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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互猜燈謎

2024-06-17 09:45:19 作者: 白衣不渡

  李氏了解周元珊的性情,兩房交好時,幾句軟言細語、一點蠅頭小利便能將她哄得分不清東南西北,可她若是記著一個人的壞,那就是瞅准機會就要不管不顧咬上一口,打落牙齒也不鬆口,寧願自己吃虧也要拉上對上墊背。這種傷敵自損的手段在李氏看來是下下策,可那一口真的咬在自己身上時,又死纏爛打地撇不開,真正是惱人得很。

  而周氏也果然與李氏預料的一般無二,還不等母女二人辯駁,又打蛇上棍地開了口:「如今老夫人正在氣頭上,哪能體諒老爺的難處?整日裡不是打砸器物就是連聲咒罵。咱們蘇府上上下下一百二十四口人,總有幾個愛嚼舌根的丫鬟婆子會管不住自己的嘴,這事要是傳到外頭,世人會怎麼看待老爺?這個母子不和的帽子難道比送老夫人回江州還輕?再者說了,老爺在朝廷里當差,同僚之間走動頻繁,要是讓哪個大人瞧見府里這番景象,咱們老爺要如何立足?老夫人手頭有閒錢時,那兩兄弟自然是巴巴地往上湊,可現如今老夫人的體己錢已經被他們拜了個精光,從老爺那騙來的銀子也在為明哥兒奔走時花去了大半,哪裡還有閒錢好好侍奉老夫人?依我看吶,老夫人過慣了金貴日子,定然不能過回原來的貧苦日子,就算老夫人能忍,那兩兄弟還不見得願意養,到時候不用老爺去請,老夫人就自己回來了,屆時再迎老夫人進府,老爺還能博個忠孝雙全的美名。」

  蘇阮被這通有理有據的辯駁堵得面紅耳赤,良久才道:「這一切不過是周姨娘的猜想,若祖母一去不復返,那又該如何?」

  周元珊甩著帕子擦拭著指尖的豆蔻:「老夫人不願意回,那便不回,老爺是以成全天倫的名義送老夫人回江州,她老人家過得快活自在不是正好玉成了老爺的用心良苦麼?」

  蘇豫擺了擺手,示意兩人不必再說,隨後扭頭朝馮管事吩咐道:「就按我先前說的去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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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馮管事這才躬身退了出去。

  占了上風的周元珊朝著李氏得意一笑,先前那點子不快也被拋諸腦後,相貌平平的臉上終於有了一點喜氣。

  李氏也不指望周元珊能自己想通讓賀老夫人回江州是件親者痛仇者快的事情,當下便扭過頭去,不願再看作法自斃還自鳴得意的周元珊一眼。

  蘇豫到底是個男子,平日裡又忙於政事,自然不能整日圍著這後宅之中的家長里短打轉,賀老夫人便是唯一能鎮壓住長房與五房的人。賀老夫人待周元珊雖說不上仁慈寬厚,但好歹也是相安無事,只要她還留在府上,事情也總有迴旋的餘地,可如今老夫人一走,長房與五房便猶如脫韁野馬,再也沒了後顧之憂。況且江州山高水遠,賀老夫人又年事已高,即便她在鄉野之中過得再清貧、對賭氣離京再後悔,只要長房和五房不想她重回蘇府,就有成千上萬種法子讓她回京無門。

  李氏心中清楚,賀老夫人此去江州,只怕是再無歸期。

  她的視線越過眾人,與蘇鸞的目光撞了個正著,眼裡細細密密的冷意仿佛是在誇獎蘇鸞的算無遺策、智計無雙,從故意離京到現在,環環相扣、步步緊逼,四處都是蘇鸞埋下的引線,生生扳倒了賀老夫人不說,就連一個東山再起的機會也不肯留,手段利落又漂亮。

  蘇鸞在那寒涼的眼神中綻出了一抹淡然地笑意,隨後又漫不經心地移開了眼睛,由頭至尾,波瀾不驚。

  被賀老夫人這麼一攪和,眾人之間低迷的氛圍經久不散,直到用過晚膳,闔家一塊坐在花園的涼亭里一起賞月時,氣氛才有了一絲回暖的跡象。

  中秋月圓,皎若銀盤,夜幕之中繁星點點,交相輝映著倒映於臨園池清澈的水面之上,夾雜著涼意的秋風也甚是宜人,撩得園裡的萬紫千紅一陣蕩漾。

  蘇綰看出蘇豫余怒未消,乖巧地湊過身子道:「爹,這便是花好月圓夜,人月兩團圓罷!」

  蘇豫的神色微微鬆動:「也難為你這丫頭能說出一句應景的吉利話!」

  蘇綰俏皮地吐了吐舌頭:「這一句還是二姐教我的!」

  蘇豫指了指她的額頭:「你呀!」

  蘇綰渾不在意地摸了摸腦袋:「古語有云,女子無才便是德,況且這德藝雙馨,德字可是排在在藝字前頭!」

  蘇豫想了許久也挑不出這句話的錯處,只好無奈笑道:「讓你背個詩就百般推脫,說起偷閒躲懶,你倒是一套一套,半點也不馬虎。」

  蘇綰得意地伸手比劃了兩下:「這便是術業有專攻!」

  蘇豫這才有些開懷,笑罵蘇綰是歪理邪說,後者本也只是想逗蘇豫一笑,聞言難得沒有辯解,捻著一塊酥皮月餅躲到蘇鸞身邊說悄悄話去了。

  在沈凝之進府之前,裝傻逗樂、俏皮打趣向來是蘇阮的專屬,如今被蘇綰半路截胡,自然是恨得百爪撓心,醞釀了良久的笑意才如往常般嬌俏可人道:「爹,難得月色迷人,不如您設個彩頭,讓咱們幾個晚輩聽題作詩。」

