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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假死脫身

2024-06-17 09:44:47 作者: 白衣不渡

  「救不了?」蘇綰喃喃著,蓄滿淚水的眼睛迷茫地望著李氏,「救不了是什麼意思?要回京請大夫才行麼?」

  李書憶看著她的眼睛,好似還有一絲懷疑的打量:「五小姐,即便是華佗再世,那也救不了一個……死人。」

  蘇綰聞言怔愣了片刻,隨後便猛地將李氏推了一個踉蹌:「不可能,我二姐才不會死!才不會!你就巴望著她死,你怎麼會救她?人不用你救了,你給我滾!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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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綰叫得歇斯底里,淚水仿佛無窮無盡般沿著她的臉頰蜿蜒而下,她的目光在人群中苦苦搜索,最後落在了向來嬌弱的蘇玥身上,蘇綰拉著她的手,也不知是從哪生出的力氣,竟生生將人拖到了蘇鸞跟前。

  蘇綰跪坐在蘇鸞身邊,拽著蘇玥的手就往蘇鸞鼻子下探,嘴裡不住地祈求道:「七妹,你幫我救救二姐!你幫幫我好不好?」

  蘇玥的手指稍作停留,須臾之後便像澆了開水般縮了回去,睜大了眼睛驚恐道:「五姐,二姐真的不在了……」

  蘇玥還沒有說話,已經被神色瘋狂的蘇綰推到了一邊,她緊緊將蘇鸞抱在懷裡,聲嘶力竭地喊道:「你們都不想救她!你們都不想要她活著!你們都在撒謊!替我準備最快的馬車,我要回京替二姐治病!」

  李氏眉頭緊蹙:「五小姐,二小姐人都沒了,縱使有京城聖手……」

  「你心虛了?放火的時候不害怕,這個時候卻害怕了?怕二姐睜開眼睛找你算帳麼?」

  蘇阮低喝道:「南廂房走水是個意外,誰也不願意見到這種天災人禍,我知道你與二姐感情深厚,可這人命關天的事,可由不得你信口胡鄒!」

  「我胡謅?是不是你們的手筆你心裡清楚!上有天,下有地,這寺里的神佛,隨行的丫鬟婆子,一雙雙眼睛都在看著!」蘇綰滿臉淚痕地笑著,「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不是你們幹的,又為何要騙我說二姐不在了?又為何攔著我回京尋醫問藥?做賊心虛罷了!」

  蘇綰手指過處,人人怛然失色,膽小者更是忍不住往後瑟縮了些許。

  於是蘇綰朝著李氏笑道:「你瞧,她們都知道這是你幹的好事!有本事,你將我一併除了,否則等我回了京,整個京城都會知道你的所作所為!」

  李書憶面色陰沉:「五小姐這麼大一盆髒水倒下來,我實在是承受不住,依五小姐所見,我該如何才能讓你相信今日之事只是意外?」

  蘇綰仰著淚漬點點的小臉:「我說過,我要最快的馬車,我要回京尋醫!」

  「夜黑風高,山路難行,這個時候下山回京,豈不是拿其他人的安危當作兒戲?」

  「我說了,你心虛。」蘇綰冷笑,「等到天亮,便是有救也變成沒救了!正好如了你的意,是不是?」

  周遭落針可聞,良久之後,李書憶低頭看了蘇鸞的屍身一眼,又扭頭看了看蘇玥,瞧見她目光篤定地點了點頭之後,這才沉沉道:「五小姐,讓你回京尋醫就能證明今日之事確是天災麼?」

  蘇綰似是被逼到絕路一般,咬牙切齒道:「是。」

  李書憶指了指伸手眾人:「五小姐,這麼多人看著,希望你能說到做到。」

  蘇綰倔強地扭過頭:「這是自然。」

  李書憶露出一個沒有多少溫度的笑容,高聲吩咐道:「收拾東西,即刻回京!」

  眾人聞言,紛紛散開。

  李氏瞧了抱著蘇鸞怔怔落淚的蘇綰一眼,隨後也往北廂房那頭去了。

  一個機靈的婆子則一動不動地守在了蘇綰身邊。

  蘇阮跟在李氏身後,溢著喜悅的聲音里走一絲不解:「娘,蘇鸞已死,為何選在這個時候回京?」

  李氏腳下步子不停:「被柔丫頭昨天那麼一鬧,剷除蘇鸞的事已經眾人皆知,不堵了蘇綰的嘴還等她回京之後四處宣揚麼?攤上這樣的流言,你這輩子還能有什麼指望?」

  蘇阮眼裡升起一抹狠毒:「沒有蘇鸞護著,除掉蘇綰不是輕而易舉?」

  「除了她容易,但眾口悠悠難堵,難不成你要見一個殺一個?」李氏見蘇阮仍是不解,又道,「蘇鸞是嫡女不錯,但生母早逝,許家又與你爹斷了來往,她在你爹眼裡,便是連顆芝麻也抵不上,就算你爹知道了蘇鸞是死在咱們手上,只要蘇綰乖乖閉嘴、你外祖父屹立不倒,你爹就只會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蘇綰與蘇鸞不同,五房受盡你爹的寵愛,她若是悄無聲息死在咱們手裡,你爹拿捏不住把柄,自然是無可奈何。可若是在人盡皆知中取了她的性命,你爹就不會善罷甘休,加上五房那個狐媚子時不時吹陣耳邊風,這事只會沒完沒了。你要記住,女子在家從父,出嫁從夫,丈夫是一個女人的天,就算娘家再殷實,一旦徹底失去了你爹的心,以後鬥垮了沈凝之,還會有數不完的張凝之,劉凝之。」

