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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茶娘酒女

2024-06-17 09:45:56 作者: 白衣不渡

  許若掩嘴笑出了聲,手裡的筷子有規律地拌著麵條:「這油潑辣子也就能唬弄唬弄你們這些京城貴人,別看它瞧起來嚇人,吃在嘴裡可是噴香,不信你們試試!」

  蘇鸞到底吃過秋瞳做的小面,雖然不如眼前這碗地道,但觀其色澤、聞其香味好似相差不遠,於是也拿起筷子吃了一口,那股爽利又勁道的鮮麻直衝舌尖,卻是別有一番滋味。

  葉天凌笑著覷她,隨後神態自若地吃起了面,沒有絲毫不適。

  等眾人嘗完了美食,許若便興高采烈地要帶大傢伙去個有意思的地方,有人問起,她又神神秘秘地不做答覆,只說到了地方就知道了。

  於是眾人跟著她的步子往前走了好一會之後,許若指著一座飄著胭脂香的酒樓興奮道:「到了到了!」

  那酒樓彩旗飄揚,四周都結著五色的綢帶,酒香、茶香混著女子身上的脂粉香,陣陣飄散。有妙齡女子倚著門框和二樓的圍欄朝外搖著帕子,一個個塗脂抹粉、衣著艷麗,笑容更是明亮惹眼。

  眾人似乎有些懂了,為何許若之前不肯明說是何地方。

  瞿槡更是嘖嘖稱奇道:「難怪我家主子一聽蘇姑娘要來江州就緊趕慢趕地跟過來了,原來江州的民風開化至此,連女子都可以隨意進出煙花柳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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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喂喂!什麼煙花柳巷,這裡可是江州最大的茶酒館,特色就是既能品茗又能飲酒,文人墨客與江湖豪客集聚一堂。這裡的姑娘賣茶也賣酒,賣藝也賣笑,就是獨獨不賣身!」許若點點瞿槡的胳膊,「你說說,女子為何來不得?」

  瞿槡連忙賠笑:「來得來得!許姑娘,是在下孤陋寡聞,您別往心裡去!」

  許若一揚下巴爽快道:「咱們進去瞧瞧?」

  都到了門口,自然是沒有過門不入的道理。

  走到裡頭眾人才發覺這聚香樓的獨特之處,不同於尋常酒樓的布置,聚香樓上下兩層都是大堂,沒有設置雅間,茶座之間也沒有更何隔阻,只是隔著一些距離各自成桌。酒樓的中間搭了個半人高的台子,上頭擺著器樂和大鼓,有時奏樂、有時歌舞、有時唱戲,也有時說書。巧笑盈盈的年輕女子在場中來回穿梭,手裡或提著茶壺或捧著酒水,應接不暇地招待著跟前的客人,得空時又與相熟的客人遞個笑臉,整個聚香樓都呈一派熱鬧非凡的生機勃勃。

  小二招呼著眾人入了座,殷勤問道:「眾位客官,是要上茶還是上酒?」

  葉天凌身份尊貴,大家理所應當地將目光投注在他身上。

  葉天凌的視線環繞了一周,隨後道:「半酒半茶。」

  小二瞭然地點頭,又問要上些什麼瓜果點心,葉天凌都一一答了,小二甩著帕子一走,立即有兩名年輕貌美的女子圍上來跟眾人介紹茶酒。

  其中一名膚色稍白的女子款擺著腰肢嬌嬌笑道:「奴家阿九,是土生土長的江州人,瞧著幾位客官很是面生,大概是第一次來聚香樓的他鄉貴人吧!」

  「奴家名喚尋柳。」另一名女子也嬌滴滴地接了口,滴溜溜的眼珠像是粘在了葉天凌身上一般,「這位公子生得好生俊朗,不知是要喝酒還是品茶?」

  瞿槡見尋柳媚態露骨,小聲同許若小聲耳語道:「許姑娘,不是說這聚香樓的女子都不賣身?我怎麼瞧著這姑娘像是要把我家主子生吞活剝了?」

  許若面上發熱:「江州風習如此,人家姑娘喜歡,我有什麼辦法!」

  這麼明顯的媚意,在坐之人都看在了眼裡,向來是萬物不拘於心的蘇鸞難得不問自答:「姑娘,這話你應該問我才是,我點茶他就不會飲酒。」

  葉天凌唇角一彎:「都聽你的。」

  尋柳見蘇鸞生得粉雕玉琢般美貌可人,舉手投足間氣質天成,自知難以望其項背,便知情識趣地收起了那幾分花花心思:「請問姑娘想品什麼茶?又想喝什麼酒?」

  蘇鸞白皙的食指輕扣著桌面:「我們不是江州人,既來了江州,自然是要品其他地方尋不見的茶、飲不著的酒。」

  女子之間總有幾分比較,尤其是在這迎來客往的地方浸泡已久的茶娘和酒娘,尋柳雖然歇了心思,但這話問到了她的拿手好戲上,當然少不了要賣弄一番,於是臉上的笑容更加嬌媚:「那姑娘可是來對地方了,江州不僅山勢沿綿、光照充足,而且雨水充沛、土壤肥沃,是個宜農宜種的好地方,茶園更是多不勝數,追根溯源地說起來,最特別的茶應屬松茗茶、苦丁茶、真茗茶和相思茶,不知姑娘想要喝哪種茶?」