  不待蘇豫答覆,蘇綰便已開口回絕:「好端端的賞月宴,總要擺弄那些文縐縐的之乎者也做什麼?咱們已經知道你飽讀詩書,不必再刻意賣弄了。」

  蘇阮不料蘇綰會說得如此直白,小臉上頓時如走馬燈一般五顏六色:「眾人枯坐於此豈不無趣,你若是不擅吟詩作對,那就挑個你擅長的花樣,我年長於你,總歸是要讓著你一些。」

  蘇綰被這連消帶打的一番說辭擠兌得進退兩難,若是說不出個名堂,那就證明她是個百無一用的廢材,可若應承下來,這詩詞歌賦、琴棋書畫她又確實比不過蘇阮。

  蘇綰正是暗自懊惱,卻聽蘇鸞語中帶笑道:「既是圖個熱鬧,不如就玩猜謎吧,九個人猜謎費時費力,不妨分成兩組,有來有往不說,眾人也都能參與其中。三妹與七妹才情俱佳,帶著六弟、八妹和九弟最合適不過,我與大哥就跟四弟、五妹一組,權當是大哥帶著咱們三個,如此一來,也算是旗鼓相當。」

  蘇綰拍手附和道:「對對對!就按二姐說的辦,只是爹爹得破費一些、多給幾個彩頭才好!」

  蘇豫也起了興致:「這是自然,贏了的那一組,一人一個獎勵,絕不食言。」

  蘇綰嘿嘿一笑:「爹,咱們這邊才四個人,三姐那邊有五個人,我們要是贏了,還能給你省些銀子!」

  蘇阮也毫不讓步道:「我們這邊要是贏了,我就將自己的彩頭送給爹爹便是,有何為難?」

  蘇綰只朝她扮了個鬼臉。

  蘇豫笑道:「為父可不用你們省銀子,別說是四份、五份彩頭,你們要是能戰個不分伯仲,爹給你們九份彩頭也無不可!」

  為了公平起見,兩隊各派一人划拳定先後,身負重任的蘇綰挺著胸脯,雄赳赳氣昂昂地迎著蘇阮買近了一步,背在身後的右手緊握成拳,嘴裡高聲喊著:「三、二、一!」

  蘇綰出拳,蘇阮出布。

  敗北而歸的蘇綰皺著一張小臉:「願賭服輸,你們先出題!」

  蘇阮與蘇玥商量了片刻,道:「落花人獨立,微雨雙飛燕,打一字。」

  沒有片刻思索,蘇闕靜道:「倆。」

  蘇綰不由喜上眉梢,附在蘇鸞耳邊小聲道:「有大哥在,咱們贏定了!」

  那頭蘇闕已經出了題:「票,打一成語。」

  蘇綰如二丈和尚摸不著頭腦,壓著聲音疑惑道:「二姐,這是什麼謎語?謎面只有一個字,答案卻有四個字。」

  蘇鸞但笑不語,用指尖在蘇綰的掌心寫道:聞風而起。

  蘇綰歪著腦袋琢磨,半響之後才明白過來,一個票字加上一個風字,可不就是個飄字?謎底自然是聞風而起。

  明白了其中玄妙的蘇綰不由感嘆:「真是妙啊!原來謎語還有這種玩法!」

  也正是這個時候,蘇阮也猜到了答案,復又出了一題:「殘紅落日昏,達旦人空佇,打一物品。」

  蘇闕仍舊是乾脆道:「宣紙。」

  兩隊之間你來我往,一連解了數十個謎題,不同之處在於蘇鸞這一方至始至終都是蘇闕一人應戰,其餘三人端著茶盞吃著月餅,儼然一副看戲的模樣。蘇闕更是才思敏捷,往往蘇阮的謎面才說了一半,他便已經瞭然於胸,只是出於禮貌風度才聽完謎題再作答,為了不讓蘇阮輸得過於難堪,謎面也是往簡單了說。而蘇阮那一方則不然,蘇闕出的題只要稍稍難點,蘇阮與蘇玥便要商討一番,剩餘三人也同蘇綰一般插不上話,求勝心切、不願丟了面子的姐妹二人,謎面也是越說越長,絞盡腦汁地尋些生僻謎題來猜。

  蘇鸞自是知道這些小把戲難不住蘇闕,若不是她開了這個頭,蘇闕甚至不屑於跟她們玩這些過家家般的小遊戲,只是蘇鸞不願意在蘇豫面前有半分顯露,就殷勤地伺候著蘇闕的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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