  蘇阮這才瞭然地點頭道:「沒了蘇鸞的庇佑,要除掉五房也不是難事,動心忍性,徐徐圖之,只是留她一時而已。」

  李氏露出一抹讚許,隨即又嘆道:「早些回京也好,秦兒一個人留在京城許久,還不知道捅出了多少窟窿,得趕在你爹回京之前補上才行。」

  蘇阮聽著,腳步又快了兩分。

  擔著蘇鸞的架子由四個體格健碩的小廝輪流抬到了山下,一直盯著蘇綰的婆子也跟她們上了同一輛馬車。

  蘇綰哭得雙眼紅腫,身子也疲乏得緊,便也懶得管她,扯了一塊乾淨的衣擺,沾著水囊里的清水替蘇鸞擦著臉。

  不過多久,車身微微一晃,車輪便不急不緩地轉開了。

  那婆子瞧著蘇綰擦得仔細,嘴裡譏諷道:「用不著這麼上心,這人都沒了,再好看也不過是一捧黃土。」

  蘇綰記著時辰,生怕有所紕漏,也分不出心思跟一個婆子多費口舌,將布沖乾淨了又整整齊齊地放在了蘇鸞有些發燙的額頭上。

  婆子看她的眼神就像是在看個痴兒:「煙燻火燎久了才會染上熱氣,一會就該涼了,再也捂不熱了。」

  蘇綰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馬車裡才算有了片刻安寧。

  先前是為情勢所逼,睜開眼睛便是一片熱浪涌動,還來不及細想太多便被求生的本能催促著往前。

  可一旦懸在頭頂的危機暫時解除,如潮水般湧來的恐懼便瞬間將蘇綰整個吞沒,一點一點遊走於四肢百骸。

  蘇鸞騙著她多睡一會、多吃一點的情景在她腦海里越來越清晰,她甚至有些不能確定蘇鸞會不會再誆她一次。

  蘇綰將袖裡的解藥捏得很緊很緊,拼盡全力才能克制住想要給蘇鸞服下解藥、立刻讓她醒來的衝動。

  但她又有些害怕,怕蘇鸞再騙她一次,怕蘇鸞服了解藥也無法醒來。

  夜路並不好走,不能借著日光避開地面的凹凸,馬車只能一路顛簸,蘇綰的心也跟著動盪了一路。

  那婆子到底是年紀大了,靠著車壁打盹,馬車晃得厲害時才會將耷拉的眼皮掀開一道縫隙,見蘇鸞仍是一片死寂,又緩緩闔上了眼睛。

  時間一點一滴流逝,蘇綰卻越來越沒有困意,那顆盤算著時辰的心,越是往後越是跳動得厲害,仿佛要衝破喉嚨一般,她取了一支髮簪握在手裡,想著蘇闕若是錯過了時間,她便是取了這婆子的性命也要給蘇鸞餵下解藥。

  如此想著,回京的路程就又短了一些。

  就在蘇綰掐著時間、心急如焚之時,身下的馬車驟然停了。

  蘇綰撩開車簾,瞧見一隊人馬正往車隊這頭逼近,錯落的馬蹄仿佛踏在了蘇綰越跳越急的心尖上。

  待為首之人近了,蘇綰隱約能瞧見少年俊秀的輪廓,當下也顧不得其他,將身子探出了大半,使勁揮著胳膊大聲喊道:「大哥!這裡!二姐在這!」

  原還有些迷糊的婆子瞬間醒了瞌睡,伸手就去捉蘇綰脖頸後的衣領。

  蘇綰冷不防被拉得一個趔趄,手裡的簪子狠狠扎進了那個婆子的手臂,濺了血污的手又一次伸到了馬車外頭,不依不撓地高聲道:「大哥!在這裡!我們在這裡!」

  此時李氏也已經掀了帘子,在看見披星戴月的蘇闕之後,不詳之感豁然而生。

  蘇闕打馬而過,直奔向了蘇鸞的馬車。

  血流如注的婆子被扔下了馬車,蘇闕打橫抱起蘇鸞,領著蘇綰一道上了停在最前頭的那輛馬車。

  蘇綰急忙取了解藥放進蘇鸞嘴裡,讓蘇闕托著脖子、就著清水餵了兩三次才順利讓蘇鸞將藥咽下。

  蘇闕的車上備好了傷藥,蘇綰片刻不得閒地又撕了一塊衣擺替蘇鸞清理起了傷口。可那沾了清水的綢緞貼上蘇鸞的手臂微微摩挲過後,那結了血痂的傷口便整個脫落下來,露出一塊欺霜賽雪的細嫩肌膚。

  蘇綰又試了幾處傷口,處處都是如此。

  蘇闕的眉眼這才鬆軟下來,臉上也騰起了一絲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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