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新人收編

  文哥早已走出遊廊，拐過假山，高媽媽這才醒過神來，來不及地上前來扶住了大夫人：「夫人！這廝簡直無理！您可得想個法兒，好好收伏了他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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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夫人一巴掌把她打得老遠：「廢話！」媽氣猙獰了她的臉，讓她變得面目全非：「我在這裡受了半天，你這奴才就只曉得說現成話！」

  高媽媽立刻伏地不起：「太太息怒，太太息怒！是奴才的錯，求太太恕罪！」

  得罪這位太太可不是好過的，三個月前葭蒲還是她貼身房裡大丫鬟，後來因上石佛寺進香，路上茶水鋪的一件小事，回來後就被打發嫁給了養馬的鰥夫，聽說現在每天就是清理馬糞，短短時間就從個水靈靈大姑娘，變成了中年婦人。

  當然高媽媽已經是中年婦人，甚至快近老年，不過她也不想被隨便打發了，大夫人發起火來，那是什麼惡毒的招兒都想得出的。

  跟了對方幾十年，高媽媽最清楚這一點不過了。

  面對高媽媽的恭敬，大夫人這時才真真切切地感覺到，自己的權威被挑戰了，七竅生煙之餘，保養得宜的白淨面皮抖個不停，更跺腳發狠尖叫：「那四個賤婢呢？！怎麼只有你在？叫管家！拿大棒，把那四個賤人皮給我打爛了！」

  高媽媽上前一步，緊緊抱住了夫人的大腿：「夫人息怒，此事不可啊！萬一讓人知道，夫人是因大少爺才如此動氣，夫人的顏面何存啊！」

  大夫人深深地吸了口氣，智商漸漸恢復到正常不平，不得不承認，高媽媽這個老奴才的話，有時候還是有點道理的。

  在這個家裡，流言遠比病毒跑得還快，還遠，還令人猝不及防。此時二房正趁老爺之病而虎視眈眈，自己娘家又尚未回信，若冒然任性，也許要面對一個，比失去尊嚴，更難收拾的局面。

  「夫人且忍這一時，那小子年輕氣盛，又才回到這宅子裡，正是心火旺盛之時。且讓他囂張去，留著罪狀，大家看！等您娘家子侄到了，還怕夫人您沒有出氣的機會麼？！」高媽媽嘴角牽起殘虐乖癖的笑：「到時，保管讓那小子，還有他那個養娘，死都不知是怎麼死的！」

  大夫人這才略顯愜意，提到娘家兩個字，她整個人都舒坦了。

  見她臉色稍霽，躲在後頭的四個丫鬟這才悄悄地從暗處，摸了出來。

  高媽媽邊扶著夫人向前，在她耳邊諂媚地拍拍馬屁，邊趁夫人不備時回頭，沖那四人冷笑了幾聲。

  四人心下一冽。

  是人都知道，這個媽媽不會平白幫人，就算當時不提，過後定要指著名來要帳。看來，自己幾人罪罰雖免，這個月的月錢，卻已經飛進了高媽媽的口袋了。

  文哥走出園子，走近二門，幾個在門口正嬉笑打鬧的小廝，遠遠看見是他來，忙不迭垂手側立。

  「少爺，您這是，要出門去？」一個心眼活絡的，見文哥打自己身邊過，不抬頭，低低地問了一句。

  文哥只嗯一聲，並不多話。

  那小廝眼角餘光，見他隻身一個人，不由得又加了一句：「大少爺，家裡的規矩，爺們出門，總得帶個把人的。」

  這話文哥只當耳旁風，家裡規矩於他有個屁所謂？他才進這家門幾天？再說了，規矩是人定的，換句話說，現在的規矩就是那個寡臉老婦定的，他理她做甚？！

  小廝見他還是向外不停步地狂奔，更急了：「大少爺，倒也不為規矩，您一個人出去，也不方便不是？誰給您攏馬，誰給您報名號？如今您身份不同，也許您自己不這樣想，可出了這個門，這街市上的人，誰不拿您當蘇家大少爺？！見您一個出來，還當咱家遭了什麼難呢！」

  話沒說完，一個管家樣的男人上來，啪地一聲，兜頭就給了這小子一下。

  「你要死！這樣的話也敢在這裡說？！且不說大老爺病中諸多忌諱，看一會傳進大太太耳朵里，就有你好果子吃了！」

  小廝被打得臉上紅腫一片，不敢回嘴，忍疼跪下了。管家還要再打，卻覺得有些異樣，回一看，原來文哥竟停在了自己身邊。

  他不說話，只定眼看了看打人者。

  那男人覺得了，忙上前來給他行禮：「小的平安，見過大少爺。」

  文哥哼了一聲，指著那小廝：「他說的句句在理，你憑什麼打他？」

  平安愣了一下：「在理不在理的，小的不敢妄論，不過話不中聽，倒是沒錯的。小的也是，依著夫人的話……」

  文哥二直接打斷他，指那捂臉的小廝：「你叫什麼？」

  小廝忙伏地回話：「小的明童，大少爺請吩咐。」

  文哥用指頭點著他：「你才的話很有道理，你就跟我出去，如何？」

  明童一愣，本能地抬頭，先看看文哥，然後看著平安。

  平安是蘇家專管跟爺們出門的管家，手下共有幾十號人，大大小小都有，除了各房專跟爺們的，出門伺候都從他手下調派。

  「大少爺，這廝是個新來的，不懂規矩，在家也罷了，出去說錯人，可就得著人笑話了。」平安使個眼色，立刻有個小廝湊過來：「他叫齊童，最乖巧懂事不過，不如讓他跟了大少爺出去，可好？」

  雖說詢問的口氣，可齊童卻大著膽子靠近了文哥，更試圖接過他手裡的扇子：「爺，小的來替您拿……」

  話音未落，手就撲了個空，文哥悄無聲息地讓開他，眼皮也不撩一下，當他和平安的話都是空氣，只對明童道：「起來，快跟我走，我還有事呢！」

  齊童張大嘴巴，看著平安，平安更是說不出話，心裡各種看不起不服氣，可文哥現在確實是大房的大少爺，至少面子上，他不能駁回對方的意見。

  明童見無人再提出反對，又被文哥輕輕踢一腳催促著，身不由已地就起來，在一排異樣的眼光中，跟著文哥出二門而去。

  出了二門繞過一條老長的夾道，文哥一路上趁機打聽著明童的底細，這小子也是個機靈的，三言二語，就道明自己新來，還沒摸著奴才間的門道，也沒被哪一路籠絡哪一派收至麾下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