人警戒。
不過他卻不是第一個來到這裡的人,他意外的發現,在廢墟的一角,那隻老虎正隱藏在陰影中,與他幹著同樣的事。
「是蕭程芳要你這麼做的?」烏笑天盯著老虎的眼睛,出聲詢問。
老虎昂起頭,額頭上的龍晶在黑暗中閃閃發光,它與烏笑天對視著,喉嚨里發出「嗚嗚」的低吼聲。
烏笑天也曾經與龍晶產生共鳴,不過準確的說,那不能算是共鳴,應該是龍晶的力量,催發了他體內那股神奇力量的覺醒,它們並不是同宗同源的,只是因為彼此的強大,才惺惺相惜。
可在本質上,烏笑天卻感覺,他體內的力量與龍晶中的力量,是相互排斥、相互敵視的,而正是因為這種本質上的對立,讓老虎本能的抗拒他。
雖然老虎表現出敵意,但烏笑天卻已經得到他想要知道的訊息。不出他所料,蕭程芳已經完全控制老虎,她以老虎額頭的龍晶碎片為媒介,使老虎成為了她忠實的僕人。
令烏笑天感到不解的是,蕭程芳為什麼要隱瞞這一事實,把控制稱之為交流?
這是本質上的差別,她到底在隱瞞什麼?
她到底藏了多少秘密?
蕭程芳的改變,讓烏笑天心裡感覺很不好受,他來到了廢墟的另一角。靠著背後千瘡百孔的石牆,抬頭仰望著天空。
他開始感覺到迷茫,他不知道自己的前方到底是什麼,也不知道自己戰鬥至今,到底是為了什麼。
「你果然在這裡。」
正當烏笑天心事重重時,殷黎突然從黑暗中顯身,向他走來。
「有事?」烏笑天沒有回頭,依然痴痴地仰望著天空,期待那傳說中的璀璨星光。
也許是已經習慣於烏笑天的冷漠,殷黎並沒有在意,她在烏笑天身邊坐下。
「感覺你有些不對勁,你似乎對蕭程芳收服那隻老虎很在意。」
「那是你的錯覺。」
「真的?」殷黎並不相信烏笑天的話,深深地盯著烏笑天的眼睛。
烏笑天沒有說話,他避開了殷黎的目光,望向他處。
「你變的有些不像烏笑天了,我認識的烏笑天,可不會這麼瞻前顧後,更不會不敢表露自己的想法。」
「你到底想說什麼?」殷黎的糾纏讓烏笑天有了些怒意。
「我只是想知道你的想法,你為什麼總是不肯向別人傾訴?」
烏笑天陷入了沉默。
「又是這樣,為什麼每次都是這樣,難道我就真的讓你這麼討厭,連和我說話都讓你厭惡?」
面對殷黎的質問,烏笑天終於選擇開口,他淡淡地說:「我沒有理由把我的煩惱帶給大家。」
「但朋友之間,不就是應該相互分享嗎?」
「我從沒有過朋友,所以,我並不習慣與別人一起分享我的苦惱。」
「你以前沒有,但你現在有了!」
烏笑天苦笑著搖了搖頭,他起身說道:「去睡吧,馬上天就要亮了,我們明天要走的路還很長。」
「你……」
烏笑天再一次避開了話題,殷黎感覺無可奈何。
她一次又一次的去嘗試了解烏笑天,但烏笑天卻依然如萬年冰山般,堅不可摧。
她不理解,為什麼烏笑天能與申赤魂像孩子一樣嬉鬧,能與蕭程芳像情侶一般溫馨,但對自己,卻始終無法表露他內心的另一面?
她想知道,到底是什麼,阻擋在自己與烏笑天之間?
