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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四章無功而返

2024-06-17 09:47:40 作者: 白衣不渡

  周元珊近日以來過得很是舒心,就算料理起蘇家的大小事宜時還有些生澀,也蓋不住她眉眼中遮都遮不住的喜色與得意,不僅身上的顏色越來越鮮艷,就連髮髻和配飾也比以前講究了許多,連帶著蘇柔也趾高氣昂了不少,周身的氣焰比起往日亦是有增無減,神色倨傲又無理。

  相比之下,反倒是因為押錯寶而錯失了與蘇鸞結成同盟的機會、如今又轉頭與周元珊交好的趙曼母女顯得謹慎恭順了許多,依舊是一副目光低垂、脾性柔順的柔弱模樣,仿佛十數年來,從來沒有變化。

  蘇鸞倚著榻上的小几,夕月站在冰鑒旁掌著扇子,屋裡清涼又愜意。

  蘇玥此來是有事相求,加之先前又明確站在了李書憶那邊,如今時光境遷後再求到蘇鸞跟前,神色間總是少不了幾分尷尬,她與趙曼交換了一個眼神,這才柔柔弱弱地朝蘇鸞躬身行了一禮,輕輕喚了一聲:「二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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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柔雖然借著周元珊執掌中饋這股東風抬高了不少地位,但面對著蘇鸞這個嫡出的二姐時,心裡還是有幾分懼怕,尤其是在經過攬月峰一行之後,蘇鸞一腳踩碎她指骨的情景仿佛曆歷在目,已經癒合的手指好似還是隱隱透著一股寒冷的刺痛,她的神色一變再變,最終還是跟在蘇玥後頭行禮喚道:「二姐。」

  周元珊與趙曼也依次行禮道:「二小姐。」

  語蘭、書雪幾個丫頭周到地搬了繡墩,又奉上了瓜果點心,蘇鸞這才淡淡笑道:「七妹素來與三妹形影不離,今日怎麼有空跟周姨娘和八妹到我這梅合院來了?」

  蘇玥接過茶盞的右手微微一頓:「二姐說笑了,咱們幾個都是自家姐妹,哪有親疏之分?不過是錦畫堂與思懿院隔得近些、走動方便些罷了。」

  正巧走到門口的蘇綰聞言不由一笑:「既然沒有親疏之分,那兩位姨娘領著兩個妹妹到梅合院探望二姐時,怎麼不叫上我一塊?」

  屋中幾人聞言皆是神色微變,唯有蘇鸞依舊淺笑嫣然:「早幾日才傷了手腕,今日怎的又出來溜達了?」

  蘇鸞說完之後,眾人的臉色又難堪了幾分,蘇綰手上的那道傷口可不就是蘇柔與蘇玥的傑作麼?

  「二姐放心,我的手腕已經不礙事了。」蘇綰順著夕月遞來的繡墩坐下,「這次可多虧了二姐送來的靈丹妙藥,宣平侯府的生肌散果然是名不虛傳,便是半點傷痕都沒留下。」

  蘇綰說著,輕輕撩起了衣袖露出了一截雪白的皓腕,那截手腕膚色均勻、白淨細嫩,若非眾人知道是蘇柔興風作浪時失手推了蘇綰一把,這才留下了一道劃痕,否則都要懷疑這完好無損的手腕是否真在幾天前見過血光,雖然那道傷口不深也不長。

  蘇玥聽著「生肌散」三字,不禁緊了緊藏在袖裡的左手,粘膩又濕熱的右手掌心也重重覆上了胳膊上那道醜陋不堪的疤痕。

  這道如附骨之疽般的傷痕是李書憶為了對付五房是埋下的禍引,是為了去玉清院「捉姦拿雙」的藉口,也是四房徹底與李氏連成一氣的證據。趙曼母女當初是打算幫助李氏一舉剷除五房之後,再讓李氏逼迫蘇鸞雙手奉上生肌散,只是人算不如天算,無依無靠的長房兄妹穩如泰山地巋然不動,反倒是背靠大樹的二房卻被人連根拔起,蘇玥手上這道傷痕就成了趙曼母女二人心頭的刺,趙曼好不容易才說動周元珊作陪,為的就是蘇闕用剩的半瓶生肌散,可她苦苦哀求的靈驗卻被蘇鸞用在了蘇綰身上、用在了一道無足輕重的傷口上,蘇玥身上的痕跡是因幫助李氏栽贓五房而起,蘇綰意外受傷又是因蘇玥幫著蘇柔作威作福而起,如今生肌散也用在了蘇綰的手上,這是何等諷刺?

