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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侯府之亂

2024-06-17 09:43:59 作者: 白衣不渡

  蘇柔到底只有十歲,即使在蘇府興風作浪,本性也稱不上善良,但也無法承擔這麼嚴重的後果。

  她從蘇秦和下人的嘴裡聽說京兆府牢的駭人與陰森,也見識了蘇秦這個活脫脫的例子。

  幾重重壓之下,蘇柔的手指終於指向了如坐針氈的蘇阮,她雙眼含淚地抽泣道:「是三姐!是她讓我去跟著二姐,其餘的我也不知道。」

  蘇阮本能之下就要矢口否認,卻在觸到李氏目光時回過了神。

  蘇柔如今一口咬定是受她指使,蘇綰又是與蘇鸞一夥,到時候一左一右地兩相夾擊,她定然不能全身而退。

  與其這樣,不如承認,至少不會徹底冷了三房和四房的心。

  思索間,蘇阮垂下腦袋,滿面羞赧道:「這件事確實是我思慮不周,才造成了如今的誤會。我本是想著二姐平日不常出府,怕她一個人應付不過來,這才叫了八妹悄悄尾隨,一旦發生什麼情況,也好幫二姐搭把手。只是沒有想到這一番好心,在各種機緣巧合之下,生生成了天大的誤會。」

  蘇綰聽得好笑,「蹭」地一下站起了身子,指著蘇阮就要拆台。

  蘇豫皺著眉頭剛要呵斥,卻見蘇鸞已經伸手將人拉回了座位,還不重不輕地在蘇綰胳膊上拍了一把。

  蘇綰看了看蘇鸞,又瞧了瞧蘇豫,不甘不願地撇了撇嘴低聲嘀咕道:「滿嘴假話,虛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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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天凌聞言唇角一彎:「這番話倒是說得滴水不漏,只是下次再發善心可千萬記得挑個機靈些的,若不是跟你家兄長有些交情,你這番胡編瞎謅可是唬弄不過去。」

  蘇阮不料葉天凌竟不給她留半分面子,微怔之後也只能服服帖帖道:「世子說得是,不會再有下次了。」

  葉天凌緩和了神情,朝著蘇豫笑道:「既然八小姐擅闖後書房是個誤會,那宣平侯府之事便算是告一段落,餘下的就是蘇大人的家事了。」

  蘇豫一凜:「蘇某管教無方,以至一雙女兒在侯府失態,實在汗顏。好在世子寬厚,不予追究,回府之後,蘇某必定嚴加管教。」

  葉天凌意味深長地瞥了蘇阮一眼,這才道:「想必蘇大人也是於百忙之中抽空趕來侯府,我就不多留了。」

  蘇豫滿臉堆笑,拱手稱是。

  「王管事,替我送蘇大人出府。」葉天凌說完這句,便起身出了花廳。

  出侯府的路上,蘇綰仍是有些鬱悶:「二姐,她讓蘇柔跟著你明明是不懷好意,你怎麼不讓我說實話?這麼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就白白浪費了。」

  白白浪費麼?那可未必。

  李氏跟蘇豫可沒好果子給她吃。

  蘇鸞拍了拍蘇綰的手背,安慰道:「等回了蘇府,父親自有定奪。」

  蘇綰這才有了一絲喜色:「這下可有她好看了。」

  蘇府的馬車候在門外,等眾人都上了馬車之後,蘇阮才忐忑不安地上了李氏的馬車。

  等車簾一落,蘇阮的臉上也重重挨了一個耳光,火辣辣的,又刺又痛。

  這是蘇阮長這麼大,第一次挨打。

  等到車輪轉動,李氏挾風帶雨的聲音才沉沉響起:「來侯府之前,我跟你說過什麼?」

  蘇阮捂著臉頰,嘴唇都有些發麻:「收起這些隔靴搔癢的小伎倆。」

  「可是你呢?嗯?」李氏的雙眼陰沉仿佛可以滴出水來,「在顧汀蘭跟前你都忍住脾氣替蘇鸞圓了謊,我還當你是長進了,原來更愚蠢的事情還在後頭。你讓蘇柔跟著蘇鸞是想做什麼?就算讓你知道蘇鸞跟葉世子買宣平侯府幽會,那又如何?男未婚、女未嫁,除了能順水推舟將兩人湊成一對之外,還能起什麼作用?你若這般想成人之美,不如之前就在大庭廣眾之下捅破那層窗戶紙,好歹還不用讓你爹來收拾這樣一個爛攤子!」

  蘇阮頓了一頓:「爹不是您派人叫來的麼?」

  李氏冷笑:「我不叫你爹過來,你以為葉世子會放人?他扣了蘇柔那麼久,等的不就是你爹麼?」

  徹底領悟的蘇阮忍痛扯了扯嘴角:「她倒是有本事,能使喚得動宣平侯府的世子爺。」

  「看來這一巴掌還是沒有打醒你。」李氏的眼中湧起濃濃的失望,「不是她有本事,是你太沒腦子。你既已知道那日曲江樓之人就是蘇鸞,那今日招她過去的不是葉世子又能是誰?明知是他,你還使出這等不入眼的小伎倆,即便他不想庇護蘇鸞,也由不得你在他跟前放肆!不給你點教訓,他的臉面往哪放?」