其實也難怪殷黎如此困惑,就連烏笑天本人也不知道,為什麼會與殷黎無法處理彼此間的關係。當然,這與烏笑天孤僻的性格有很大的關係。
烏笑天認可一個人,需要很長的一段時間,在最初見到蕭程芳與申赤魂時,他目光中的兇狠足以讓人心驚膽顫,但長時間的相處之後,他發現了蕭程芳的單純、申赤魂的正直,認可了這兩點,烏笑天才能像現在這般,與他們親密無間。
烏笑天需要的,並不是別人來認可和了解自己,只可惜殷黎不知道這一點,以前顯赫的地位使她習慣主動,這才讓他們如同針尖對麥芒般,總是針鋒相對。
北方荒原寒冷的夜晚終於過去,當溫暖的朝陽普照大地時,烏笑天一行人,再次開始他們的漫長旅途。
按照殷十三的計劃,他們此行的目標是北方荒原的邊境地帶,而這塊地域,則被稱之為中間地域。
顧名思義,這是一片地域遼闊的丘陵地帶,但之所以被稱為中間地域,是因為這裡是一塊無人管轄的「三不管地帶」。
眾多的遷徙家族在這片地域中定居,過著占地為王的生活。在他們的領土內,他們就是皇帝,他們就是法制,而決定這一切的,便是力量。
殷十三選擇這一塊混亂之地,很明顯有他的深意。
他們五人雖然看起來人單力薄,但其力量,卻是足以震撼整個中間地域,光是烏笑天與申赤魂,這兩個天級的超級高手,便足以讓那些落魄的家族膽寒。
他相信,烏笑天能帶領著他們,在這裡開創一片屬於自己的天地。
他的這個想法,自然瞞不了烏笑天與申赤魂,不過他的這個想法,卻也與烏笑天和申赤魂如出一轍,所以一行五人一路上,便這麼心照不宣的,為即將發生的惡戰做起準備。
起初,他們這個小團隊中有一個唯一的弱點;不過,這個弱點在昨天已經被完全消除了。
不說蕭程芳單手阻擋烏笑天全力一刀的驚人表現,光是她收服的那隻老虎「劍齒」,便足以讓她在激戰中全身而退。
至於殷黎,自是不必讓人擔心。雖然她僅是人階實力,不過,她能運用多種屬性作戰,多變的戰鬥方式將她的戰鬥力大大的提升,只要不遇到天級的高手,殷黎的實力,足以與人階中的任何一級抗衡。
有了這些做為底子,烏笑天已經有能力,在中間地域中與眾多家族爭鋒。
只要他打下了一塊土地,那麼來自國內的追兵便不足為懼,而他也不用再為自己的前途感到迷茫了。
在離中間地域不足十公里的地方,殷十三找上了烏笑天:「烏笑天,再往前我們就要進入中間地域了。現在我們必須確定一下我們的目標。」
「目標?」烏笑天用眼角掃了眼殷十三手中的地圖,問:「如果我們直線前進,最近的是哪個家族的領地?」
殷十三想了想:「似乎是一個新從國內遷徙來的家族,如果以他們為目標的話,我們會有很大的機會。他們初到此地,根基不穩,相信比其他在此盤踞已久的家族,都要好對付。」
「是哪個家族?」
「似乎是申家。」
「申家……」烏笑天一愣。
烏笑天的表情讓殷十三感到奇怪,他不解地問:「怎麼,那有你的熟人?」
「沒有。」烏笑天搖了搖頭,把目光投向殷黎,「我殺過他們家族的很多人,沒想到,他們也背井離鄉來到這裡了。」
感覺到了烏笑天語氣中的落寞,殷十三苦笑著搖頭:「世界本來就是弱肉強食,你不必太在意。」
「我知道。」
在決定以申家領地為目標後,烏笑天等人立即一路疾馳,風馳電掣般向申家領地撲去,力求打申家一個措手不及。
十公里的距離對怒焰來說並不遠,不過數分鐘的時間,一行五人便闖入了申家的領地。
不過令他們感到意外的是,領地內竟然無人放哨,在殺機重重的北方荒原,喪失警惕是足以致命的,照理說,申家不應該疏忽這至關重要的一點。
