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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二章忐忑不安

2024-06-17 09:48:12 作者: 白衣不渡

  小童本也是自小於市集中穿梭,送上門的好事當然沒有推之門外的道理,況且那布帶粉粉嫩嫩的甚是討喜可人,於是他朝蘇鸞道了聲謝之後就蹦蹦跳跳又往別處討喜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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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鸞目送他躥入人群,又轉頭望向了停滿龍舟的水面,任由裴瑜的目光在她身上定格、又隨即撤離。

  片刻之後,康王裴獻親自點了寓意紅紅火火、非同凡響的炮仗,而一眾橈手們也各自上了自己的龍舟,數十隻龍舟的船頭都站在一名身強力壯的旗手,各色的彩旗迎風飄揚,船中又各自站了一名鼓手,高高挽起的衣袖之下是強壯有力的胳膊,船尾坐著各隊的舵手,一個個氣勢穩健、威風凜凜,一干橈手則坐於船中,數十支船槳依次排開,遠遠瞧去也是整齊劃一地絲毫不亂。

  當最後一個炮竹響徹天際時,一條條龍舟像是被賦予了生命般在水面上疾馳而過,震天的鼓聲此起彼伏地刺激著眾人的耳膜,一時之間竟是你追我趕著難分優劣。

  蘇家的一眾女眷都沒見過這般聲勢浩大的場面,四周的歡呼聲與喝彩聲漸漸湧起時,人人都免不了感染上幾分龍騰虎躍的熱鬧氣氛,一眨不眨地望著那些你追我趕的龍舟,幾乎快要挪不開眼睛。

  數十艘龍舟齊頭並進了半響,行至朧月河的後半段時,終於漸漸拉開了距離,最前方的龍舟與最後端的龍舟已經錯開了近四個船身。

  眼看著做了玄青色標記的龍舟正乘風破浪地一往無前,末時卻忽然像是被人打亂了節奏一般,原本井然有序的船槳倏忽間變得雜亂無章,本來氣勢恢宏的鼓點也變得有些倉促混亂,這一瞬而生的變故足夠緊隨其後的龍舟趕超於前,於是揚著水紅色旗幟的龍舟率先抵達了終點。

  河道邊的看客或唏噓或感慨,可也掩不住歡欣鼓舞的叫好聲,勝利的隊伍也被人簇擁著上了堤岸。

  蘇綰紅著一張小臉,頗有些氣憤道:「明明是一路領先,怎麼到了後頭反而自亂陣腳了?明明都是賽了多年龍舟的老橈手了!」

  蘇鸞將那條玄青色布帶安然放於桌面,神色倒很是淡然:「不過是個小玩意而已,有什麼好氣的?」

  蘇綰依舊兀自不服:「可是那隻龍船一直遙遙領先……」

  蘇鸞看著她青澀的臉龐與那股子較勁的倔強,嘆息般輕道:「除了辰王看中的那支船隊之外,哪支隊伍又敢贏下這場龍舟賽?」

  蘇綰張了張嘴,最終卻是無話,只是有些喪氣地垂下了腦袋。

  是啊,辰王看中的船隊怎麼可能會輸、又怎麼敢輸呢?那可是高高在上的辰王、是連東山道的礦山都敢私自開採的狠角色,連數十條人命都只是他彈指間的一縷青煙而已,小小一場龍舟賽又算得了什麼?

  拔得頭籌的橈手們滿面春風地走到了看台前受了康王裴獻與辰王裴瑜的賞賜,而在龍舟賽中失利的橈手們卻只能黯淡無光地跟身周的看客們融為一體。

  押中寶的看遊人陸陸續續地拿著布條換了彩頭,有長相柔美的婢女捧著托盤奉上了手心大小的粽子,深綠色的粽葉上頭繫著五色的彩繩,樣子倒是小巧又精緻,幾個粽子剛好裝滿一隻竹籃,這便算是對各位官家小姐們的謝禮與祝福了。

  等到龍舟賽落幕之後,蘇鸞幾人也隨著陸續退場的人潮一道往馬車那頭緩步走去。

  蘇綰很是喜歡那些軟糯糯的小粽子,挎著竹籃就興致勃勃地上了馬車,蘇鸞失笑著搖頭,撐著挽琴的手腕剛要上馬車時,忽聽身後有個聲音喚道:「蘇二小姐,還請留步。」

  蘇鸞聞言收回了步子,臨時撤回的右手也將衣袖拉得嚴絲合縫,她平靜地側目而視著幾步之外那個眉眼帶笑的年輕男子,聲音也冷清得幾乎沒有溫度:「辰王殿下有何賜教?」

  裴瑜臉上的笑容有片刻凝滯,隨後又不著痕跡地化得乾乾淨淨,他揚了揚手指上掛著的一隻巴掌大小的竹編龍舟,掛繩上還繫著一根水紅色的綢帶,做工很是精緻:「蘇二小姐將自己的布帶贈與他人,那本王便將這個彩頭贈與小姐,也算得一樁美事。」