  蘇阮摸著發熱腫痛的臉頰,低頭不語。

  李氏有些疲憊地靠著靠背:「我不耳提面命,你就總是陽奉陰違,可我總是要走在你前頭的,到時候,你是該主動把命交到別人手裡還是乾脆跟我一起去了?我原先還以為,你跟秦兒不一樣,至少是個聽話的,現在看來,都是一樣不成氣候。」

  一字一句,扎得蘇阮心頭刺痛。

  李氏從來沒跟她說過這般喪氣的話。

  馬車搖晃,蘇阮一顆心也跟著起起伏伏,她的臉頰上還有鮮紅的指印,模樣有些狼狽。

  快到蘇府時,她才下定決心般低聲道:「娘,我知道怎麼做了。」

  李氏這才看了她一眼:「一會回了府,無論你父親怎麼問,蘇鸞跟葉世子的事都不能多說半個字。他們既然不願承認、又刻意避人耳目,要麼是有所顧忌,要麼就是還沒到那個火候,你可別再火上澆油。」

  五房已經占據了蘇豫的大半個心,蘇鸞又因為廖宛如一再重申嫡庶長幼而水漲船高,若再讓蘇豫知道她與葉天凌還有若牽扯,他所剩不多的心就又會多一個人分享。

  蘇阮點點頭,又撥了幾縷碎發擋下臉側,愈發顯得委屈而落魄。

  下了馬車,進了前廳,不等蘇豫發怒,蘇阮已經雙膝跪下,眼裡盈滿淚水。

  她顫聲道:「父親,女兒知錯,還望父親責罰。」

  這招楚楚可憐的先聲奪人卻不如往昔般成效顯著,蘇豫只是靜默了片刻,眼裡冷意不減:「那你說說,你錯在何處?」

  「不分場合是錯,思慮不周是錯。」蘇阮說著,偏頭看著蘇鸞逐字逐句道,「一片好心也是錯。」

  蘇豫還沒出聲,蘇綰卻朝著蘇鸞道:「二姐,我早就說過,你這是枉做好人,你拉她上岸,她卻一心只想拉你下水!在宣平侯府時你就不該攔著我,她今日所作所為到底是好心還是惡意,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五妹,我知道你對我有成見。」蘇阮的神情有些苦澀,她低低道,「可今日之事,我確是一片好意……」

  「哦?」門口日光一暗,一身月白的蘇闕眉眼冷清地進了前廳,「葉世子托人給我傳信,說阿鸞在宣平侯府受了委屈,怎麼聽三妹這意思,倒像是阿鸞辜負了誰的一片盛情?」

  這一聲葉世子壓得蘇阮肩頭一沉,她仰頭看著這個脾性越來越捉摸不透、神情也越來越清淡的兄長,斟酌了片刻才道:「大哥,這都是誤會,在宣平侯府時,已經跟葉世子解釋清楚了。」

  「誤會?解釋?」蘇闕一聲嗤笑,「可世子告訴我的,是遮掩、是唬弄。」

  蘇阮僵立當場。

  葉天凌確實說過,這次是看在蘇闕的份上才讓她矇混過關。

  蘇綰冷冷哼了一聲:「可不就是唬弄嘛!好像全天下的人除了她之外都是傻子,隨便一個理由就能搪塞過去。」

  蘇阮掀了掀嘴唇,似乎還想辯駁幾句,屋外卻響起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不過多久,聞訊趕來的賀老夫人和三房周氏就匆匆進了前廳。

  這屋裡人人面色嚴峻、地上跪著的兩個又哭得淒悽慘慘,著實把剛進門的兩人給嚇了一跳。

  周元珊一眼便認出了蘇柔的背影,眉頭緊鎖著往前走了幾步,在看到蘇柔高腫的臉頰時,更是瞪大了一雙眼睛急聲問道:「你這臉怎麼傷成這樣?是誰下了這麼重的手?這是要把人往死里打麼?」

  蘇柔一見母親,再也忍不住心中的心酸委屈,戰戰兢兢地抬眼看了蘇豫一眼之後,黃豆大的淚珠便掙脫了眼眶、一顆顆重重地砸落在地。

  周元珊的臉色瞬間變得無比難堪,她半擰過身子朝著蘇豫質問道:「老爺,不知柔姐兒犯了什麼不得了的過錯,能讓你生這般大的氣、下這般重的手?」

  而輕輕聳動著肩頭的蘇阮也成功引起了賀老夫人的注意,她伸手撩開蘇阮耳邊的碎發,露出一張紅腫的小臉,大驚失色道:「這到底是出了什麼天大的事,這一個兩個都給打成這樣?」

  蘇阮抽抽搭搭地搖了搖頭:「不是父親,都怪阮兒做錯了事,還連累了八妹妹受罰。」

  平日裡除了二房李氏之外,能給賀老夫人充實腰包的也就屬三房周氏了,而蘇柔雖然這性子不招賀老夫人喜歡,但逢年過節時,幾個孫輩里也就她送的賀禮能跟蘇阮沾個邊,如今瞧著這兩人的悽慘模樣,賀老夫人也生出了兩分難能可貴的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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