「有些不對勁。」殷十三憂心地望著不遠處,漸漸變得清晰的城市,開口說道:「申家的領地是在一座城市廢墟上修建起來的,雖然規模不大,但也不可能如此疏於防範,在這裡想吃掉他們的人可不少,他們怎麼會連個放哨的人都沒安排?」
「或許已經有人比我們先下手了。」烏笑天目光深邃的望著城市的方向,在那裡,他隱隱看到了幾縷黑煙。
「你是說他們遭到了襲擊!」殷十三的神色頓時一喜。
「走吧,申赤魂,我們兩個先去看看。影,你留下保護蕭程芳和殷黎,記住,要確定局勢後再加入戰場。」
「明白。」殷十三謹慎地點頭。
「走,申赤魂,我們去看看,到底是誰在找申家的麻煩。」烏笑天沖申赤魂指了指怒焰的后座。
「哈哈,終於可以活動一下筋骨了。」申赤魂扳動著指骨,好戰的血液使他此刻殺氣凜然。
二人駕車而去,滾滾的塵煙猶如一條巨龍,而烏笑天和申赤魂這兩顆巨龍的利牙,足以掀起一場慘烈的腥風血雨。
赤勒古城。
這是一座修建不久的城市,由於它的基礎是戰前的古城廢墟,所以城市的各處看起來依舊滄桑感十足。
這座城市的規模不是很大,大約能容納五萬人左右,眼下在此居住的普通人類,大多是申家以前的追隨者,還有就是他們一路上集合的流民。
原本,申家依靠這座城市與這些普通人類,只要蟄伏數年,便能很輕易的重新崛起,成為一個大家族,但可惜的是,他們被附近一個名叫血狼的家族盯上了,血狼家族想要霸占這個新興城市,併吞掉申家所有的追隨者。
在赤勒古城的廣場,申家的武士正在堅守著這最後一塊陣地,由於沒有高級別戰士,他們的戰鬥力,遠遠不如早已恢復了元氣的血狼家族。現在,僅剩的家族精英已經相繼戰死,申家的毀滅已經成了定局。
申靈,目前申家唯一的直系血脈,年僅十九歲的她,本應該是溫室中的花朵,但家族的巨變,使她必須承擔起復興家族的重擔,而現在,這重擔已經漸漸將她壓垮。
整個廣場被鮮血洗染,申靈美麗的容顏,此刻看起來分外蒼白。她的肩膀在滴血,而她的心,亦是如此。
她親眼目睹家族的巨變,她本以為來到北方荒原,家族便能重新開始,但她卻沒想到,在這被她視為樂土的地方,她的血親遭受了血腥的屠殺,她失去了所有的親人,她成了申家唯一的倖存者,並且成為了血狼家族的戰利品。
「為什麼……為什麼要殺我們,我們好不容易才逃到這裡,為什麼!
為什麼不放我們一條生路!」申靈緊握著雙拳,她的身體在顫抖,仇恨,讓她那雙美麗的眼睛變得通紅。
在她的身前,站著一個身材雄壯的男子,他正是血狼家族的家主胡霸。
這次的襲擊,胡霸籌畫已久,本以為這新建的赤勒古城可以輕鬆到手,但申家反擊的激烈程度卻讓他感到驚訝,他折損了太多戰士,這讓他很不爽。
「臭婊子,你問我為什麼?真是可笑,你不知道這是一個弱肉強食的世界嗎?我現在不殺你們,你們有一天便會來殺我,我可不想死,所以我必須殺掉你們!」胡霸惡狠狠地瞪了申靈一眼,開始招呼手下清理戰場,把那些沒死絕的申家精英統統送進地獄。
看著自己昔日的夥伴慘遭毒手,申靈心如刀絞,她想衝上去殺了胡霸,但卻有心無力,她已經沒有力量再戰鬥了。
胡霸解決完所有的申家戰士,沉悶的心情在殺戮中得到了釋放,他猙獰的臉上,開始展露出一絲笑意。
「小丫頭,別這麼惡狠狠的瞪著我,你是我的戰利品,如果你表現的順從一點,晚上或許我會溫柔一些……」
「混蛋,你為什麼不殺了我?只要我不死,我終有一天會為我的家族報仇!」
「我會殺你,不過這得在你為我生下兒子之後。申家的血脈,哈哈哈……光是想想便能讓我激動了!
