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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嶄露頭角

2024-06-17 09:46:37 作者: 白衣不渡

  蘇鸞一一應下,讓她多體貼著家中長輩,早日從寧遠那個泥潭中抽身而退,如此一來,明年便可隨著許志澤一道入京,許若也點頭稱好。

  一家人依依惜別之後,蘇鸞兄妹的馬車就往京城方向一路疾馳而去。

  馬車裡的幾個丫鬟顯然是適應了在江州度過的隨性日子,一家人和和氣氣地說說笑笑,也不用刻意提防著明槍暗箭,自是捨不得真誠坦率的許家人。秋瞳的性子冷清,這種兒女柔腸的情緒向來是不願表達出來,只是沉著眉眼沒有多話,想來也是對許家人頗有好感。挽琴素來穩重妥帖,知道回了京城之後又得過上陰謀詭計層出不窮的日子,卻不願過多表露情緒,畢竟心境最複雜的還是自家主子。倒是向來粗枝大葉的夕月被許若挑起了情緒,馬車駛出了老遠之後,依舊紅潤著眼眶,不時撥開車簾往後張望,不舍之情溢於言表。

  回京之路不像來時那般倉促急切,大抵是眾人對蘇家早已沒了期盼,是故一路走來,該歇腳時歇腳、該住店時住店,倒是將返程的時間拉長了一日有餘,順利抵達京城時,已是離開的江州的第四天。

  與蘇鸞離京時一般無二,候在蘇府門外熱情相迎的仍舊只有梅合院的四個丫鬟和五房三人。

  蘇綰大約是等得急了,馬車還沒挺穩就徑直迎了上去,待得蘇鸞下了馬車便緊緊拉著她的手不肯放開,眼眶微紅、無盡委屈的模樣好生讓人心疼。

  沈凝之哭笑不得:「二小姐才剛剛回府,旅途奔波、舟車勞頓,你這般不依不饒地纏著她做什麼?」

  蘇綰也不吭聲,只是將蘇鸞的手拉得更緊,好似藏了滿腹心事不吐不快。

  蘇鸞笑道:「正好我從江州帶了些零碎東西給你,不如跟我回梅合院坐坐?」

  蘇綰一連點頭,沈凝之嘆氣道:「如此,就麻煩二小姐了。」

  

  蘇鸞笑了笑,領著蘇綰回了梅合院。

  等得進了裡屋,丫鬟們上了熱茶又退到屋外之後,蘇綰才帶著哭腔道:「二姐,你可算是回來了!你知不知道我險些就見不到你了!」

  說著,蘇綰又從懷裡摸出了蘇鸞離京時交給她的錦囊,眼淚流得愈發洶湧了:「二姐,其實我心裡明白,江州離京城山迢路遠,便是出了什麼事也是遠水救不了近火,你給我這個錦囊只是為了安我的心,怕我早早就露了怯、反倒被李氏捉住了機會。但我打開錦囊發現裡頭只有一張白紙時,真真是覺得天都快塌了,好似滿天神佛都救不了我一般。」

  蘇鸞不語,只是笑著輕撫蘇綰的手背,靜靜聽著她傾吐連日以來的擔驚受怕和險象環生,目光安靜又柔和。

  「你與大哥離開京城的前幾天還算天下太平,可安生日子才過了沒多久,李氏就藉由兄長進京受阻的緣由想將父親調出京城。我心中恐慌不已,就與父親說了,李姨娘此舉必有深意,讓他不要輕易離京,可父親還是走了,就在我一番苦口婆心的當天夜裡。」蘇綰深深吸了口氣,眼裡有掩不住的失望之色,襯著眼眸中的清亮淚光,尤為刺目,「李姨娘用計傷了我哥、嫁禍我娘,甚至幾次三番要害我性命,這些我都能理解,因為李氏將五房視作眼中釘肉中刺,時時刻刻都想除之而後快,她使這些陰毒手段也在我的預料之中。可我萬萬沒有想到,父親在知道了李氏的用意之後,仍舊是毅然決然地出了京城。儘管父親回府之後百般示好、庫房裡的稀奇玩意都讓我挑了個遍,儘管母親說男子漢大丈夫,所思所慮與女子總歸不同,父親有自己的計劃與盤算,但我心裡怎麼也過不去那道坎,我一直都讓自己都想著父親原先的好、讓自己多體諒父親的難處,可無論如何我都做不到毫無芥蒂的面對父親,尤其是在李姨娘的遠房侄女入府之後。那日我在書房外頭聽得明明白白,這個所謂的遠親分明就是李氏刻意用來掣肘大哥的,父親知道得清清楚楚,卻還是放她進了府。對嫡出的長子尚且如此,更何況是我這個庶女?五房的安危哪裡比得上籠絡李家的人心重要?」