  「辰王殿下當真慷慨大方,先是將布帶送給了那個素不相識的小童,如今又要將這個彩頭送給我這個毫不相干的閒人。」蘇鸞笑著,卻像寒冬時結了厚厚冰層的湖水般毫無波瀾,「那小童許是年紀尚幼,所以不懂這些禮尚往來的人情世故,可民女卻是不能不懂,辰王殿下手中的龍舟與悠悠眾口中的『私相授受』皆是重如泰山,民女確實無法承受、也不願承受,望辰王殿下恕罪。」

  裴瑜笑著收回了手,不動聲色的臉上也瞧不出喜怒,話語中反倒是帶了幾分調侃:「想本王素來健忘,竟不知是何時得罪了姑娘。」

  得罪這個詞倒是用得巧妙,可他與她之間,之前的過結遠遠不止是得罪,可如今卻又連得罪都算不上。

  蘇鸞淡淡彎了彎嘴角,姑且算是在笑:「民女與辰王殿下不過幾面之緣,何來得罪一說?更何況辰王殿下高高在上,誰又敢記恨於您?想來是辰王殿下多心了罷。」

  蘇鸞這番話說得內方外圓、滴水不漏,裴瑜一時間也拿捏不住什麼把柄,只是心下免不了生出了幾分陌生又真切的不快,他逢場作戲地游離於花叢之間,向來都是無往而不利,像蘇鸞這般不識好歹又生得花容月貌的女子,倒還真是一個絕無僅有的例外。好在裴瑜披久了沾花惹草、四處留情的皮囊,也習慣了在人前收斂起自己的真正情緒,心中就算曲曲折折也不會在臉上顯現分毫。

  只是不待裴瑜多言,蘇鸞便道了聲「告辭」,轉身上了馬車。

  蘇綰僵硬著身子坐在一旁,顯然是裴瑜的忽然出現全然不在她的意料之中,緊張得連小臉都有些煞白,好在經歷了許多次陰謀詭計之後,她也比之前耐得住性子,等到馬車走遠之後才忐忑不安道:「二姐,辰王殿下莫不是知道了什麼?」

  蘇鸞瞧著她的模樣倒生出了幾分笑意,打趣著她道:「先前在看台上看龍舟賽時,你不還嫌辰王爺看中的船隊贏得不夠光明磊落麼?怎麼這會子又畏首畏尾了?」

  面對蘇鸞的打趣,蘇綰總是顯得有些笨拙,她憋紅了小臉難為情道:「二姐,人家在跟你說正事呢!」

  說完便又反應過來,蘇鸞這般與她調笑,想來是東山道之事仍是不為人知的秘密,至少裴瑜還不知她們誤打誤撞地知曉了這件事,於是也拍著胸口放下心來。

  這件事裴瑜自是不會知道,蘇鸞亦不會讓他知曉,這是她用來拖住裴瑜動搖太子之位、固守宣平侯府的致勝法寶,如何能讓裴瑜發現端倪,而蘇綰又是個藏不住事的直性子,擔驚受怕之下紕漏頻出,與其費勁口舌地安撫,不如讓她自己想通。

  事實也如蘇鸞所料一般,一句雲淡風輕的調侃之後,蘇綰一路上都沒有再提及東山道之事。

  蘇家幾個女兒陸陸續續回到蘇府時,府中已是人仰馬翻地亂成了一鍋粥,四下都是奔走的下人,人人神色慌亂、步履匆匆,馮管事正焦頭爛額地來回踱著步子,時不時還高聲訓斥幾句,儼然已是六神無主,見著幾位回府的主子便急忙迎了上去。

  只是不待馮管事走近,蘇柔就皺著眉頭訓斥道:「這是出了什麼天大的事了?府中亂得跟一窩蜂似的!」

  馮管事的腳步一滯,臉上卻不敢表現出分毫不滿,如今蘇家是由周元珊主持中饋,蘇柔當然是隨著三房水漲船高,加之蘇柔的性情本就衝動易怒,馮管事這樣的人精當然不至於為了幾句難堪就招惹上這樣的主兒:「回八小姐的話,就在前不久老爺下朝回府時,發現書房裡的東西有被人翻動的痕跡,原本以為是哪個粗手笨腳的丫鬟忘了規矩,就叫了今日當值的丫鬟過來問話,可那丫鬟卻一口咬定自己是府中的老人兒,斷然不會犯這樣的錯誤,後來又有幾個下人前來稟報,說是在府中看到了黑影,這才發現是府里遭了賊了!這不,老爺正安排下人搜府呢!幾位小姐也趕緊回自己的院子好生看看,要是丟了什麼落了什麼就趕緊跟小人知會一聲。」

  「遭賊?」蘇柔頗有些不可置信道,「青天白日怎會有賊?這賊膽也忒肥了一些!」

  蘇柔說著又扭著脖子觀望了一圈:「這般膽大包天的宵小之輩都敢在朗朗乾坤下大肆行竊,你怎的也不知道報官?京兆尹手下的官差可比咱們府上這群酒囊飯袋管用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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