「你是我血狼家族重新崛起的一個籌碼,你的存在,將會改善我們血狼家族低劣的血脈,只要你能幫我生下足夠多的孩子,我們血狼家族早晚會一統北方,說不定還會有機會殺回國內去!」
「你……」如果說剛才申靈心中只有仇恨的話,那現在,她的內心更多出了一絲對未來的恐懼。
她已經知道今後將要過什麼樣的生活,她將成為胡霸的洩慾工具,唯一存在的理由便是為胡霸生孩子,這讓她無法忍受。
申靈想咬舌自殺,不過,提前發現她這一目的的胡霸,卻不會讓她這麼做,他輕易地卸下了申靈的下巴。
看著申靈那雙淚眼婆娑的眼睛,胡霸感到無比滿足,他開始覺得自己率人前來攻打赤勒古城,是自己一生中最成功的一個決定。
但一切卻沒有如他想像中那麼發展,兩個突然闖入赤勒古城的男子打亂了他的計劃,他安排在城市周邊的低等級戰士,竟然在不動聲色的情況下被幹掉了,這讓他對這兩名闖入者的實力大為震驚。
「你們是誰?」胡霸神情戒備,一眼不眨地盯著那輛「轟轟」咆哮著的黑色機車。
「你的敵人。」烏笑天躍下機車,用冰冷的目光掃視著四周,最後,將目光停留在了申靈的臉上。
烏笑天的這一舉動讓胡霸若有所悟,他自以為是的認為,這兩個實力超群的傢伙是申靈請來的援兵。在他看來,既然是僱傭者,那麼就一定有僱傭者的價格,只要自己出得起價,那就能避免與對方為敵。
「申家請你們來花了多少錢?我可以付雙倍的價格,與我合作,會比和申家合作更愉快。」
「合作?不,我們可不喜歡與人合作。」申赤魂笑咪咪的,向身邊的一個血狼家族的戰士走去,那名戰士想避開申赤魂,但在申赤魂的氣勢壓迫下,他竟然連動動手指的力量都沒有,眼睜睜的看著申赤魂的手,拍向自己的額頭。
胡霸對申赤魂的舉動並不在意,此刻他的眼中只有烏笑天,在他看來,這個面容冷漠的年輕男子,才是主導一切的人。
「你們的目的是什麼?」
「這裡的一切。」烏笑天淡淡的說出了這句話,讓人感覺,他想拿走這裡的一切,似乎如同吃飯喝水一樣簡單。
烏笑天的話讓胡霸明白,這一戰已經無法避免了,他面色變得猙獰,緊握著手中的戰斧,呼吸聲越來越粗重。自他開始,血狼家族的戰士也紛紛進入了戰鬥狀態。
血狼家族特殊的戰鬥狀態,讓烏笑天感到好奇,他感覺自己此刻面對的,並不是一群武士,而是一群喪失了理性的野獸。
空氣中瀰漫著血腥的氣味,這讓烏笑天早已按捺不住的血液,沸騰了起來,他化出雷牙,不斷翻動著手腕,舞出一個又一個的刀花。
「群狼陣!殺!」血狼怒吼一聲,一出手就使出了血狼家族壓箱底的絕活。
以他為先鋒,所有的血狼家族戰士如同海浪般,一層層的湧向了烏笑天與申赤魂,那情形,就猶如一群殘忍的野狼。
血狼家族的這一套群狼陣,可謂是群戰的顛峰戰陣,人數越是眾多,力量越是強大,申家的戰士便是在這套戰法手中吃了大虧。不過可惜的是,現在血狼家族面對的,已不再是申家的戰士,而是兩頭蓄勢已久的猛虎。
不需要多餘的交流,只是一個眼神,烏笑天與申赤魂便已明白對方的想法。
他們沒有避其鋒芒,而是以強破強,憑藉各自強大的攻擊能力迎了上去。
雷牙的鋒芒再次閃耀,一道道璀璨的光影,比任何時刻都要快捷,七連斬的威勢再一次得到了提升,所有處在烏笑天攻擊範圍的戰士,幾乎同時遭到了攻擊。
一片火星四濺中,烏笑天如出閘的猛虎般破陣而出,而在他身後,無數血霧在半空中噴灑,交織出一幅慘烈的畫面。