  尋柳只說茶名而隻字不提其特性,顯然是有意要在葉天凌眼前顯露本事。

  卻不料蘇鸞輕道:「松茗茶形似松針,滋味清爽,且香氣持久、湯色亮綠,葉底更是勻嫩。苦丁茶其形婀娜,其色翠綠,其味甘苦。真茗茶香氣嫩香清鮮,湯色清澈明亮,葉底嫩黃勻亮,滋味鮮嫩爽口。相思茶外形秀麗雅致、翠綠披毫,湯色黃綠明亮,香氣濃郁持久,口感醇香爽口、回味幽深,就用相思茶吧。」

  尋柳沒想到眼前這個姿容美麗的少女竟是此中高手,不由羞紅了一張俏臉,低低地應了聲好。

  阿九與尋柳同在這聚香樓中迎來送往,自然清楚她心中那把小算盤,目帶警告地瞪了她一眼,旋即又笑吟吟地朝蘇鸞道:「姑娘好學識,阿九佩服!這江州的茶葉遠近聞名,好酒也是多如牛毛,奴家瞧著在坐諸位中女子頗多,不如嘗嘗咱們江州特有的桃花醉。此酒用三月正盛的桃花入酒,取葉尖的朝露為佐,又輔以初春時剛產的蜂蜜,常埋地底,半年之後方可開壇。氣味馥郁芬芳,入口絲絲回甘,既能活血利水,小飲幾杯又無傷大雅,無論男女都宜飲用。」

  這次蘇鸞倒沒再多言,只笑道:「如此,便勞煩姑娘送壇桃花醉來。」

  阿九朗聲稱是,拉著有些怔愣的尋柳走得遠了。

  葉天凌扭頭看她,蘇鸞捻了塊果脯將頭轉向了另一邊,只是耳根卻有些發紅,暈成一片旖旎之色。

  等好酒好茶都上了桌,台上那位抱著琵琶、姿色清麗的姑娘便低眉信手地波動了琴弦,輕攏慢捻間珠落玉盤。

  眾人聽得正酣,身後忽然傳來一聲銳利的咒罵,緊接著便是椅子傾倒和瓷器碎裂的聲音。

  蘇鸞眉頭微皺,才轉過身子就看到許若如離弦之箭般沖了出去,一手扶起摔倒在地的孩子,一手指著一個油頭肥臉的江湖客,憤憤不平道:「不買東西就不買,好端端地推搡一個孩子做甚?」

  油膩膩的男人凶神惡煞地瞪著許若,粗著嗓門道:「這小雜碎妨礙老子聽曲兒,推他一把都是輕了!」

  許若雖然活潑貪玩,卻也是頭一次遇到這麼蠻不講理的惡棍無賴,不由氣得小臉通紅:「礙著你了你不會叫他走開麼?非要朝著一個孩子逞威風麼?」

  「你這婆娘倒有意思,老子不過是推了這小雜碎一把,又礙著你什麼事了?」那男人毫無羞恥地咧嘴一笑,「這天下的不平事多了去了,你這小娘們還要一一管個遍不是?」

  許若從小被許家人當寶貝般捧在手心裡,哪裡聽過這一口一個婆娘、娘們的粗鄙話,心頭的火氣「騰」地一下躥得老高。只是她還沒來得及說話,一個軟糯糯的聲音便帶著哭腔地驚恐道:「血!哥,流血了!」

  許若這才發現那個七八歲的小男孩身邊還站著一個兩三歲的女娃娃,而男孩的右手已經被地上的碎片劃開了一道豁口,正往外冒著一股股殷紅。許若撕了一條衣擺替男孩包起了傷口,看著嬉皮笑臉的肥碩男人更是怒火中燒,於是她站起身子,毫不猶豫地將一杯熱茶潑到了那人的臉上,嘴裡還狠狠啐道:「不知好歹的混帳東西!」

  那男人沒想到許若這般潑辣,始料不及地被潑了個正著,不僅丟了臉面、濕了衣衫,那冒著水汽的茶葉還熱氣騰騰地掛在他的頭上,男人看了一眼旁人的嘲笑嘴臉,咬牙切齒地大罵道:「多管閒事的臭婆娘!」

  說著就要去拿桌上的佩刀。

  風馳電擎之間,葉天凌一掌拍在了桌上,手指微彈,一顆騰空而起的果核便攜著雷霆萬鈞之勢向前疾行而去,在那男人的手背上留下了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之後,入木三分地直直釘在了桌上,力道之大,震得滿桌杯碟嗡嗡作響。

  形狀醜陋的男人如遭電擊般縮回了手,後知後覺地許若也趕緊拉著兩個孩子跑回了原位,沖葉天凌投去了一個感激而歉疚的笑臉。

  肥壯的男人看看手上的傷口,又看了看釘在桌上的果核,吃癟地萎靡了氣焰,扔下一顆碎銀子就出了聚香樓。

  周遭那些或打量或驚嘆的目光在觸到葉天凌的通身氣勢後又避之不及地收了回去,像是什麼都沒發生一樣看著美人、聽著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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