  蘇鸞見她神色惶惑無助,語氣更是哀怨難平,知她已被蘇豫的所作所為寒了心,而這一切早在離開攬月峰之後埋下了種子,如今的雪上加霜不過是在那個種子上澆了壺水,使得那顆深埋心底的種子以不可阻擋之勢破土而出、生根發芽,將來勢必長成一顆參天大樹。

  蘇鸞明白,沈凝之不是參不透這其中原委,更不是不明白蘇豫在關鍵時刻做出的取捨是意味著什麼,她就是太過清楚才偷偷藏了以備不時之需的閉息丸、才不願一雙兒女像她一樣深陷於後宅之中、才苦苦勸誡蘇綰體諒蘇豫的難處。蘇豫的信任與寵愛是五房在蘇家立足的根本,更是娘叄唯一的保護與支撐,一旦有所動搖那就是萬劫不復的無底深淵,所以除了逼著一雙兒女與自己一道故作視而不見地依附著蘇豫之外,沈凝之再無其他選擇。

  蘇綰將頭靠在蘇鸞的肩頭,滾燙的淚水浸濕了意料灼痛著蘇鸞的皮膚:「二姐,你告訴我,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是我變了還是父親變了?又或者,從前的一切都是鏡花水月,是我霧裡看花、自欺欺人?」

  蘇鸞的心頭劇烈震動,可安慰的話始終都說不出口,以蘇綰的心性,若是徹底看清了蘇豫的真面目,必然做不到如她一般虛以委蛇,到時候父女之間嫌隙叢生,蘇綰也必將失去蘇豫的蔭蔽,甚至連五房在蘇豫心中的地位都要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這於沈凝之母子幾人而言,無疑是傾覆之災。但若是幫著沈凝之一道捂住蘇綰的眼睛,繼續替她營造父慈子孝、闔家歡樂的假象,蘇綰又定然會被蘇豫的作為一次次戳痛心口,反反覆覆、錐心刺骨,直到騙無可騙、無法再騙為止,屆時她還是要看到鮮血淋漓的真相,承受五雷轟頂的痛楚。無論如何抉擇,於蘇綰而言,都是無法承受之重。

  蘇鸞忽然想起了蘇闕在知道了許如梅之死時,也曾這般猶豫不決,在造夢與碎夢之間無法抉擇。

  原來這樣的抉擇擺在自己眼前時,同樣也免不了為難,更何況是與她同父同母、相依多年的親兄長。

  見蘇鸞有些出神,蘇綰不禁低低道:「二姐,你是不是在想,要不要繼續騙我?」

  蘇鸞微怔,不料蘇綰竟會說出這樣一句話來,想來在蘇鸞離京的這段日子裡,她過得不比在攬月峰上好。

  蘇綰又道:「二姐,你這般聰明的人都會覺得為難,那就一定是有你的顧慮和計較,我不問便是了。」

  蘇綰雖沒有追問不休,但蘇鸞知道,她心裡到底是對蘇豫落了個結,可是就目前的形勢而言,心存芥蒂卻又不捅破那層窗紙,已是五房最好的選擇。

  蘇鸞見她漸漸止住了淚,知她心中的晦澀與委屈已發泄了大半,便笑著問道:「我留給你那幾個小玩意可是解出來了?」

  「自是解不出來,不過我很聽話沒有出府就是了。」蘇綰這才分了些心思出來,微紅著臉頰道,「二姐,你這個時候不該問問那個遠房侄女的事麼?怎麼反倒打趣起我來了?」

  蘇鸞仍然笑道:「你這不就準備跟我說道說道了麼?」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眼拙,這個遠房侄女我還真挑不出什麼錯處來。」蘇綰說著,有些疑惑地望了蘇鸞一眼,「就連我娘也說,那姑娘除了出身低了一些,倒也讓人拿捏不到什麼錯漏。」

  蘇闕是蘇家的嫡長子,又在鄉試之中嶄露頭角,入仕是板上釘釘的事情,蘇豫和李氏既是想要用一個小門小戶的女子來束縛蘇闕的手腳,其他方面自然是不能太差,否則在人前要怎麼圓謊?難不成是蘇闕相中了一個無才無貌、又無家世地位的女子麼?

  可這姑娘若是通身都挑不出毛病,只在家世上差了一些,世人再說起這段姻緣時,指不定還能傳成才子佳人不顧門第之見、私定終身的風流美談。

  蘇綰繼續道:「李氏那位遠房侄女名喚李聽柳,據說是李家老爺子的同姓兄弟的孫女、是地地道道的濟州人,年紀與大哥相差無幾,生得白白淨淨、眉目秀麗。雖說是個庶女,但琴棋書畫都會一些,說起話來也是慢條斯理、大方和氣。我聽府中下人說,她待人寬厚、禮數周全,平日裡不是看書寫字就是畫畫彈琴,倒是一副大家閨秀的模樣。李聽柳慣是會做好人,將那些下人哄得服服帖帖,在父親跟前也頗為得臉,現在這府上的人都在感嘆,說李聽柳模樣生得端正、為人處世也周到,一點也不比嫡出的千金小姐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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