雷牙與戰斧重重的撞在一起,令胡霸難以置信的是,一向以剛猛著稱的自己,竟然被烏笑天輕易砍飛。
用顫抖不停的雙手,擦去口鼻中溢出的鮮血,胡霸驚恐地望著烏笑天,他感覺到了這個男人的恐怖,與他對戰,自己沒有任何的機會,他太強了,強的無法對抗。
胡霸偷偷用眼角的餘光瞟向四周,他看到一團團正在燃燒著的火焰,這一團團的火焰,正是他培養許久的精英戰士,他無法相信,這些精英竟然被如此輕易的屠殺。
強!無論是哪一個,都不是自己的勢力能夠對抗的!胡霸已經心生退意,對赤勒古城,他已不抱希望,他要離開這個地方,帶著他的血狼家族,離這兩個人越遠越好。
「嗷——」
一聲虎嘯聲自廣場的西方響起。胡霸絕望的發現,自己的敵人並不只這兩個強的離譜的男人,雖然,新加入戰場三人的實力他並不清楚,不過光是看著那隻雄壯的老虎,胡霸就知道,這三人的殺傷力絕對是恐怖的。
他剛想拔腿逃離,卻忽然看到一道影子,用令人難以辨別的速度逼向了自己,他恐懼的大喊,但嗓子已經發不出任何的聲音。一根鋒利的,有著無數倒鉤的尖刺穿透了他的喉嚨。
滾燙的鮮血自胡霸口中溢出,他感覺到了正在流失的生命,他瞪大了空洞的雙眼,無力的雙手掙扎著,想抓住眼前的虛空。只可惜一切都是徒勞,隨著尖刺的拔出,胡霸雄壯的身軀,重重地倒在了廣場堅硬的地面上,鮮血從他的身下湧出,形成了一大片的血影。
在烏笑天、申赤魂、殷十三三人的聯手攻擊下,胡霸賴以自豪的家族精英堅持不到五分鐘,便被全數殲滅。整個廣場,頓時成了一個巨大的屠宰場。
現在,整個廣場中,能夠站立著的只有六人。一陣微風拂過,唯一的陌生人申靈,感覺到了來自內心沉處的寒意。
她不知道這神秘又殘忍的五人來自哪裡,尤其是那個年紀最大的男人,在他的身上,申靈感覺不到一絲情緒,就算是殺戮時,冷漠的表情都沒有絲毫的變化,就如同他此時屠殺的,並不是一個個活生生的人類一般。
忽然,這種冷酷的氣質,讓申靈回想起了一個熟悉的夜晚。
那一晚,一個同樣穿著的男人,在幽暗的街道中揮舞著戰刀,將敵人一一殺死,要不是自己因為害怕而暈倒在血泊中,也許那一晚自己已成為一具屍體。
「是你……」申靈的下巴已脫臼,但心中的憤怒,依然讓她喊出了這含糊不清的兩個字。
申靈的表情讓申赤魂詫異萬分,他看了看她,問:「你認識我?」
走到申靈身前,申赤魂伸手為她接上了下巴,「沒想到,你這個小丫頭居然成了申家分支在這裡唯一的血脈。」
「殺手!你這個殺手!不要用你骯髒的手碰我!」申靈歇斯底里的大喊,她已經不再奢求能夠生存,所以毫無顧忌的咒罵著申赤魂。
「怎麼回事?」殷黎走了過來,用詢問的眼神望向申赤魂。
申赤魂本不想解釋,但看到所有的人都望著自己,只能耐著性子說:「當初在家族時,我奉命絞殺叛逆。而她與她的哥哥們,便是叛逆中的一員。」
殷黎露出了個恍然大悟的表情,身為龍組的組長,殷黎自然也參與過類似的任務。
殷黎為申靈解開了血狼設下的制約,用溫和的目光望著她:「不要怪申赤魂,當初他也是奉命行事。」
「狡辯!都是狡辯!你們一定是來追殺我們的,來啊,殺了我吧,只要殺了我,我們這一支族人便再沒有人可以復仇了,你們就可以高枕無憂了,走狗!」
「走狗?」本已打算不再理會申靈的申赤魂猛然回頭,他那鐵鉗般的右手,一把扣住了申靈的咽喉,瞪著她的眼睛冷冷地說:「你以為我真不敢殺你?」
