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吃完再走

  覃無歡一覺醒來，頓時感覺神氣滿滿，昨個實在太虛了，還好她根子好，恢復快。

  下床出門活動活動，剛伸完懶腰，突然發現有點兒不對勁，門神沒了，院子裡巡邏的侍衛也沒了，然後季凌霄也不在……

  我去，真是一天一個樣啊。

  覃無歡轉悠去了季凌霄的書房，發現他正坐在那看摺子了，樣子一本正經的，沒趣。

  話說，昨晚他問得那些個問題是啥意思呢？

  覃無歡這邊想著，沒幾秒眼下便伸來一隻手，手上還有張紙，嗯……寫滿字的紙。

  「啥東西啊？」

  覃無歡瞄去，赫然看見幾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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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離書。

  噗，吐血三尺！

  雖然吧，她是不諳世事，但是她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知道這三個字的意思。

  明眸圓睜，紅唇抖抖，瞪著季凌霄。

  「你嘛意思啊？給我這個？！難不成你真的為了……」娶寧娉婷要休我？

  覃無歡沒說出剩餘的話，因為覺得沒可能啊，昨天晚上還跟她那麼濃情蜜意，不至於一晚上就變卦吧。

  季凌霄淡漠不語，直接把頭撇到了另一側，不看覃無歡，覃無歡就那麼一瞬，真的只是季凌霄撇開眼的一瞬間，胸口很涼，像似某些一盆冰水澆在她的心頭上一般。

  「幹嘛不看我？」

  有點呆滯地問。

  季凌霄依舊沒動靜，覃無歡心一急，自個繞了過去，仰著頭與他對視，尋求他的目光。

  看著無路可躲，季凌霄這才垂下眼帘，與這張潔白無淨的小臉對峙。

  「拿著它，你就可以離開了。」

  狂暈，覃無歡以為幻聽來著，伸手上去捏他的臉，季凌霄也不喊疼，又轉過來，狠狠地朝著自己臉蛋一掐。

  「啊！」

  一個勁沒掌控好，自己給疼的兩眼一時熱了起來，霧氣都上來的疼。

  真的，不是做夢！

  覃無歡也不管著疼了，再度抬頭看他，恰是看他眼中划過的一道心疼之色，雖然閃的很快，但是她看到了，因為過去的日子裡，那個目光太熟悉了。

  「季凌霄，你是要趕我走嗎？」

  覃無歡的嗓音莫名地有點兒干，形成的奇怪的沙啞，她已經都不知道自己會發出這樣的聲音。

  季凌霄看著她被捏過的地方已經發紅，白皙的小臉，那紅印顯得尤為的搶眼，明明很想撫摸，輕揉她，很想說她很傻，可是到了嘴邊的話，全部都被抹去。

  冷情，冷聲，冷意十足地啟唇。

  「你不是一直想離開這，那就離開吧。」

  寥寥的話音，說完將紙丟在了她的手上，覃無歡一時不知道接，看著那紙翩然落地。

  和離書三個字越加刺眼地展現在她跟前。

  有點兒慌亂，心裡也是，搞不清楚這狀況是什麼樣的。

  看著那三個字，明明她的確要走啊，想盡一切辦法要離開，這樣的結局更應該稱她心意才是，為什麼心口空蕩蕩的……一定是哪出了問題才是，覃無歡絞盡腦汁想。

  忽然想到一件事，一件最最重要的事，恍然大悟地朝著季凌霄，然後急沖沖地朝著他走。

  「季凌霄，你會好好活下去嗎？你不會是又有了死的念頭才趕我走的吧？」

  覃無歡能想到的只有這個，只篤定這個，但是季凌霄給她的眼色……已經告訴她了，不是。

  「有你，沒你，我都會活下去，所以，你現在可以走了。」

  他的話，讓覃無歡徹底地呆愣了，眼睛眨巴眨巴了好幾下，仍舊沒有看到往日溫柔的目光，也沒有往日待著苛責卻滿懷關切之意的話語，只有冷漠。

  季凌霄沒有在看她，費勁所有力氣，自制力，不去注意那道身影都在顫抖的人兒。

  他怕自己捨不得，怕自己發狂，怕一切不可挽回，所以他一個摺子一個摺子看，始終沒有給身旁的人一點兒餘光。

  覃無歡愣是發了好一會呆，才從一個很糟糕的狀態里走出來，雖然她都不知道自己現在是個什麼狀態，只知道。

  季凌霄，好像……真的不需要她了。

  失魂落魄，迷迷茫茫，覃無歡一步步往門口走，走到和離書跟前，兩隻手使勁地攪拌了兩下，不知道為什麼就是不太想撿它。

  可是，她還是傻傻地撿了，然後出了門。

  季凌霄在她那道身影滑出門口的一瞬間，便抬起來了。

  空空如也，就如他的心一樣，胸口處像擰了起來一般的疼，一種荒茫的錯覺，將他籠罩。

  他想站起身來、追出去，一遍又一遍，這樣的想法，不停地在他身體裡充斥，叫囂。

  起伏的胸膛，攥緊摺子的手，那股荒漠的感真的快把他最後的意志力給淹沒，就在那掙扎地最後一刻，他真的起身了。

  而門口，那道身影又出現了。

  四目相對。

  覃無歡知道自己有多……厚皮臉，可是她忍不住啊。

  再看一眼，就再看一眼，說不準他自殺了怎麼辦。

  好吧，她果斷地又折了回來，為了老翁頭的使命，她要堅決回來看看。

  可是一進門，這臉打的真疼，那臭男人多有精神啊，目光都熠熠生輝，炯炯有神，哪像會自殺的人。

  兩個人對視著，沒有人開口，覃無歡覺得好尷尬，要不轉頭，走？

  她正這麼想著，那邊便傳來聲音了，還是冷冰冰的聲音。

  「還有什麼事？」

  好冷啊，覃無歡真心覺得自個兒這時候應該開罵啊，好歹這麼長日子以來，自個兒也是掏心掏肺的，怎麼現在一句都罵不出來。

  太慫了！

  不行，得罵！

  「我……我還沒吃飯呢，這都快中午了，給我吃完飯再走行不？」

  慫……真的太丟仙人臉了。

  覃無歡兩手捏著衣角，一臉吃人嘴軟的模樣，小心翼翼地看著季凌霄，季凌霄忽然背過身子去了。

  那利落的動作，他娘的，太絕情了。

  覃無歡看著他轉身的那一刻，眼睛特酸，就是該死的沒有東西流出來。

  絕望地轉身，覃無歡心想，還是走吧，結果，隔著幾米外的臭男人終於再度開口了。

  「想吃什麼讓廚房給你做，吃完再走。」