  只是蘇玥還沒來得及多問,蘇柔便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道:「五姐的傷口不過是手指大小,哪裡用得上生肌散這等靈丹妙藥?」

  「你也知道她是你五姐?你不莽撞傷人,你五姐手上又怎會平白無故多出一條傷口?」蘇鸞依舊笑著,說話的語氣也是不急不緩,只是這話中的逐字逐句漸漸讓蘇柔失了言語,「無論這傷口是大是小,傷勢是重是輕,阿綰始終是個未出閣的女子,留了痕跡到底不好,若是嫁人之後公婆與夫婿問起,難不成要說是家裡的姊妹不遵長幼故而恃寵生嬌、出手傷人麼?到時候就算是七妹手上的傷痕沒了,頂著這樣一個惡名怕也尋不到一戶好人家。」

  這話說得有理有據,蘇柔一時之間也找不到辯駁之詞,蘇綰年長蘇玥半歲,便是談婚論嫁也是排在蘇玥前頭,更何況蘇綰與蘇鸞的情分本就比蘇玥這個半路示好的初時敵對要深厚得多,生肌散握在蘇鸞手裡,她想給誰都是無可厚非,尤其是一直為蘇豫所偏愛的蘇綰。

  趙曼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但當初淪為李氏的棋子是因為她方方面面都不如人,只能仰仗著李書憶的鼻息,如今與蘇鸞嫌隙叢生也是因為她違背了當時與蘇鸞達成的某種默契、完全與李氏站成一邊,這才讓蘇玥的傷痕成了母女二人的心病。

  因此趙曼就算知道機會渺茫,仍是拉下了臉面溫聲問道:「五小姐的傷口不深,想來也用不了多少生肌散,不知道這藥是否還有剩餘?」

  生肌散自然還有,葉天凌送來的其他靈丹聖藥也不在少數,此刻就在蘇鸞的臥房之中,瓶瓶罐罐裝滿了整整一隻木匣,只是此刻還不能交到蘇玥手裡讓母女二人寬心罷了。

  周元珊母女本就囂張跋扈,如今大權在握更是肆無忌憚,雖不像李氏那般處處緊逼,但蘇府的日子也算不得平靜,若是趙曼借著周元珊的面子拿到了生肌散,兩房之間必然又心照不宣地連成了一片,與其如此還不如掐著生肌散這個由頭以捏住趙曼母女的七寸,這樣一來,四房行事也會有所顧忌,才不至於對周元珊唯命是從,蘇府的後院才算暫時平靜,如今葉天凌已經領兵西征,她要保的是整個宣平侯府的安危,與這些深宅大院的彎彎繞繞不一樣,事關重大之間由不得她分心於這些瑣事之上。

  是故蘇鸞仍是笑得雲淡風輕道:「趙姨娘怕是多想了,五妹用的生肌散本就是大哥受傷時餘下的那半盒,怕是自己用著都稍稍缺了一些,哪裡還會有盈餘?」

  趙曼的笑容掩飾不住地輕輕一滯,頓在半空的手掌託了托毫不鬆散的髮髻:「二小姐說得是,是我記掛著七小姐的傷痕所以問得唐突了。」

  蘇鸞的視線輕飄飄划過了身子抽高了不少的蘇玥:「雖然這生肌散已經用完,但你們既然跟我說起了這件事,我也自當記在心上,即使葉家世子如今正領兵西征,可以後總要回來京城,只要大哥與葉家世子的情誼還在,這生肌散有一自可有二,七妹年紀還小,再等等也不妨事。」

  話說到這裡,就是周元珊母女也明白了蘇鸞是要借著生肌散一事來敲打趙曼母女,讓她們看清自己的處境,以後在蘇府也要恪守分寸。

  周元珊今日本是端著半個當家主母的架子來梅合院替趙曼母女尋藥,本該是樁由四房母女欠下人情、在蘇鸞面前又能揚眉吐氣的差事,如今卻是藥沒拿到還聽著蘇鸞對四房一頓打壓提醒,含沙射影地暗示著趙曼母女不要助長三房氣焰。

  這讓周元珊如何不惱?

  可蘇鸞的話說得客氣周到、無可挑剔,隻字片語都未提及三房,偏偏趙曼母女心心念念就是生肌散一事,有這件事情捏在手裡,蘇鸞何愁四房不收斂自檢?

  周元珊的臉上騰起一抹怒意,卻又找不到藉口發作,一張本就平平無奇的面孔越發顯得眉目不善,但蘇鸞言辭妥帖、眉眼帶笑,實在挑不出半點差錯,況且周元珊接了李氏的位置也不過是個貴妾,在蘇鸞這個嫡女跟前也沒有置喙的餘地。

  這次不甚愉悅的談話終究是以蘇鸞揮手稱「乏了」才得以結束,末尾還輕輕提醒了趙曼母女一句,說這件事她記下來了,自家人來日方長。

  無功而返的趙曼母女在出了梅合院之後就徑直回到了思懿院,兩人揮退了貼身伺候的下人,只余母女二人在屋中長談。

  蘇玥道:「娘,我早就與你說過,這生肌散握在蘇鸞手裡,想要她鬆口絕非易事,你又何苦舍了臉面去求周姨娘作陪、在蘇鸞跟前附小做低?」

  「你父親是個看重門楣的人,從他縱容李氏、抬舉周氏就能看得明明白白,偏偏我出身不好,自從進了蘇家的門就一直隱忍求全,這般附小做低早已是家常便飯,多一次少一次又有什麼關係?」趙曼無甚情緒地露出了一個笑容,即便反覆練習了多年,違心的笑意依舊難達眼底,「正是因為我委屈了太久,才不想你再步上我的後塵,更不能讓你手上這道疤攔了你日後的路,世人常說『色衰而愛馳』,女人的容貌與身子最是受不得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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