申赤魂的力量申靈根本無法抗拒,她拼命掙扎,但卻只是徒勞而已。她的面色漲的通紅,嘴唇也因為窒息而開始慢慢發紫。
「喂,申赤魂!放開她,放開她!」
烏笑天及時阻止了申赤魂,拉著他走到一邊:「你怎麼這麼衝動?不管怎麼樣,她也是你們家族一員,你怎麼能真的出手殺她?」
「為什麼不可以?我們本來就是來殺人的。」申赤魂瞥了烏笑天一眼,隨即走到一邊的角落坐下,緩緩擦起了自己的刀。
申赤魂雖然依舊冰冷,但殷黎卻知道他已經消了氣,申靈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了。女性的仁慈,讓她有了保護申靈的衝動,招呼蕭程芳過來為她治療一下身上的傷後,殷黎小聲說:「別介意,她對陌生人就這樣,但相處久了就會發現,其實他是個好人。」
「對啊,申大哥人不錯,只不過最初接觸的時候難相處點罷了。」蕭程芳在一旁附和。
「哼,也就對你這小丫頭不錯,對我還不是惡言惡語的!」
「哪有……」蕭程芳臉色頓時漲得通紅。
正當蕭程芳與殷黎將話題越扯越遠時,緩過勁來的申靈,突然抓住了嬌小的蕭程芳,對尚是目瞪口呆的殷黎大喊:「不要動,再動我就殺了她!」
「你敢!」申赤魂如猛虎般一躍而起,眼中的殺氣猶如實質,直刺申靈的內心。
「不要過來!」申靈驚恐地大吼,掐著蕭程芳的手不禁微微用了些力。
「轟!」
一股粉色的力量,突然自蕭程芳的體內爆發,這股力量的爆發讓申靈根本沒有反應的時間,她被這股力量狠狠的彈開,撞塌了身後的一面牆壁。
「找死!」
見蕭程芳已經脫離了危機,申赤魂頓時毫無顧忌,揮起手中的戰刀,直斬向神志尚未清醒的申靈。
「住手!」
「砰」的一聲,申赤魂的戰刀似乎砍到了一件極其堅硬之物,被生生阻擋了攻勢。而這個前來的阻擋之人也「咚咚咚」的倒退了幾步,勉強卸去了申赤魂含怒一擊中,所蘊涵的恐怖力量。
「為什麼要擋我!」申赤魂掃了眼烏笑天正在流血的小臂,那是阻擋他全力一刀所付出的代價。
「她不能殺。」殷十三這時走了過來,擋在申赤魂身前:「如果殺了她,我們所得到的將是一座空城,這對我們來說毫無意義。」
殷十三的話讓申赤魂頓時啞口無言,他望向身後,發現廣場周圍的諸多建築中,紛紛探出一些腦袋,緊張地望著這血流成河的廣場。
這些都是申家的追隨者,他們只是一些沒有戰鬥能力的普通人,對這種強者之間的對抗,他們根本沒有插話的餘地,所以在血狼家族發動攻擊的那一刻起,他們便全部躲在了家中,默默等待著戰鬥的結束,並期待申家能夠勝利。
不過最終的結果卻讓他們大失所望,現在見到申家唯一的後人身處險境,他們每個人的心中,都在為申靈默默祈禱。
嘆了口氣,申赤魂收起了刀,指著申靈說:「在她身上下禁制,不許她接近蕭程芳。如果再有下一次,我一定殺了她。」
申赤魂鬆了口,那一切都好說了。殷十三立即為申靈下了禁制,並馬上帶她離開申赤魂的視線,省得他一會改變主意,會忍不住出手殺了她。
「該去安撫一下這些申家的追隨者了,從現在起,他們都是你的人。」
殷十三提醒烏笑天,現在該去做他應該做的事了,但誰想到,烏笑天根本不打算出面,理都沒理殷十三,丟下這個爛攤子後,頭也不回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